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上窮碧落
這幾天，東宮也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謠言說，如素良娣會墮胎，連命都保不住是東宮女人爭寵惹的。尤其將矛頭指向蘇子漪，說蘇子漪遭太子冷落，看見如素良娣懷孕，於是就起了傷害之心。而李承乾也希望事情趕快水落石出，不要再讓蘇子漪承受不必要的謠言。
崇文殿
“承基，如素的事情查得怎麽樣？”
“回太子殿下，跟隨良娣的丫鬟挽蓮說雖然藥是她親手煎的，也是她拿給良娣喝的。但是她在熬藥的時候有離開過熬藥的地方。”
李承乾一聽，覺得事情或許是蹊蹺在這裏，便問：“什麽時候離開的，為什麽離開？”
這時，蘇子漪剛好走進來。
“子漪。你怎麽來了？”
蘇子漪看見李承乾和紇幹承基的樣子似乎是在談事情，就說：“臣妾是不是打擾到殿下了，臣妾先告退吧。”
“不必了，我們正在說如素的事，你也一起來聽聽吧。”
李承乾這樣說，蘇子漪也就不再推辭。“說吧”李承乾繼續對紇幹承基說。
紇幹承基說：“挽蓮說，當時自己的衣服不小心被燒了一塊，就回房去換衣服，但是很快就回來。殿下，屬下猜想會不會就是這個時候有人將藥換掉。”
“不可能。”李承乾堅決地說，“若是這時候換的，藥根本就來不及熬好，但若是犯人早就將藥熬好再換的，藥是有很濃的味道的。挽蓮一定可以聞得到，這隻能說明，藥在煎之前就已經被人掉包了。”
眾人聽了李承乾的分析也覺得不無道理。當下，李承乾又下令讓紇幹承基帶著還沒有煎的藥去找太醫檢查。
等紇幹承基退下之後，蘇子漪看著李承乾越來越瘦的身體，心裏覺得很心疼：“殿下，雖說查出凶手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要累壞了自己。”
李承乾對蘇子漪微微一笑說：“本宮知道。”
隨後蘇子漪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欲言又止。這讓李承乾看出來了。
“子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蘇子漪抬頭微微一笑，說：“沒有，殿下多想了。”
“什麽沒有。”插話的正是寸心。
“寸心！”
“娘娘，您就別攔奴婢了。”說完，寸心自顧自地跪在李承乾跟前：“殿下，今日有些事奴婢不得不請教殿下。”
“什麽事，你但說無妨。”
寸心看了一眼蘇子漪，大著膽子開口：“殿下，自從如素良娣離世後，不隻是東宮，就連外麵也都說是我們娘娘害了良娣的。奴婢大膽冒犯，敢問殿下，您可是相信我們娘娘是清白的？”
李承乾一聽，不怒反笑，他對寸心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寸心不明白，繼續說：“殿下，奴婢想替我們娘娘問清楚。”
“本宮明白你的心意，不過這些個體己話，本宮隻想和你們娘娘兩個人說，你們先退下吧，本宮保管你滿意行了吧。”
寸心明白李承乾話裏的意思，忙和眾人退下。這使得蘇子漪感到無措。
“怎麽了，是不是很久沒有和本宮單獨在一起，緊張了。”李承乾將蘇子漪的身體麵向自己。
“沒有。”蘇子漪低著頭。
“本宮是不會相信外麵那些流言的。”
蘇子漪微微一笑：“殿下，您也很寸心鬧。臣妾才不會在乎呢。”
“這麽說，你是不在乎本宮。”
“沒有。”蘇子漪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答案，李承乾很滿意，心情也覺得大好。
“子漪，以前我總是沒能聽你好好解釋，總是沒有相信你，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經曆了如素這麽一件事，讓本宮明白了，人的生命是那麽脆弱，說沒就沒。我真的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以後我不會再不理你，不會再置你不顧，不會再懷疑你。”
“殿下，臣妾真的很高興，殿下能夠相信臣妾。”
李承乾將蘇子漪緊緊地擁入懷中。
“對了，殿下。明日臣妾想去普光寺為如素和還沒出世的孩子祈福，殿下不如就陪臣妾去，好嗎？”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子漪覺得很好奇：“什麽條件？”
李承乾刮了一下蘇子漪的鼻子，說：“以後，在我麵前不許自稱臣妾、妾身之類的，也不許你叫我殿下，也不許叫太子。”
“那要叫您什麽啊？”
“承乾，我的名字，承乾。”
蘇子漪隻好答應：“好，以後，我就叫你承乾。”
“現在就叫。”
蘇子漪無奈，隻好叫了一聲“承乾”，李承乾聽了心裏暖洋洋的。
第二天，李承乾和蘇子漪一大清早就來普光寺燒香。李承乾和蘇子漪都坐在馬車裏，一路上說說笑笑。走到一個分叉路口，就聽到侍衛大喊：“殿下，殿下。”
“怎麽了？”李承乾掀起簾子問。
侍衛回答說：“是魏王來了。”
“魏王？”李承乾覺得奇怪，便和蘇子漪下來。
“皇兄。”李泰迎了上來。
“小女子閻婉見過太子殿下。”閻婉也跟在李泰身後走來。
