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悲喜交摻
杜楚客冷哼一聲說：“難道擺突厥宴會也是謠言？”
魏征並沒有理會杜楚客，而是跪下接著說：“請皇上三思。”
皇帝猶豫起來，過了一會說：“魏征和長孫愛卿的話倒是不錯，既然如此，吳王。”
李恪忙上前：“兒臣在。”
“這件事就交由你去查。”
“兒臣領命。”
李承乾正要開口，卻看見了魏征正在遞眼色，於是想了想，還是將話吞進肚子。
李承乾和李恪一起回到東宮，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交流。一旁的魏征像是看出了兄弟兩人的奇怪之處，也默不作聲。
當李承乾和李恪來到崇文殿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抹粉色的身影，此人正是蘇子漪。她蹲在牌匾旁邊，認真地觀察。
綠音發現了李承乾等人的到來，大聲問安：“奴婢參見太子殿下，吳王，魏大人。”
蘇子漪回頭，第一眼看見的正事李承乾，忙走上前欠身：“殿下。”
李承乾不看蘇子漪，也不答應蘇子漪，偏頭對著後麵的吳王和魏征說：“你們在此查看，本宮累了，先到崇仁殿休息。”
李恪看見蘇子漪的眼裏有著一抹失落，覺得很心疼。
李承乾正欲轉身，卻被蘇子漪叫住了：“殿下，且慢。”
李承乾頭也不回，冰冷地聲音響起：“何事？”
蘇子漪頓了一下，說：“臣妾發現牌匾之上有些奇怪的地方。”
這句話成功地讓李承乾回頭，但是聲音依舊冰冷：“什麽地方。”
“請殿下和兩位大人上前。”說著蘇子漪就徑直走近牌匾。李恪和魏征也跟了上去，倒是李承乾頓了一下才上前。
蘇子漪指著牌匾斷裂的地方，說：“請看這條斷裂的痕跡。”
眾人低頭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麽，倒是李承乾先反應過來：“痕跡很平。”
“不錯。”
魏征若有所思地說：“若真是閃電劈裂的，痕跡不應該是這麽平整的，除非——”
“是人為”李恪信心滿滿地說，“看來是有人故意要為難太子。”
“本宮也是這麽想的。”說話的是蘇子漪，接著她有轉過連來問李承乾：“太子近來可有與什麽人有不好的交往。”
李承乾看著蘇子漪眼裏滿是擔憂，心裏頓時又那麽一點點的釋懷。
魏征冷笑：“就是殿下安分守己，總是有人覬覦皇儲之位的。”
“大人如此肯定？”說話的依舊是蘇子漪。
“十之八九。”
眾人一陣沉默，李承乾先開口道：“既然已經證實是有人故意栽贓，那吳王就快去向父皇複命吧，恕本宮不相送。”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子漪一眼就走了。
蘇子漪臉上難掩失落，而李恪卻有些氣憤。魏征看著李承乾離去，回頭又看見蘇子漪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一切，捋了捋胡子，笑著對蘇子漪說：“娘娘不必擔心，正所謂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殿下很快就會回心轉意的。”
蘇子漪勉強一笑：“謝大人安慰。”
自從紫玉釵再次出現在東宮之後，承乾就很少再來八鳳殿了。而蘇子漪每日也就是進宮請安，回來後就待在八鳳殿不出門。
“娘娘，娘娘。”寸心興衝衝地跑進來，“婉小姐來了。”
蘇子漪隨即露出笑容：“還不快讓她進來。”
過了一會兒，閻婉就在寸心的引領下走了進來，正要行禮，卻被蘇子漪阻止了。“你難道還要行禮？”
“禮不可費。”閻婉調皮地說。
蘇子漪點了點她的額頭說：“就會惹我生氣。”
閻婉抱著蘇子漪的腰身，開心一笑：“我怎麽敢惹太子妃生氣，這不是不想活了嗎？”
“就會貧嘴。”
說著，蘇子漪將閻婉拉到小榻上，兩人並肩而坐。
“好久沒來看我了，今日居然記起我來。”
“姐姐，婉兒也是很想來看你的，就是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爹爹就不大願意讓我出門。今日可是我求了好久的。”
“是嗎？”蘇子漪佯裝不知的樣子，說：“難道不是因為時間都花在魏王身上？”
閻婉聽她這麽一說，臉上馬上出現一片紅暈。蘇子漪看著她的樣子深覺可愛，但是還是很認真地問她：“你真的喜歡上魏王了？”
閻婉雖然有點害羞，但還是很大方的點了點頭。
“不後悔？”
閻婉鄭重地說：“永不後悔。”
“值得嗎？”
“姐姐，當一個男人在受重傷清醒之後，問的第一句話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別人的傷勢，可見他是多麽在乎別人。”
