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醉酒檀郎
李恪馬上鎮定下來走到皇帝前跪下：“父皇，兒臣還小不想成親。”
“這是什麽話，你怎麽還算小。莫非你不喜歡楊家小姐。”
“兒臣沒有這個意思，兒臣隻是”李恪抬頭卻看見自己的母親楊淑妃皺起雙眉，那眼神似乎是在哀求。李恪心想，反正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被人娶走了，已經是自己的大嫂了。我再娶誰也就無所謂了。於是，他抬起頭對皇帝說：“兒臣多謝父皇賜婚。”
此話一出，眾大臣忙上前祝賀，李恪被圍著看不清楚蘇子漪的臉。而李承乾則是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蘇子漪毫無表情的臉，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看見她在這個時刻毫無表情心裏就很開心。而此時的蘇子漪心裏有著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祝福他，祝福這個守護她很久的男人終於得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她衷心地為他高興。但是她還是笑不出來，因為她和承乾的事情才是她一直最在乎的。
為了表示祝賀，作為長兄的李承乾應當上前去祝賀，於是承乾就讓身邊的胡德順過去告訴離自己不算遠的蘇子漪一同前去給李恪道賀，蘇子漪朝李承乾點了點頭，兩人就一同起身過去。
“三弟，恭喜。”李承乾隻是淡淡的一句客套話。而蘇子漪也是說了句：“恭喜吳王。”
這一句話讓李恪的心更加難受，但是他還是得做好表麵功夫。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被恭喜的是他和蘇子漪。但是一切已成定局，子漪也親口告訴他，她已經愛上了李承乾。
從道喜到回到座位上，李承乾一眼也沒有看蘇子漪，他害怕看見她受傷的眼睛。而蘇子漪則以為李承乾還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她覺得在宴席上真的很悶，便要離開去透透氣。
蘇子漪一直往離宴席最遠的地方漫無目的的走著，身邊隻有跟著綠音。綠音其實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已經看出了主子是對太子有感情的。
“綠音，本宮突然覺得好累。”蘇子漪難得的在綠音麵前露出脆弱的樣子。
“娘娘是在為誰而累？”
蘇子漪沉默了一會兒說：“為自己，為殿下，也為吳王。”
“娘娘覺得自己還放不下吳王嗎？”綠音試探性地問。
其實當初在李恪前去賑災的前晚，蘇子漪把一切都告訴了綠音，並請求綠音幫忙，所以綠音知曉了一切。
蘇子漪淒然一笑：“若是以前本宮還不是太子妃的時候會放不下，但是今日本宮已經是東宮的主人了，沒有理由放不下吳王。”
“那又是為什麽呢？”
“為吳王無法操縱自己的人生，為本宮和太子至今的地步。”
“娘娘，這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不由人。”
蘇子漪想綠音此話卻有道理，人命由天不由人。
宴會上，眾大臣一直敬酒，李恪覺得越來越難受，便偷偷的離開想去換一身衣服，清洗一下臉。於是趁著人少的時候走了，而這一切都沒有逃脫李承乾和李泰的眼睛。
李泰故意舉起酒杯，略有醉意的來到李承乾身邊說：“皇兄，恭賀你這次立了大功。”
李承乾也舉起酒杯回禮。
“對了，大哥可知三皇兄去了哪裏？臣弟想敬他酒卻找不到人。”李泰假裝眼睛四處環視。
“本宮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李承乾淡淡地說。
“對了，大嫂去哪了？怎麽不見她？”李泰像是忽然想到一樣問李承乾。
李承乾回頭發現蘇子漪和綠音皆不在，心裏有點失落、又有點擔心，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李泰看見李承乾的表情，覺得有趣極了，又說：“既然找不到三皇兄，那臣弟就隻好去敬敬各位大人了。”
“嗯。”李承乾並沒有怎麽理會李泰，心裏想的是蘇子漪。李泰走後，過了一會兒，李承乾招來胡德順：“去找找太子妃。”
“是。”胡德順領命離開，不想，很快就回來了，附在承乾耳邊說：“回殿下，娘娘回來了。”
李承乾趕緊回頭，卻見蘇子漪緩步走來，看見李承乾看著自己就朝他點頭。李承乾看見她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回過頭，卻看見對麵的李恪也回來了。頓時，李承乾覺得心裏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兩人同時失蹤，又同時回來，這還需要很忙解釋嗎？
李承乾的手緊握這杯子，似乎是要把它捏碎。
宴會結束了，最開心的人就隻有李泰了吧。李恪在離去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子漪一眼，蘇子漪隻是低下頭。
李承乾早已經喝醉了，胡德順在身邊勸了勸不住。
蘇子漪上前對李承乾說：“殿下，宴會已散，父皇幕後都已經回宮了，大人們也走了。殿下也該回去了，不要再喝了。”
李承乾回過頭看著蘇子漪，那眼裏從傷心轉化為憤怒，他死死抓著蘇子漪的手。
