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刹那即永恒
陰晴不定，適合……傷感？呃，搖擺不定的？簡攸希對自己的總結：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
“妹？你這是怎麽了，被打劫了？不能吧，你那身手對付一兩個小毛賊綽綽有餘，你打劫別人還有可能，不能上了一段時間班就退化的這麽嚴重啊。”電腦當機拿去修理的簡承溪正坐在簡攸希房間裏的沙發上無聊看電視，走進來的兩個人讓他有些微愣，夏澄就不說什麽了，這笨蛋老妹的造型怎麽這麽狼狽。
“……是啦，你妹我渾身上下都被打劫了。”心情有點糟的簡攸希有種破罐破摔的意味回答著簡承溪，反正她的心都被那個人給拴住了，還剩下個軀殼也形同虛設。
“什麽？哪個色膽包天的毛賊不想混了吧，敢動我妹妹，告訴哥，我去廢了他。”聽簡攸希這麽說著又看夏澄的表情凝重，簡承溪就覺得自己又有必要充當調節氣氛的角色了，裝作很憤怒的拍桌起身，將黑社會的派頭擺了出來，再怎麽說他也是黑幫老大的兒子，妹妹被欺負他總要起點作用。
“笨蛋老哥你亂說什麽啦。”
“恩？你不是被人給搶了清白嗎？”
“我哪有說我清白沒啦，你那什麽國際理解能力哦，什麽是誇張形容聽不出來啊。”臉紅著被簡承溪的話窘到，簡攸希激動的反駁，想到如果真的把自己給了慕若寧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事……這麽想著就更加麵紅耳赤。
“嗬嗬，妹啊，你這誇張的不是地方吧，再說你看看你現在的形象，不讓我聯想到你被劫色了真的很難。”
“呃……”低頭看看外套內的著裝，簡攸希無語了，她這可不正是有種被那個的感覺麽，車裏的暖風並沒有把她的頭發烘幹，再加上衣裙上的泥土，就算不被那麽誤會也有種流浪剛回來的感覺，看看身邊的夏澄，休閑西裝依然得體，雖然褲腿也因為暴雨的緣故還潮濕一片卻毫不影響形象，這反差區別立刻顯得簡攸希更落魄起來。
“得，在我問具體發生什麽事的情況下，先進屋換個幹淨衣服洗個熱水澡吧，要不感冒了你又得請假。”
“……我這幾天都不用去上班。”簡承溪的話提醒了簡攸希剛才的處境，目光瞬間黯淡下來。
“啊？怎麽回事？你胃病又犯了？”
“我先去換衣服。”避開簡承溪不解的眼神，簡攸希匆匆走進內屋關上門阻隔一切。
“澄，怎麽回事？你不是去凰中給那丫頭送東西嗎，怎麽兩個人一起回來了？”
“……我回屋換衣服。”沉默一會兒，夏澄不顧簡承溪繼續的詢問轉身離開。
“哎，搞什麽，你也走，那我問誰去啊。”簡承溪挫敗的坐回沙發亂按著遙控器，看節目的心情瞬間消失，他不是沒注意到簡攸希的表情變化，在凰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她變得如此，就算和慕若寧鬧不愉快，這幾天也不少見，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過，難道還有別的事情？難道是白姬找上她了？
白姬再次出現的事情還沒具體進行過調查，如果因為這樣而讓簡攸希再次遭受危險，那他這當哥的未免太過失敗，就算組織的事情不上心，家人的安全他必須保證。
“我也很想知道我該問誰才能了解事情的經過。”門口出現的人打斷簡承溪的思考。
“呀，母親大人，這麽閑啊，沒出去和姐妹們逛街去？”
“哈，好兒子，你還真會為媽媽著想啊，這麽大雨天的你要我出去逛街？”
“呃，嗬嗬，口誤，兒子口誤。”
“少貧，給我講講怎麽回事，聽手下的人回報說攸希回來了，我還奇怪呢，這天她不是應該在凰中呢，要讓你們老爸知道，還不又罰你們。”
“啊？媽，這話有誤吧，要罰也該是罰擅自回家的攸希，什麽叫你們啊，有她沒我，不用‘們’。”
“你以為你能逃開？平時就你和妹妹在一起時間最長。”
“呃，就算是個管教無方的罪也該是老媽你吧，和我沒關係。”對於沙奈的邏輯關係感到汗顏，簡承溪撇清著關係。
“說重點，她怎麽了？不舒服嗎？”
“嗬，你問我，我問電視去？這回來的倆人都不說，我也很好奇吧，母親大人，你也知道好奇發揮不出去有多憋悶多難受哈，所以，嘿嘿，你去，你去問你寶貝女兒她絕對會說。”
“恩……也好，讓老媽我來問。”沙奈響應著簡承溪的建議起身走到內屋的門口輕輕敲門，“攸希，方便嗎？出來陪媽媽聊天來。”
