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荷花滿池

寸心看著蘇子漪的樣子，也是十分無奈。“小姐，這珠釵該怎麽辦？”

蘇子漪打開櫃子，拿出一個空錦盒，將紫玉釵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然後放到櫃子的最下麵，用別的東西蓋上。寸心看著蘇子漪的動作在心裏微微歎氣，向來情深、奈何緣薄。

“太子殿下。”門口傳來丫鬟們請安的聲音，蘇子漪知道是李承乾來了，她趕緊起身迎了出來，心裏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要是不小心碰到李承乾的眼光一定會尷尬死的。

蘇子漪低頭向李承乾行禮，“臣妾見過殿下。”

李承乾似乎很高興，臉上寫滿了笑意。還沒等蘇子漪行禮完就將她扶了起來，邊拉她往外走邊說：“快跟本宮來。”隨後又回頭對寸心、綠音等人說：“你們不必跟來！”

蘇子漪根本無法拒絕李承乾，隻是雙眉微微蹙起，心想這太子又想做什麽。

“你要帶我去哪？”蘇子漪手被李承乾拉著，李承乾又走得很快，她隻能半跑著。“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李承乾依舊沒有放緩步伐。蘇子漪環顧四周知道此時還在東宮。

李承乾突然停住了，蘇子漪微微喘著氣。“殿下，你這是——”還沒等蘇子漪說完。李承乾滿臉笑容地說：“到了。”

蘇子漪環顧四周，兩人正站在一棵大樹下，四周都是綠色的草，還有低矮的灌木，周圍開著各種各樣的五顏六色的花，如此五彩繽紛的世界確實很美。蘇子漪想了想知道這裏應該是東宮的花園了。不過費解的是李承乾為何帶自己來這裏？

李承乾看著蘇子漪一臉的迷惑，大大的眼睛瞪著自己，不禁微微一笑。他從蘇子漪的衣袖裏抽出一塊手帕。這倒讓蘇子漪吃驚，但是他並不顧蘇子漪的愕然，拿起手帕在她麵前晃了晃，說：“用手帕將眼睛蒙起來。”

蘇子漪正要說話，李承乾早已上前幫她把眼睛蒙起來。接著他牽著蘇子漪的手，放慢腳步向前走，“相信我。”

李承乾將蘇子漪帶到了一座水亭，他一下子解開了蘇子漪綁在眼睛的手帕。陽光突然刺進眼睛，這讓蘇子漪睜不開眼，不過等她慢慢睜開眼時，簡直驚呆了。

出現在蘇子漪眼前的是滿池的荷花。舉目望去，那些荷花千姿百態，潔白的花瓣，碧綠的蓮蓬。似一個個玉盆，又像一把把撐開的碧綠傘。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結修根於重壤，泛清流而灈莖。真應了那句“接天蓮葉無窮碧”。而蘇子漪和李承乾此刻所站的亭子竟是在池子中間，四周圍滿了荷花，乍一看，兩人似乎是淩駕在這荷海之中。

蘇子漪是極愛荷花的，但是從未見過這麽美的荷花池。她早已露出了嘴純真的笑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早就忘記了李承乾就在身邊，她自顧自的在亭子中挑起了舞，嘴裏輕輕哼起歌來：“金槳木蘭船，戲采江南蓮。蓮香隔浦渡，荷葉滿江鮮。房垂易入手，柄曲自臨盤。露花時濕釧，風莖乍拂鈿。”整個亭子充滿了蘇子漪的甜美的歌聲。而一旁的李承乾看著蘇子漪如此興奮，也是十分喜悅，不僅如此，他早已被蘇子漪的歌舞吸引了，隻覺得她的歌舞、她的一顰一笑真真比花還嬌媚。蘇子漪跳得忘情，李承乾也看得忘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肌膚如冰雪，綽約若處子。說得不就是眼前的美人嗎？”

正當兩人都沉浸在荷花池的喜悅之中。遠處，胡德順像是有事稟報又不敢進亭子來打擾二人，當他再三猶豫之後，還是決定默默退下，不去打擾太子和太子妃。

突然，蘇子漪一不小心扭了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李承乾緊張地上前扶起她，讓她順勢坐在地上，看著蘇子漪的臉倏地蒼白了，他知道一定很痛。

“你沒事，怎麽了？”李承乾伸手摸了摸蘇子漪的腳踝，“是不是扭到了？”

蘇子漪看到李承乾這麽緊張，隻得忍痛寬慰他：“我沒事，不就是扭傷了，沒關係的。”

李承乾絲毫沒有理會蘇子漪的安慰，大聲的吼道：“來人啊，來人啊，快去請禦醫。”

禦醫來到東宮，確定蘇子漪的腳是扭傷了，將她的腳好好巴紮，並囑咐幾句也就告辭退下了。李承乾親自看著禦醫治療，絲毫不肯放過，一定要禦醫說明半個月後才可下床走動他才放心。一旁的寸心見李承乾如此擔心蘇子漪，心裏倒也替蘇子漪開心。而李泰此時也在八鳳殿內，當時胡德順是來通報魏王泰來訪，卻不敢驚動在望荷亭的太子，心想太子和魏王手足情深也就直接帶魏王去望荷亭，沒想到半路卻見李承乾緊張的抱著蘇子漪回八鳳殿，於是李泰也跟了過來。

