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紅顏薄命
兩人聊了許久之後，蘇子漪問道：“心嫣，你還會不會報仇。”
聽了蘇子漪的話，王心嫣渾身有越來越重的殺氣：“我會報仇！”
蘇子漪勸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心嫣，如今你就要當母親的。為何不放下之前的仇恨，做一個平凡快樂的母親呢？”
王心嫣眼裏堅毅：“姐姐，如此滅門之仇豈能不報。”
蘇子漪擔憂地搖了搖頭，看來一個孩子還是無法令王心嫣放棄報仇的事。
蘇子漪問：“心嫣，你獨自一人闖蕩江湖多年，可有遇到什麽心儀之人？”
王心嫣沒想到蘇子漪會問她這個問題：“姐姐這話什麽意思？”
“你喜歡太子嗎？”
王心嫣頓了頓，搖頭。
蘇子漪說：“那你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王心嫣何等聰明，怎麽會不知道蘇子漪的意思，於是說：“姐姐，兒女私情比不上滅門之仇。”
蘇子漪看到王心嫣如此堅定的眼神，也就不再勸阻，而是希望日後孩子出生，王心嫣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再那麽執著。
時間飛快，王心嫣懷胎十月終於要生產了，此刻的夕池苑已經亂了套了。皇帝特地派楊淑妃過來幫忙，本來蘇子漪也想過來的，但是淑妃說還沒生孩子的最好不要出現，而且李承乾也不願意讓愛妻過去瞎攪和，於是讓蘇子漪留在了楊淑妃的淑景殿，自己則來到夕池苑親自守著。就快要當爹了，李承乾此刻心裏既開心又覺得很緊張。
一天一夜，李承乾在外殿終於聽到了小嬰兒的哭喊聲，他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在雲端一般飄渺，實在不相信自己當爹了。但是一想到日後有一個現在叫他父親，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產婆滿臉喜氣地小跑出來：“恭喜太子殿下，賀喜太子殿下，是個小公子。”
楊淑妃也隨後出來，滿臉微笑：“殿下，恭喜你，真的是個小公子。”
李承乾興奮地大叫：“本宮當爹了，本宮當爹了。”說著正要衝進去，但是卻被楊淑妃和產婆阻止：“殿下，裏麵還有點血氣，殿下暫時不能進去。”
李承乾猶豫道：“可是……”
楊淑妃也勸道：“殿下，產婆說得是，你先別進去。”
“這……”李承乾終於答應：“好吧，那孩子可否抱出來讓本宮瞧瞧？”
楊淑妃讓產婆先進去整理，自己則留下來回答李承乾的話：“殿下，孩子還要沐浴之後才行，你別著急。”
李承乾隻好在外殿候著。不一會兒，產婆臉色凝重地跑了出來：“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怎麽了？”李承乾緊張地問。
產婆忙說：“回殿下，良娣怕是不行了。”
“怎麽會這樣？”楊淑妃也很擔心。
“不奴才也不知道，娘娘原本就難產，隻怕現在是受不了了。”
“怎麽會呢？”楊淑妃緊皺雙眉：“雖是難產，但是太醫不是說可以挨過嗎，怎麽如今變長這樣。”說著，衝了進去。李承乾也是很擔心，跟著楊淑妃進來，但是還是被攔住了。
過了許久，他看見太醫搖著頭出來，跪在了李承乾麵前：“殿下，臣無能，良娣，已經氣絕。”
李承乾聽到太醫的話，嚇了一跳。他看見楊淑妃出來，原本的笑容不見了，心裏更加害怕，拉著楊淑妃就問：“淑妃娘娘，王良娣到底怎麽樣？”
楊淑妃也是搖著頭告訴李承乾這個噩耗。雖然李承乾沒有喜歡過王心嫣，但是她到底是自己的女人，現在還為自己生了個兒子。聽到她離世的消息還是會很難過。
當蘇子漪聽到王心嫣已經離世的消息更是傷心不已，可憐這個女孩子才幾歲，怎麽就香消玉殞了。安葬好王心嫣之後，新生兒便交由蘇子漪撫養。蘇子漪和長孫皇後一樣，隻要是自己能親自為孩子做的事，她都會親力親為。在她的心裏，長孫皇後是一位成功的母親。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既疼愛，但不溺愛。對待別的嬪妃的孩子也是如親生的一般，就如女豫章公主就是一個例子。
李承乾為自己的長子取名象，十分疼愛這個孩子。可能是因為他的母親早逝，也有可能是因為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當然目前為止還是唯一一個孩子。夫妻倆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會抱著這個孩子，逗著他玩。
這日，當夫妻兩正在逗弄孩子的時候。胡德順前來稟報趙節求見。李承乾以為趙節不過是來找他聊天喝酒的。便招招手說：“快請進崇文殿吧。”
“是”胡德順這就離開了，而李承乾逗弄了一下小象兒便也前往崇文殿。
隻見趙節臉上並沒有一貫的輕浮之態，而是十分悲傷。