“但也許是他善良，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那他就更是一個好人，能夠關心他人這不好嗎？”
蘇子漪點了點頭，“看來你的心是真在他身上了。”
“姐姐，婉兒是真心喜歡魏王的，婉兒相信魏王也是喜歡我的，我哦可以感受得到。雖然他沒有太子對姐姐那般浪漫，但是給我的正是最樸實的。”閻婉自顧自地說著，當蘇子漪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一怔。
若是如此，為何他一點都不相信我？
閻婉看見蘇子漪默默地發呆，便輕扯她的衣服，喊了聲：“姐姐，你怎麽了？”
蘇子漪回頭對閻婉一笑：“沒什麽？”
“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事？”閻婉安慰道：“姐姐，我知道太子納妾的事，可是那是皇上賜的，若是不遵命是違抗聖旨，我想太子不是真心想要的。”
“我明白，你就不用那麽努力的安慰我了。”蘇子漪頓了頓說：“婉兒，你要知道皇家和別家不同，魏王現在也是有侍妾的，你就不怕日後他不再對你好。”
閻婉搖搖頭：“我不怕！”
“為什麽？”
“我相信感情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美好的，兩個人若是真心相愛就會互相信任。我也明白皇家的難處。”
“婉兒，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懂得這些。”但是，那人怎麽就不懂。
閻婉鑽進了蘇子漪的懷裏說：“姐姐，婉兒已經長大了。”
兩人正說話，綠音急匆匆地進來：“娘娘。”
“什麽事啊？”
“如素良娣在花園裏暈倒了。”
蘇子漪一聽，心內大驚：“她沒事吧？傳太醫了嗎？”
“伶春姑姑已經派人去傳了。”
“我們馬上過去看看。”正要走時，想起了閻婉還在，便回頭要對閻婉說話。閻婉就先開口了：“姐姐你去忙吧，讓寸心送我出去就可以了。”
蘇子漪拉著閻婉的手說：“好，回去小心點。”
閻婉點了點頭，蘇子漪就急匆匆地帶著綠音走了。
聽雨閣
床上的人一點血色也沒有，太醫正認真地為她把脈，此時李承乾並不在東宮，而是被趙節請去做客了。蘇子漪也是坐立不安，生怕如素會有什麽事。過了一會兒，太醫終於走了出來，麵帶喜色說：“恭喜娘娘，良娣有喜了。”
此話一出，現場的人都是驚訝，隨後都露出了喜色。伶春上前問道：“太醫可查仔細了？”
“絕對不會錯。良娣可是是太勞累了，才會暈倒。日後要主意養胎就行了，微臣給良娣開一些安胎藥。”
“太醫請。”
伶春領著太醫到桌子邊寫藥單。蘇子漪走到如素的床上，微笑地對著臉上滿是喜悅的如素說：“聽到沒有，你要當母親了。”
如素不言語，隻是微笑地撫摸這自己的肚子，笑著應蘇子漪，
“日後可要多加小心，切莫動了胎氣。要是想吃什麽，想玩什麽就吩咐挽蓮。等會兒，本宮讓伶春姑姑多派兩個伶俐的丫頭過來你這裏伺候。”
“謝謝娘娘。”
蘇子漪依舊微笑：“你懷的可是咱們東宮的小寶貝，怎可擔待？”
“對了娘娘，殿下回來後，您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妾身想要親自告訴殿下。”
“好！”
蘇子漪一直在聽雨閣陪著如素直到李承乾回來。她忘不了李承乾一進聽雨閣時對她的冷淡，也忘不了當李承乾得知自己要當父親時的欣喜若狂。他抱著如素笑得那麽開心，那麽真誠。蘇子漪傻傻地站在那裏，她已經忘了不知多久都沒有看見李承乾那樣真誠的笑容了。回到東宮後，寸心氣呼呼的，蘇子漪知道她這氣是為何而來，識趣的一句話都不說。最後還是寸心忍不住了。
“娘娘，您怎麽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難道您不生氣嗎？”
“生什麽氣啊？”
“如素良娣咯。”
“她怎麽惹到你生氣了？”蘇子漪饒有興致地問。
寸心一臉氣不過的樣子：“憑什麽她先懷孕了。”
蘇子漪掩嘴一笑，說：“這種事又不是能讓人決定的。”
“那也不行，我就是看不過那些什麽良娣的比娘娘先懷孕。”
綠音也插嘴道：“寸心，你就放心吧。她雖然有孕在身，但也不一定生的是男孩。就算是男孩，咱們娘娘才是正妻，以後的皇長孫就是我們娘娘的兒子，誰也不能搶的。”
“我才不擔心這個，我是為娘娘不值，娘娘這般為太子殿下，他卻不理娘娘，果然是見一個愛一個。”
“噓，”蘇子漪忙製止寸心：“你這丫頭在東宮待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亂說話。你要是再敢如此，我就讓伶春姑姑再好好教教你。”
“娘娘千萬別啊，寸心不敢了。”寸心忙輕輕推了推蘇子漪。蘇子漪寵溺地捏了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