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給是借
婆婆擊掌笑著說：“哎呀，老頭子，你說的太棒了，你瞧我，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什麽也別多說了，老頭子快點去，先阻止他犯sha比較重要。”
看婆婆那架勢動手就要收拾東西殺到縣城裏麵去了。
“你看看你個傻婆子，這裏離著縣城可是有整整兩天的路程，就這麽走著去，黃花菜都要涼了，你倒是寫封信給夕月，讓小灰給帶去，就說咱們這裏有糧食。讓她一定拖住餘修誌三天。”月夕那個古靈精怪的孫女，村長可是了解的很。拖住三天還是挺容易的。
“也是，我現在就去寫信。”婆婆急匆匆的從櫃子裏麵拿出筆墨紙硯，墨汁磨了一點點，就迫不及待的寫了起來，然後綁在小灰的腿上，讓它去送信。
老村長開始一家一家的走，去問人家借耕地的牛，五百來個人的村子大概有一百多戶的人家。有牛的人家占了一多半。最後老村長借到六十頭牛。
“村長，你要去縣城嗎？帶我去可好，我想購置很多東西呢。”山醉蝶期待的看著村長。
“好啊，丫頭，就是這次去連夜趕路，要吃苦頭的，你不怕吃苦就跟著來吧。”說完村長就讓村民幫忙裝自家的紅薯去了。村長家的紅薯很可觀，已經有兩千多斤了，村長家有十來畝的田地，閑置下來，全部都種上紅薯了。
第二天一早，山醉蝶和村長大清早的就坐在牛車上，趕著去餘倉縣。小貓貓坐在牛車裏麵，碧水蟾蜍在山醉蝶的腳邊。那六十頭牛，居然整整齊齊的排成方陣。
“丫頭，你說這些牛也奇怪了，本來我還很擔心，這麽走著去，這些牛走散了，怎麽辦？沒想到這些畜生居然這麽聽話。”老村長很有興致的把頭伸出布簾外看著那些牛頭大軍。山醉蝶很糾結的看了一眼占據她的大腿的狸貓，小家夥眼睛滴溜溜的轉，一隻前爪捂住嘴巴，卻還是讓山醉蝶輕易的發現它咧的大大的嘴巴，和彎彎的牙齒，那麽點大的爪子，做出這個動作不但捂不住嘴巴，還可愛的要死。那些牛，根本就是這隻貓貓在指揮啊。要是這位主指揮他們都不聽話都不乖，山醉蝶才覺得奇怪了。就說這碧水蟾蜍，山醉蝶要上牛車的時候，還不是可憐兮兮的被貓貓用嘴巴叼住一隻蛤蟆腿給扔到牛車上來了。
村長還奇怪那隻貓貓怎麽咬著蟾蜍都沒事呢。
“聽話好……聽話好……”山醉蝶幹笑兩聲接著無語的瞪著那隻貓貓，死貓貓，幹嘛做出那樣子的動作，害的她都要忍不住想笑了。要不是害怕被村長當成瘋婆子的話。山醉蝶幹脆就靠著馬車把臉轉過去背著村長。
“小丫頭，你累了吧？”村長關切的問。
“嗯嗯。”山醉蝶什麽也不說了，因為她隻顧著埋著頭悶笑。
晝夜趕路真的是很辛苦的。山醉蝶每天吃幹糧，也就是一些饃饃，吃的她都快要吐了。還好每天村長睡著以後都可以偷偷的進空間洗洗，把內衫換掉，要不然山醉蝶覺得，她真的快要臭的發黴了，實際上村長就很臭，山醉蝶盼著快點到城裏，她快被熏暈了。
第三天，太陽公公出來了，山醉蝶終於遠遠的看見了城門。城門周圍，有不少的流民搭著帳篷睡在那裏，那些守門的將士也不管，隻是不許他們進城罷了。
山醉蝶和村長趕著牛車到城門口，就被將士擋了下來。
“幹什麽的？”守城的軍官上去問，此人長的濃眉大眼，看上去顯得剛毅無比。
老村長探出頭去，看了軍官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說：“陳官長，你好啊，這不進城來，想給兒子帶點地裏種的東西。”
陳有德看見村長爽朗的一笑，“是您啊，您老還真是關心大人，請吧。”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小兵兵，使了個眼色，那些小兵兵就很識相的讓到一邊，讓村長的牛車大隊經過。
“喲，頭兒，那個老人家是誰啊？他這牛車可真是挺有看頭的。”那位小兵兵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去去去去，那是縣令夫人的爺爺，你這小子，連這都不知道。”
周圍馬上傳來更多的議論聲。
“縣令夫人的爺爺果然厲害啊。”
“是啊是啊，你們可是不知道，縣令大人可算是有福氣了，就他那夫人，長的美若天仙，要是我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嬌niang子，那真是……”
“嘿嘿嘿，做夢去吧，也不看看縣令大人是什麽人，人家長的玉樹臨風，文采又好，還素有善名在外，再多加幾個你都比不過。”
嘿嘿嘿嘿嘿嘿嘿。一陣猥瑣的哄笑就在這些小兵兵裏麵響起。
“行了啊，都給我有點正行兒，要不這個月的月俸，你們就別要了。”