蘇子漪的臉色已經不像剛開始那般蒼白了，然而李承乾還是緊蹙雙眉。他看了看蘇子漪的腳，拉起蘇子漪的手，說：“子漪，都怪本宮不好，當時沒有扶著你。”

蘇子漪略微一笑：“殿下切莫再責怪自己，當時臣妾離你那麽遠，你怎麽可能來得及扶住臣妾呢？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李承乾還是沒有釋懷：“如若本宮不帶你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殿下怎麽這麽說呢？臣妾真的很開心能夠看到滿池的荷花，臣妾真的很高興，摔倒也是意想不到的事。如果因為害怕摔倒而不去看那滿池荷花，那才叫臣妾傷心。”

聽蘇子漪這麽一說，李承乾不再皺眉，伸手捏了捏蘇子漪的臉頰，“子漪說得是，看來你並不害怕危險。”

蘇子漪莞爾一笑：“殿下，要登上無限頂峰，看到美麗的風景，總是要付出點什麽代價的。子漪不過是扭到腳而已，沒什麽大礙的。”

李承乾也被蘇子漪說服了，微微一笑。此時從身後響起了拍掌的聲音。李承乾回頭，原來是李泰正站在遠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李承乾站了起來，微微向李泰一笑，“四弟，你拍什麽掌啊？”

李泰指了指旁邊的珠簾，示意自己能不能走進去，李承乾朝他點了點頭。李泰一進來就雙手作揖向李承乾和蘇子漪打了招呼，接著說：“大哥可別誤會，臣弟拍掌是因為大嫂的一句話。”

李承乾和蘇子漪都疑惑了，“什麽話？”

李泰麵帶笑容：“要登上無限頂峰，看到美麗的風景，總是要付出點什麽代價的。這句話可是有無限的意義啊。臣弟在此要感謝嫂子的賜教了。”

蘇子漪微微低頭，說：“不敢，子漪不過是個婦道人家，讀的書又不多。這句話不過是隨手拈來安慰殿下而已。”

李泰哈哈大笑，“嫂子過謙了，自古巾幗不讓須眉，臣弟猜想嫂子應該也是學富五車吧。”

此時的李承乾走過來拍了拍李泰的肩膀：“好了，你也看見你嫂子腳受傷了，你還在這裏說什麽學富五車，應該讓她好好休息才是。”

李泰此時笑得更歡了，他朝蘇子漪笑道：“大嫂，你看，我不過是和你說幾句話有人就心疼了。”

蘇子漪聽了，臉上早已是一片緋紅，她低著頭不說話。李承乾看見蘇子漪那個樣子，連忙將李泰拉了出來，不許他再說一些讓蘇子漪尷尬的話。回頭囑咐寸心和綠音好好照顧子漪後，就拉著李泰走出八鳳殿。

等到李承乾和李泰說話的聲音遠了，蘇子漪跟前隻有寸心，綠音的時候。寸心就迫不及待的問蘇子漪和太子去哪裏。

蘇子漪用手指戳了戳寸心的額頭，笑著說：“你這丫頭，怎麽好奇心還是這般重？”

寸心也顧不得綠音在一旁，向蘇子漪撒起嬌來，：“小姐啊，你就告訴寸心嘛。還有你這腳到底是怎麽弄傷的？”

蘇子漪拉了拉被子，對寸心和綠音說：“殿下帶我去花園看荷花去了。”

“看荷花？”寸心皺了皺眉，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對了，難怪……”

蘇子漪看著寸心的樣子，還有沒說完的話，就問說：“難怪什麽？”

寸心深深的看了蘇子漪一眼，看得蘇子漪覺得不自在，繼續問：“到底你發現什麽啊？”

寸心說：“你知道嗎，今日殿下下朝回宮後，身後跟著一大堆手握荷花的宮人，我們都覺得奇怪。隨後他又派人到魏王府去，也是帶了好些荷花過來。大家都在好奇殿下要那麽多荷花幹什麽。原來啊，是為了取悅小姐。”

聽了寸心的話，蘇子漪也覺得奇怪：“我和他又沒有起什麽矛盾，他取悅我幹嘛？”

寸心用恨其不爭的眼光看了蘇子漪一眼，“小姐，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太子殿下是為了讓你一展笑顏。我聽伺候太子爺的素香說，昨晚她端茶進書房的時候，就聽到殿下和胡德順說小姐一天都沒有笑過，他很想看見小姐笑得樣子。所以啊，奴婢猜想，殿下知道小姐喜愛荷花，就弄來滿池荷花隻為能讓小姐一展笑顏。”

蘇子漪若有所思的聽著寸心的話，寸心看著蘇子漪的樣子，又說：“小姐，其實太子爺也算是一個溫柔由細心的人，雖然……”說著，她意識到了綠音也在一旁就沒有再說下去。蘇子漪抬頭看見寸心盯著站立一旁的綠音，就知道是礙於綠音在此不敢說，於是蘇子漪就對綠音說：“綠音，這裏有寸心照顧著就好，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