簡攸希衝了個熱水澡剛走出來，就聽到沙奈的聲音不禁感到無奈，她這一有事，好奇老媽就很快湊過來，看來接下來就是她對母親大人和笨蛋老哥的回憶錄了。
“恩，等一下我換個衣服。”
走出房間的簡攸希本來想長長的歎口氣，卻看到沙發裏一對兒母子用怪異的審視眼光看著她，不覺有些無措，“那個，我身上有髒東西？”低頭看了看，身上還是那件平時總在家穿的家居服，怎麽這兩個人還是不停的打量著她，難道是她的頭發仍然是濕的讓她看起來跟剛回來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母親大人，看到了吧，我說的沒錯吧。”
“恩，恩，的確是，但是這不是好事嗎？”沙奈拖著下巴意有所指的點頭又疑惑。
“對啊，我也在這問題上感到不解。”簡承溪回應著沙奈的疑問，視線仍然停留在簡攸希的身上。
“……喂，你們兩個，說什麽呢，亂七八糟的。”受不了倆人的品頭論足，簡攸希大聲反問。
“恩，就是，妹啊，你是不是該和我們解釋解釋你手上的事情？”簡承溪笑嘻嘻的指向簡攸希的手，那分明就是個戒指，而那戒指他昨天之前一次都沒見她帶過，可想而知這東西是誰送的了，有種好事將近的感覺，可是感覺終究隻是感覺，簡攸希回來時的表情似乎意味著一切還沒到好事那麽簡單。
“沒錯，攸希，你是不是也該解釋解釋今天早回的原因？如果你不想解釋，我們就去找夏澄問問。”沙奈應和著簡承溪的問題，自己女兒的無名指上戴著戒指，這可不是件小事，再加上最近慕若寧在這裏住著，事情總有點變化才好讓她感興趣的。
“……你們，不好奇渾身難受吧，沙女士，這是玩具啦，不是什麽正規的東西。”
“玩具？嗬嗬，乖女兒，想糊弄你老媽似乎還不夠等級哦，玩具戴在那個指頭上未免玩過頭了吧。”沙奈微眯雙眼調笑著回視有些局促的簡攸希，這孩子果然一點也不會撒謊，多虧沒派她出去做任務，否則，根本不是個演員料準把任務搞砸。
“笨蛋老妹，在我們這兩個高手麵前還是不要隱瞞了，瞞也瞞不過去的，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去調查，還是自己老實交代吧。”簡承溪忍住想爆笑的想法嚴肅的學簡皓瑭審問的口氣說。
“哼，笨蛋老哥。”當她是犯人呢，還老實交代，她不就是被當成小三和那對兒未婚夫妻鬧了矛盾麽，而這所謂的矛盾還傳的凰中集團滿樓風雨，雖然傳言裏未必有她的存在，就算有可能還會把她當成倒黴的人，誰讓她被叫到辦公室的時間在外人看來趕得巧呢。
“好啦，我慢慢跟你們講啦，不過，等夏澄過來的吧，我答應會告訴他的。”簡攸希心裏更沉重起來，她答應過夏澄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告訴他，不隱瞞，不欺騙，雖然回來時在車裏並沒有言語多少，但簡攸希知道，夏澄在等她。
“OK，等著澄我們是沒意見，不過，嘿嘿，妹啊，在這之前你是不是該好好解釋下你手上的那個戒指，不要想拿玩具搪塞我們，就算不幹珠寶，好歹我們也識貨，那鑽雖然小，卻也是夠貨真價實的紫鑽。要我們找組織裏的人給鑒定嗎？”簡承溪打斷攸希想糊弄過去的事情，不依不饒的抓著那一點不放。
“……這個，”抬手看著手上還沒有拿下來的戒指，簡攸希的眼中晃過慕若寧交給他時溫柔誠懇卻又不安的麵容。“這個隻是某個人錯誤的決定而已。”而這個錯誤卻讓她舍不得給改正。
凰中集團此時此刻處於一種緊繃到不知所措的氛圍當中，總裁和營銷總監要結婚的事情在他們眼裏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看前幾天這吵架的架勢又有點難說，要是真出什麽問題，凰中領導班子換人的可能性就不在小數。其實上流社會人家的婚姻問題本來也與他們這些上班族沒有太大關係，不過關係到公司領導問題就有必要思考一下，畢竟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領導製度，突然要換人，他們一時也適應不了，都在議論那餘溫未了的事件問題。
而相較於底下的議論紛紛，總裁辦公室裏相對就安靜許多，宋峰宥這幾天一直和慕若寧一起，韓姝萌本來想趁機貼近慕若寧卻被他拒之門外不見麵。