聽到這句很有殺傷力的話，那些小兵兵又站的像是一句雕塑。正經的不得了。
“嗬嗬，村長，你看那些人都在誇你的孫女婿還有孫女呢。”山醉蝶在牛車裏麵聽見笑著打趣村長。
“那是……就我那孫女，當初多少媒人踩破了門檻，不怕辛苦的來村子裏麵提親，可是我那孫女啊，可是和那個餘修誌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愣是一個都沒答應。好在這小子傻是傻點，也是個爭氣的，考試的時候中了探花，所以雖然被分來縣城但是是有名的富縣啊。”村長陶醉的摸摸下巴底下的那把山羊胡子，一臉笑咪咪的。很是驕傲。
等到牛車走到縣衙門的時候山醉蝶已經聽得耳朵有點起繭了。
村長是直接繞過衙門往右邊走了一陣，去正門那裏的，中門大開，守門的家丁一看見是村長就趕緊迎上來。
“老爺子，是您來了啊，小的先領您去大廳喝茶，夫人這幾天看老爺看的很緊呢，您聽，裏麵又在鬧了。”家丁是知道這位老爺子的脾氣的，所以才敢和他這麽聊。果然，他剛說完，府裏麵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娘子，你不要這樣，你這三天審案都不讓我審，不要胡鬧了。”餘修誌臉蛋憋得通紅，聲音也隻是……提高了一點點，沒辦法，餘修誌雖然從小生活在農村，也下過田，卻是一個天生的書呆子。大小聲這種玩意兒對他來說太困難了。
“我不管，我身體不舒服，你就要陪著我，衙門有師爺他們在，你幾天不去又不會死，相公，你是不是嫌棄我了，現在就連陪我一下都不願意了，虧我還一心的跟著你。”月夕眼睛轉啊轉，聲音一會兒慷慨激昂，一會兒嬌媚婉約，一會兒楚楚可憐，直把餘修誌給克得死死的。
“娘子……那個不能砸，漢白玉的杯子很貴的，是相公我一個月的俸祿買的啊。”餘修誌心疼的看著那一地的碎渣。
“我砸的就是你這個漢白玉的，你還敢說，一個月的俸祿就給我買這麽個破杯子，寶寶啊，你生出來不要叫他爹了，你看他一點都不心疼娘，哎呀我頭暈，哎呀，我的腳軟了。”月夕嬌嬌柔柔的慢慢坐在椅子上麵。
“娘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餘修誌趕緊賠不是。
山醉蝶一臉崇拜的看著這位杏眼桃腮瓊鼻朱唇的古典氣質美人兒，村長一臉頭疼的看著寶貝孫女兒，雖然叫她拖住修誌，可是這個小丫頭的性子還真是越來越野了，修誌脾氣太好了，估計是被慣壞的。
月夕噌的站起來，哪裏是有事的樣子，精力充沛的很。
“爺爺，你來了啊，月夕可想念你了，這位小妹妹是誰啊，長的可真好看。”月夕的語速有點快，但是吐字清晰，聲音透著歡悅，跳脫飛揚的樣子，讓人很難不喜歡。
“來了，你要的東西爺爺都給你帶來了，修誌你過來，我給你看點東西。”縣令大人乖乖的走過來。，叫了一聲爺爺，就隻見村長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個紅薯，慢慢的給它削皮，露出裏麵的果肉。
“修誌，這是紅薯，產量很大，原是番邦的東西，但是現在村裏都在種，前些日子，月夕把你想幹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說完村長特意看了月夕一眼。
餘修誌咚的跪下就磕了一個頭。
“爺爺，是我不對，我原答應要好好的照顧夕兒一輩子的。”原來娘子嘴上說好，心裏不願意所以才……
“別瞎想，我的意思是支持你的善良，但是……我並不支持你的舉動，我想說的是我手裏麵有足夠的紅薯可以讓你去幫助那些想幫助的人。”老村長也沒叫他起來，畢竟這麽冒險，村長心裏還是有一點氣的。
“爺爺，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上個月，我們回去，情況還明明……很嚴重啊，麥子都變成那樣了。”餘修誌覺得那村子就是下一個重災區了。
“這個我們隨後再說，你就想好，怎麽幫那些人就可以了。”村長坐著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當然是直接給啊。”餘修誌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不，我不讚成直接給，是借。”山醉蝶忽然開口，眼睛裏麵的堅持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更加的清亮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