李承乾覺得很奇怪，便問：“趙節，你怎麽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趙節忙上前行禮：“參見殿下。”
“行了行了，在本宮麵前不要多禮。”李承乾走到椅子前坐下：“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一臉哭喪樣？”
趙節低著頭說：“事情不是發生在臣身上，但是此事至關重要。”
李承乾看趙節難得的嚴肅，便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趙節忽地跪下：“臣如今已是走投無路才來求殿下，接下來臣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請陛下不要懷疑臣。”
李承乾上前親自扶起他：“本宮都清楚，你說吧。”
趙節又是一臉的悲戚之色：“此事是關於王良娣的。”
“王良娣？”李承乾覺得奇怪，王心嫣和趙節並沒有時常見麵，趙節會知道什麽關於王心嫣的事。
“其實，其實臣和心嫣情投意合。”
“你說什麽？”李承乾震驚了。
“在心嫣進宮之前，一次意外的相遇讓臣結識了心嫣，並且和她情投意合。”趙節不顧李承乾的驚訝，繼續說道：“臣和心嫣已經發下了一輩子相守的誓言。但是，就在臣請求娘親允婚的前一天，心嫣就消失不見了。她留下了一封書信，要臣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相信她的真心，並要臣等她，她說她有必須要完成的事。臣十分難過，看見楊家小姐和她十分像，這才追求楊家小姐。後來再次遇見她就是在殿下和吳王凱旋之宴上。”
“你知道她進宮的目的？”
趙節搖搖頭說：“不知道，她從來沒有告訴我她背負血海深仇的事。”
李承乾若有所思地說：“她如今已經香消玉殞，為何你要向本宮提起此事。”
趙節不再是一副悲痛的模樣，而是咬牙切齒：“因為我要為她報仇。”
李承乾更加吃驚於趙節說的話：“什麽報仇，她不是死於難產嗎？”
“殿下真的這麽認為嗎？”
“淑妃娘娘，太醫都是這麽說的。”
“臣不信！”
李承乾不解地看著趙節，從趙節眼裏的憤怒，他看得出來趙節一定是深愛著王心嫣的。於是問道：“那你認為誰是凶手？”
趙節脫口而出：“魏王李泰！”
李承乾更是驚訝地不能說話，眼睛直瞪著趙節。
趙節繼續跪著說：“臣該死，臣一直有一件事瞞著殿下。”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
趙節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臣知道，但是臣不得不將所有的事說出來。”
李承乾手扶著額頭，慢慢吐出一個字：“說。”
“心嫣在刺殺皇上之前曾經秘密傳書於我。她告訴我當日她是在魏王府被人關起來，所以她一直懷疑那個送她進宮的是魏王府的人。當她試探那個給他傳信的黑衣人的時候，那個黑衣人也是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就憑著這個懷疑魏王？”
“臣還沒有說出隱瞞殿下的那件事。”
“到底是什麽事？”
“當日臣惹到了楊家小姐，正是一個黑衣人要臣一口咬定是殿下指使，他說這樣臣才有活命的機會。”
李承乾沉默不語，趙節繼續說：“那個黑衣人，臣猜想和心嫣所說的黑衣人有點相似。所以臣也認為這一切和魏王有關。”
李承乾冷笑一聲：“你可知道本宮於魏王乃是一母同胞，而且兄弟情深？”
“臣知道。”
“那你還敢在本宮的麵前說魏王的不是？”
“因為臣自認為和殿下也是肝膽相照的兄弟。”
李承乾冷哼一聲：“好大口氣，你不是也聽信黑衣人，背叛過本宮嗎？”
趙節緊張了：“當時是臣想要活命，所以沒想太多。”
“那你今日又是為什麽要拆散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會不會也是有人指使？”
“臣沒有！臣隻是想要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報仇。”
“本宮憑什麽信一個曾經背叛過的人？”
“就憑臣從小到大一直跟著殿下出生入死，就憑殿下也有真心想守護的人。”
李承乾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波折，而是說：“本宮從沒有看見你這麽認真過。”
“每個人都必須成長。”
李承乾歎了口氣，擺擺手：“你回去吧。”
趙節還是不動：“殿下相信臣的話嗎？”
“本宮自會斟酌。”
“殿下還是細細想為好，如果魏王一直想要陷害殿下，為的便是皇太子之位。”
“本宮明白，你先下去吧。”
趙節知道這種事也得讓李承乾好好理出頭緒，便朝李承乾拜了一把，默默的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