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愛恨情仇
李恪帶著蘇子漪到最近的酒樓裏吃飯，蘇子漪一坐上椅子依舊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總是到處亂看。李恪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將失落之情默默地收在心裏。
等到小二上菜的時候，蘇子漪簡直就是狼吞虎咽。李恪看著心裏十分難受。
“咳咳咳。”由於吃得太快了，蘇子漪毫無意外地出現情況。
李恪忙舀了一碗湯遞給蘇子漪，甚至還走過去幫她拍背，嘴裏念叨著：“別急，慢點。”
蘇子漪接過李恪遞過來的湯，但是李恪的手一觸碰到她的背，她便倏地躲開。李恪的心裏咯噔一下。
蘇子漪不好意思地站起來，對李恪說：“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你我。”
李恪強露出一個微笑：“坐下，慢點吃吧。”
於是，兩人又重新坐下來吃飯，這次蘇子漪就沒有那麽急躁了。
蘇子漪見李恪一直不言語，便試探性地問：“王爺怎麽會來到這裏？”
李恪一直沒有吃飯，看著蘇子漪，說：“本王是來找你們的。”
蘇子漪手上一頓：“連你也出馬了，看來這次我們是逃不掉了。”
“什麽逃不掉？”李恪好奇地問。
蘇子漪不再說話，頓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一切等找到承乾再說吧。”
“子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李恪還是不依不饒
“王爺，你別再問了。等找到了承乾你就知道了。”
李恪也不想逼蘇子漪，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根本就不希望找回李承乾，就算是這樣子和蘇子漪相處一輩子他也願意。隻要能在她的身邊守護，他已經知足了。
為了避免尷尬，蘇子漪還是開口問道：“我和承乾失蹤的事是不是整個大唐都知道了？”
“還沒有，父皇沒有詔告天下，畢竟現在和突厥關係不是很好，父皇怕此事會驚動那些對大唐虎視眈眈的人，到時候會對你們不利，所以隻是秘密讓人暗中尋找。”
“既然如此，你根本就不在京城，怎麽也會過來？”
“這件事是聽本王的母妃提起的，本王很擔心你，所以也顧不得其他，便飛馳而來。”
“你這樣做不妥。”
古時候，被派到封地的王爺是不能夠回京的，除非有皇帝的聖旨，所以這次吳王進京隻怕會惹皇帝大怒。但是此時皇帝正需要人幫忙尋找李承乾夫婦，所以也就沒有治李恪的罪。
“父皇明白，本王進京是因為……因為皇兄，所以隻是責罵幾句，打幾大板，並沒有多大的處罰。”
蘇子漪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王爺，你已經成親了，你應該把更多的時間花費在你妻兒身上，而不是……不是與你不相幹的人。”
“本王隻遵從自己的心。”
“可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一朝的皇子，是王爺。”
“可王爺也是人，也會有感情，也會有很多事情放不下也忘不了。”
麵對李恪的深情款款，蘇子漪不知道該自己勸下去。
自從李承乾和蘇子漪失蹤之後，整個東宮冷冷清清的。但是有伶春姑姑在，所以還算是井然有序。寸心跟著蘇子漪的時間最長，每日隻要一看見蘇子漪的衣服首飾，便已淚流滿麵。綠音更加傷心，畢竟自己是個武婢，皇後派她到蘇子漪身邊就是為了保護她，沒想到蘇子漪和李承乾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掉下懸崖，她每天都在自責，甚至都不敢麵對寸心，倒是寸心知道綠音心裏一定也不好受，所以也時常寬慰她。
整個東宮，如今算得上主人的也就隻有王心嫣王良娣的。但是綠音總感覺她似乎也不平靜。雖然在人前對人依舊和氣，表現得對太子殿下失蹤之事十分傷心，但是綠音從她的眼裏總是看不出傷心之意，更多的是淡漠。
這日，整個東宮依舊死氣沉沉的，突然傳來一聲尖尖的聲音：“皇上駕到！”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太子殿下在的時候皇上就很少來這東宮，如今太子殿下不在了，皇上卻突然來東宮，不會是已經確定太子殿下出了什麽事了吧，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王心嫣和伶春帶著眾人在東宮大殿上迎接大唐的皇帝。
隻見皇帝陛下滿臉憂愁慢慢地走了進來，對著跪著的人，手一揮：“你們都起來吧，各忙各的，不必在意朕。”
“是。”眾人應了一聲，都慢慢恭敬地退下了。
“胡德順。”聽見皇帝陛下叫自己，胡德順忙上次，跪下：“奴婢在。”
皇帝閉著眼睛到：“帶朕到崇文殿。”
“奴婢遵旨。”
