第五十六章
“昌業,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見李昌業的行為異常,墨氤雯問,“是不是,他又來搗亂了?”對於白楓歌,墨氤雯覺得他說不上很理解,但感覺卻和自己很有關係,隻是基於此人太變態,墨氤雯認為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絕不向他打聽。
“也許吧,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李昌業說,“他不敢在天策府裏動手,所以才會送這個東西過來挑釁。氤雯,留在這裏,除了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輕易和任何人離開。”白楓歌很可能會易容成任何墨氤雯認識的人來——偏偏墨氤雯對熟人一向沒什麽防備,“不,就算是我來,也要約個暗號。”他想了想,貼著墨氤雯的耳朵說了些話。
聽著他的話,墨氤雯的臉越來越紅:“有必要非要用那個來做暗語麽?”
“有必要,他甚至可能會易容成我——這人的本事不可小覷,除非是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否則很難甄別出來。”
“那,好吧。”墨氤雯說,表情有點兒失落。白楓歌這麽一鬧,他回萬花穀的日子,無疑要拖延了。
*
雖然天策府派出了相當多的人手去查詢那個長得和死去的侍衛一模一樣的人的下落,但是找遍了府內和府外的幾個營盤都未發現此人的蹤跡。
而在附近神策營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近兩日確實有個人到,雖然這裏的將領並不認識,但在他出示了一個令牌之後對他非常熱絡,根據眼線的描述,李昌業確定這個神策軍的不速之客應該就是一直下落不明的白楓歌。隻是根據眼線的信息,他在神策軍營並沒有停留多久,便再度離開了不知所蹤,不過他向神策軍要了一匹快馬,所以眼線推斷他可能要去比較遠的地方。
憑借這些消息,李昌業無法猜度出白楓歌搞這麽一出究竟用意何在,隻能繼續提高警惕,把這件事暫時擱置。
他挑揀了一些不怎麽會引起墨氤雯擔憂的內容講給他聽,不讓他太擔心。而為了避免再出現侍衛那樣的慘事,之後墨氤雯用的一切東西都由他親手操辦。
這些墨氤雯都很配合,唯獨不讓他出門這條,因為一個人呆著過於無聊,有時候他會偶爾抗議一下。
而睡覺自然也還是兩人睡一張床,不過因為這些日子在憂心白楓歌的事情,墨氤雯的腦子裝不下太多的東西,李昌業也沒心情,所以他基本上是把墨氤雯當成一個大號的抱枕摟著安心。
今晚也同樣。
不過睡到半夜,本來就淺眠的李昌業被懷裏不安分的家夥弄醒。他睜開眼睛,見墨氤雯在他懷裏來回扭著,貼近點兒發現並未睜開眼睛,但表情變化很快,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害怕的。
在做夢麽?
墨氤雯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急躁。“不,不要過來!”
“氤雯,氤雯,醒醒!”李昌業拍了拍他的臉,試圖叫醒他。
“昌業——”墨氤雯不再掙紮,緩緩睜開眼睛。
“剛才做噩夢了?”李昌業問。
墨氤雯點頭,說:“夢到了鸞蕊姐姐,不舒服。”
“鸞蕊?”李昌業不明白墨氤雯為什麽會提到那個苗疆姑娘。
“我們和她在洛道分別之後,在長安我又見過他。”墨氤雯往他這邊擠了擠,腦袋在他的胸口蹭了一會兒才說,“在姓白的那裏,可是,我最近才想起來……”他說的時候,李昌業感覺得到,他在發抖。
“大概是當初他的攝魂術的作用吧。”李昌業聽方卓思說過,因為白楓歌對墨氤雯使用過攝魂術,對於天都鎮那段他的記憶會出現混亂,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去的都過去了,不要想太多,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再睡一會兒。”他撫著墨氤雯的背,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埋在他胸前的腦袋搖了幾下,悶悶的聲音傳出來:“鸞蕊姐姐也是他抓去的,被,變得很可怕,就跟,在那個樹林裏見到的那些,然後,然後,她死了……”
“你是說,鸞蕊姑娘被變成了屍人?確定?”這倒是李昌業從未聽說的,之前他們也曾在被破壞的天都鎮裏調查過,但是一無所獲,也並未發現任何與屍人有關的線索。
洛道的屍人毒人之禍,負責此地駐守的神策軍一直都把責任都推到對立的紅衣教身上,雖然有眼線傳出一些與之背離的消息,但因沒有實證無法下定論。但如果真如墨氤雯所說,這件事就沒那麽簡單。
“鸞蕊姐姐變得很嚇人,而且誰都不認識,還咬了我一口……”墨氤雯說,“後麵——我隻記得,她死了……”
“氤雯,”李昌業把墨氤雯的腦袋從自己胸口撈出來,一來可以看到墨氤雯的表情,二來再讓這小花蹭下去,他又不是神佛能坐懷不亂,“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無論什麽方式。”
對於鸞蕊,雖然有救命之恩,但終歸說來隻有一麵之緣,談不上有什麽太深厚的感覺,但眼前之人,羈絆糾葛了這麽些日子,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他有任何差池。
“昌業——”
“再不睡明早我就拉你去出早操。”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李昌業摟緊他的腰。墨氤雯扭了兩下覺得不舒服,不過聽李昌業這麽說,不管能不能立刻睡著他迅速閉上眼睛。早操什麽的,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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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墨氤雯還窩在被窩裏的時候,去出早操的李昌業卻遇上了一個很大的意外。
“方卓思?!你怎麽來了?”對於方卓思的到來,李昌業感到很驚訝,雖然這兩個月方卓思經常給墨氤雯寄東西和書信來往,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從未親自來過。
“不是你發信叫我來的麽?氤雯出什麽事了?”方卓思抖了抖手中的字條,“信上也不說明白。”
“我?發信?”李昌業更糊塗了,明明隻有墨氤雯會給方卓思寫信,“我從來沒寫過信給你,而且氤雯也很好,現在還在被窩裏賴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