“殿下，你弄疼我了。“蘇子漪掙紮著。不料，李承乾卻是哈哈大笑，嘴裏伴著濃厚的酒味：“怎麽了，讓本宮碰一下也不肯嗎？”
胡德順見此，也勸解：“殿下，您喝醉了。來，奴才送你回府。”
“不需要！”李承乾大手一揮，甩開了胡德順正要上前攙扶的手，也甩開了蘇子漪的手。蘇子漪沒想到會突然甩開，重心不穩，一下子就摔倒了。綠音忙上前扶她起來。
李承乾背對著蘇子漪，頭也不會地走了：“你們先回去吧。”胡德順正要跟上去，卻聽李承乾又說：“別跟著本宮！”
胡德順進退兩難，隻好任由李承乾走掉。而蘇子漪的淚早已止不住流了下來。
李承乾帶著醉意蹣跚的走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覺得心好痛，痛得不能呼吸。為什麽這些日子自己還是無法感動她，他們的感情就這麽牢固嗎？
突然，李承乾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紅色，那是一位妖媚的女人正在跳著舞。那女子轉過身來，李承乾看見了蘇子漪。他跑了過去：“子漪。”他激動地抱緊那個紅衣女子。
“子漪，本宮就知道，你不會這麽殘忍的。”李承乾緊閉雙眼，他害怕這一切都是假象。
紅衣女子也不掙紮，而是抱著李承乾：“殿下，臣妾永運都不會離開你的。”
清晨的陽光照耀萬物，同時光芒也投進了禦花園裏麵的假山洞裏。
一男一女身無片甲躺在一起，男的緊緊地抱住女的。當陽光射進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微微眨眨眼睛，覺得難受。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不是熟悉的床，而是冰涼的地麵。他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發現身邊躺著的女子有一張絕色的容顏，但是卻不是自己心裏的那個人。李承乾徹底慌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女子也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和一個陌生的男子躺在一起，眼淚便刷刷的流下來。
李承乾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姑娘，對不起，本宮——”
那女子隻是哭，沒有聽李承乾的話。雖然在哭泣，但是那梨花帶雨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惹人憐愛。
“都怪本宮一時酒醉才會做錯事，姑娘——”
那女子起身：“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正要撞向石頭的時候，李承乾拉住了她：“你放心，本宮會對你負責的。”
那女子還是掩麵流淚：“你是什麽人，你要怎麽對我負責？”
“你放心等本宮，本宮一定會給你一個答複。”說完，李承乾匆匆整理好衣服就出來了。
沒想到匆忙之間撞到了人，李承乾抬頭原來是皇後的貼身侍女暖玉。
暖玉本想教訓一下這個莽撞的人，沒想到原來是太子，隻得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但是眼睛卻瞄向李承乾淩亂的衣服。
李承乾假裝鎮定地說：“平身吧。”說完急匆匆地走了。暖玉感到很奇怪，又聽到從李承乾走來的地方有嚶嚶的哭聲，便走過去看看。卻看見昨晚那位獻舞的紅衣美人站在湖邊，衣裳淩亂，像是要投河一樣。暖玉在心裏暗歎不好，便命人救下那名女子。
“臣媳參見母後。”蘇子漪一早就被皇後召見了清寧宮，心中甚是納悶，不知道皇後有什麽事情，難道是自己昨晚在宴會結束後，李承乾酒醉離去一事要教訓她。
卻見皇後麵露難色甚至歎了口氣。過了許久才開口：“子漪，太子身邊的人隻有你和如素是吧？”
“回母後，沒錯。”蘇子漪很乖巧地回答。
皇後還是過了許久才說話：“本宮想，你和如素跟著太子也久了，但是一直無所出。本宮想是不是還要再給太子添一個良娣。”
蘇子漪一聽這話就覺得奇怪，這不是皇後會做的事啊，她怎麽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
“母後，您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蘇子漪決定還是問清楚。
皇後深吸一口氣說：“子漪，你也是個識大體的，本宮就把這件事情毫不隱瞞地告訴你。”
“子漪洗耳恭聽。”
“昨日宴席完後，承乾是不是酒醉獨自離去？”
“是臣媳不好。”
“不是你的錯。”皇後頓了一下說：“今日暖玉在禦花園撞見了承乾和一個女子衣衫不整。”
此話一出，蘇子漪不敢相信地看向皇後。皇後沒有逃避她的眼光，她瞬間明白了一切。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皇後親自為她拭去眼淚，將她攬入懷中。
“子漪，等你做了母親你就會明白本宮的心情。本宮如果不幫他，他會被皇上訓斥，更嚴重他還會失去威信。本宮不能毀掉自己的兒子。”
蘇子漪知道皇後必須這麽做，而且貞節對一個女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她不能夠害死一個無辜的女人。雖然這是承乾酒醉之後的風流事，但是蘇子漪也必須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