胡德順將皇帝帶到崇文殿外，在皇帝身邊的舍人來濟的指揮下，眾人皆在外等候皇帝，不進去打擾。
皇帝走進李承乾的書房——崇文殿，入眼的便是整潔幹淨的桌子，桌子上的的東西都整理得很幹淨。皇帝將手放在桌子上，撫摸著這張曾經被自己心愛的兒子用過的桌子，他想象這李承乾在桌子上讀書寫子做課業的時候。一股淒涼之意襲上心頭，他總感覺如今這樣的場景有種物是人非的淒涼。
想當初，自己還是秦王的時候，雖然每日也很忙，要忙著打仗，太平時期要忙著和建成鬥，總是沒有時間陪伴當時還是年幼的承乾。這也是為什麽如今他會這麽寵愛晉王李治和晉陽公主的原因。承乾對他並不十分親近，可能自己從來都是給他一種嚴肅的感覺吧。在長孫皇後所生的子女當中，隻有承乾對待自己比其他的皇子公主對自己還疏遠。這總是讓外界以為自己和承乾不和，甚至更讓人誤會自己不喜歡承乾，早有廢太子之心，但是又有誰明白，承乾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自己怎麽會不喜歡他。隻不過承乾是儲君，朕不能夠對承乾太過寵溺，那樣會害了他。自己之所以對承乾如此嚴肅，甚至是嚴厲，都是不希望他日後成為昏庸無能的儲君或者是皇帝。
皇帝在李承乾經常坐著的椅子上坐下來，感受著承乾還在時候的樣子。他知道承乾雖然總是對他疏遠，但是承乾的心中對他是十分崇敬的。但是皇帝更願意，承乾在談公事的時候嚴肅恭敬，而當作為兒子的時候能夠像平常百姓那樣閑話家常，但是這隻能是在長孫皇後那裏，承乾才會這樣。在自己身邊，承乾總是拘謹的，似乎自己是頭要吃了他的老虎一般。
也許在承乾的心中，最開心，和自己最親近的便是自己還是東宮太子的時候吧。那時候一家人住在東宮，孩子們總是嬉戲打鬧，而自己閑來無事也會陪著他們。承乾喜歡吃桂花糕，青雀喜歡吃蓮葉羹，而麗質呢，總是很喜歡跟著承乾，就連喜歡的食物也和承乾一樣。這些孩子當初是那麽的天真無邪，而如今，失蹤的失蹤，嫁人的嫁人，隻有李泰還安然無恙地在自己身邊。
皇帝伸手拉開最上麵的小抽屜，發現裏麵隻有一張畫。他拿出來展開來看，從畫的裏麵又掉下來一張隻有畫軸三分之一的小圖。皇帝先張開大圖觀看。裏麵畫的是一個女子，身穿仕女服，麵容姣好，微微露出笑容。此畫畫中的女子便是太子妃蘇子漪。皇帝一看落款日期，乃是貞觀九年初，他心下了然，原來這小子竟然對人家姑娘一見鍾情。皇帝臉上露出無奈、寵溺的笑容，嘴裏喃喃：“這臭小子。”
皇帝低頭看見還在地上的紙張，於是親自撿了起來，展開一看，不由得令他微微吃驚。畫中一貴婦坐在亭子裏，貴婦的手中拿著帕子正在為小女孩擦汗，而另外的兩個小男孩正對坐著下棋，一位華服男子站在一邊觀看。整幅圖中的地點便隻有亭子，四周也沒有仆人，隻有這一家子。如果皇帝沒記錯的話，這是在東宮的時候，承乾為了贏麗質所畫的畫。當時的麗質畫工已經很好了，而承乾為了贏她，竟然畫了一夜才畫出這麽一幅畫，隻是畫還是稍顯稚嫩，畫得歪歪斜斜的。
正當皇帝正在沉思於當年的那些趣事的時候，突然杯子碰撞桌子的聲音傳來。皇帝猛抬頭，發現身穿華服的少婦放好杯子正欲退到一旁。
皇帝放下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你就是承乾的良娣，叫……”
“回皇上，奴婢叫王心嫣。”
“嗯，下去吧。”皇帝邊說邊把畫放回遠處，但是王心嫣依然站在那裏不動。
皇帝不耐煩地說：“朕不是讓你退下了嗎，你還有何事？”
王心嫣慢慢地抬頭說：“我要你為我全家償命。”
說時遲，那時快，王心嫣已經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皇帝刺去。但是當今聖上李世民可是戎馬半生，怎麽可能輕易地讓她得逞，隨即一躲，避開了王心嫣的攻擊。
皇帝厲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王心嫣依舊死纏著皇帝：“複仇者。”
門外的來濟覺得裏麵的聲音不對，隱約傳來打鬥聲，於是大膽地推開門看，沒想到剛剛說要給皇帝陛下送茶水的東宮良娣竟然要刺殺皇上，唬得他急忙傳侍衛入內。
皇帝原本武功本不錯，但是多年沒有征戰，皇帝的武功也有所減弱。而王心嫣作為複仇者，自然是勤練武功，所以很快在單打獨鬥中，皇帝就被王心嫣險勝。侍衛們齊齊上陣，但是根本沒有人是王心嫣的對手。王心嫣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很快也覺得力氣漸漸降低。最後連綠音也衝了進來，而李泰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東宮，看見皇帝被護在一旁，便大喊：“父皇！”直衝了進去。最後，在李泰和綠音的強勢攻擊之下，以及侍衛們削弱王心嫣的力氣。王心嫣最後被捕了。
當侍衛們將她死死按在地上的時候，王心嫣還在掙紮。皇帝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