李承乾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笑著說：“本宮還在納悶四弟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一看到閻小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李泰隻是站著不說話，閻婉早已滿麵通紅，蘇子漪上前拉著閻婉的手，說：“婉兒，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原來是和魏王爺約會來了。”
“表姐，連你也取笑群我。”
“我可不敢。”
“既然四弟和閻小姐也是要去普光寺，不如大家一起走吧。”
李泰雙手抱拳：“謹遵皇兄之命。”
李承乾大笑，正欲走向馬車，突然不知從何處跳出了十多名黑衣人，眾人麵色驚慌。黑衣人的劍直指李承乾，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劍被站在蘇子漪身邊的綠音飛快上前擋住了。李承乾這次出門隻帶了六名侍衛，也沒帶上紇幹承基。而李泰根本就是和閻婉，還有閻婉的丫頭司雅、車夫四人出門，並沒有帶侍衛。大家都知道，此次隻能逃了，畢竟黑衣人有十多名，個個武功高強，要取勝根本就不可能。綠音一直保護著蘇子漪，而李泰也保護著閻婉。李承乾率領眾侍衛和黑衣人打了起來。
刺眼的劍的光芒，尖銳的劍劍相撞之聲，冷冽的劍氣，使得整個場麵十分驚心動怕。但是黑衣人依舊沒有死亡，大家都知道這回是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了。無可奈何之下，李承乾隻得下令：“綠音，快帶子漪逃。”
“可是承乾，我不能不管你。”綠音來著不肯離開的蘇子漪。
李承乾邊阻擋敵人的進攻，邊說：“快走！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快，綠音！”
綠音死死的拉著蘇子漪要離開。
“不，承乾！”蘇子漪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掙脫了綠音，朝李承乾衝過去。不料，背後一把劍也朝蘇子漪刺來，綠音被黑衣人纏住，沒辦法去救蘇子漪，隻大喊：“娘娘！”
李承乾眼疾手快，一轉身將蘇子漪護在身後，用劍揮開那柄劍，劍鋒一轉，刺向了黑衣人。他沒有多想，他知道隻有自己逃了，蘇子漪才會跟著跑。於是拉著蘇子漪便朝樹林裏跑去。而有四個黑衣人跟著他們。
另一方麵，李泰被黑衣人一腳踹到地上，劍了飛出去很遠，那黑衣人正要殺死李泰的時候，閻婉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擋住了那黑衣人的劍。李泰隻感覺到晴天霹靂，閻婉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怎麽喊了沒回答。那黑衣人見沒刺中李泰，於是劍鋒一轉要向李泰刺去時，身後的綠音早就一劍刺死了他。李泰看見倒在地上的閻婉，頓時憤怒，大吼一聲，拿起地上的劍，騰空而起朝黑衣人刺去。
李泰、綠音和侍衛很快就將黑衣人殺死，但有兩個還是逃了，他們也不打算追過去。李泰立即跑到閻婉身邊抱起她，緊張地喊：“婉兒，婉兒。”
無論他怎麽喊，閻婉也沒有回答他。他將閻婉打橫抱起，上了馬車。
綠音和侍衛早就朝樹林奔去，打算去解救他們主子。
當李承乾帶著蘇子漪一路逃過樹林後，眼前出現的現象令他們十分驚訝。眼前一個萬丈深的懸崖，根本就看不及底。李承乾回頭看見黑衣人已經追了上來，他將蘇子漪護在身後，手持劍準備迎戰，這也是如今唯一的辦法了。
李承乾頭依舊看著黑衣人，嘴上卻對蘇子漪說：“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
蘇子漪緊緊抓著李承乾的手臂：“承乾，我不會害怕的，你一定要小心。”
李承乾回頭給蘇子漪一個大大的微笑，說：“放心吧。”說完，持劍朝黑衣人衝過去，但是他還是不敢和黑衣人打得太投入，畢竟蘇子漪在後麵，他害怕他們說不定會衝過去殺蘇子漪。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一個黑衣人朝蘇子漪衝了上去。但是此時如果李承乾過去幫忙，自己的後麵就會曝露給敵人，他們會從後麵刺來。但是李承乾沒辦法想這麽多，他不想蘇子漪出事。於是他立即回身要阻止那個朝蘇子漪衝過去的黑衣人。他以為黑衣人的劍已經落在自己身後了，可是他沒想到有人替他擋住了那把劍。等他殺死那個黑衣人回頭看時，原來是綠音和兩名侍衛趕來了。
還由不得李承乾多想，黑衣人運掌朝李承乾一去，沒想到正和綠音打鬥，掌風一偏正中了蘇子漪，蘇子漪就這樣掉下了懸崖。李承乾和綠音都大吃一驚。李承乾衝向了懸崖，大喊：“子漪。”接著喃喃道：“不，不。”然後縱身一躍也跟隨蘇子漪跳了下去。隻聽得綠音大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