“唉，世事無常，苦樂隨緣，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啊～～”宋峰宥坐在沙發上念念有詞，還不忘觀察那皮椅上專注思考的人的反應，連著三天不管公司大小事情，全交給赫航處理，而這樣還沒有驚動淩言啟的眼線不得不佩服赫航的辦事能力，可眼前的人似乎就比較愁人，不但不管公司事情，聽伯母那意思，在家裏也不怎麽吃飯，現在看著麵前的人，雖然冷漠不減卻毫無生氣。
“……你在那念念叨叨什麽呢，沒事做嗎？”慕若寧皺眉看向自己的好友，宋峰宥安慰人的方式實在讓人無語。
“呦，施主，您還有意識呢？佛語不愧是佛語，念叨一陣就能讓你恢複知覺。”
“……你當我中邪麽，什麽亂七八糟的，閑著就到外麵給我拉幾個客戶回來。”
“嗬嗬，老總，我雖然管行政，但是拉客戶的事情是市場部的工作，營銷經理又被你氣走了，如果讓我身兼多職我是不介意，但是這工資嘛～～～是不是有雙倍？”
“宋峰宥，你是想諷刺我嗎？”
“不敢不敢，嗬嗬，寧，你這麽不冷靜實在少見，忍不住我就想調侃著，說正經的，你和簡攸希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倆的事不解決，怕是下周簡攸希就能上報紙頭版，簡家千金被綁架，或者遭侮辱。”
“尉遲婭……她不會那麽做的。”聽著宋峰宥的話慕若寧眉毛皺的更緊。
“寧，別自欺欺人，你知道尉遲婭她會，就算她不了解你，你還不了解她？為了達到目的她什麽都敢做，你最好早做準備，是堅持和簡攸希在一起還是對尉遲婭妥協。”
“堅持……她根本不給我堅持的本錢。”
“本錢？你如果想要就會有，至少你不缺人。”宋峰宥神秘的笑著看對方，簡承溪剛剛給他發短信讓他轉達要慕若寧晚上去簡家一趟，這樣是不是就說明事情有轉機。
“這話怎麽說？”聽出宋峰宥話裏有話，慕若寧挑眉問著。
“嗬嗬，簡承溪找你回去，嗬，回去哦，這說法實在讓我浮想聯翩。”
“……你滿腦子就想沒用的。”慕若寧閉上眼繼續思考，簡承溪找他，是簡攸希改變想法了？不，這不可能，那個固執的女生，一旦認定的事情是很難輕易改變的。
“我倒是有想有用的時候，不過你也不給我機會有用啊。”
“峰宥，抱歉，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我跟簡攸希的關係，就算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的。”
“靠，寧，你覺得我是那種不信哥們說話的人嗎？就算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我都挺你了，還在乎那點。”宋峰宥看著慕若寧又陷入哀愁的麵容感到無奈，他和簡攸希之間的相處的確怪的可以，但有到了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的地步嗎？難不成還一個是活人一個是死人？嗬嗬，怎麽可能。對於自己胡猜的無稽之談感到好笑，宋峰宥嗤笑一下。
“……峰宥，你應該知道我上次車禍昏迷了很久，之後做了很多以前沒做過的事情。”慕若寧開始一點一點回憶。
“是啊，我當時還奇怪，不過後來想，這也沒什麽，有很多人在生了一場病之後就改變的，轉性情況可以理解。”
“不，不是，峰宥，我並沒有改變，我隻是在找回曾經另一個人的足跡而已，一個不存在的人的足跡。”他憑著蘇醒時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來辛苦的回憶，結果竟帶給他如此重要的信息，這就是他和簡攸希之間命定的聯係，注定再次遇見，隻一瞬便注定一生的遇見。
“呃，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懸呢，不是我剛才的一段佛語讓你跳脫紅塵外不在五行中了吧，喂，寧，別嚇我，其實，我膽小。”
“……你還聽不聽我講。”
“啊，嗬嗬，繼續繼續。”
“峰宥，如果我說我有前世的記憶，而那個前世又來過這個時代，還和簡攸希有些牽扯，你會信嗎？”
“……哈？呃，這個有點扯吧，你那說的不就是穿越，而且那個穿越過來的人還是你的前世，而且還和簡攸希一起。你逗我呢。”
“就知道你不信。”
“……寧，你說的都是真事？”本來還有些不相信這種荒謬的說法，但聯想到以前簡攸希的反應，以及慕若寧醒來之後的舉動，就不得不讓他相信了，至少這比一個活人一個死人的說法來的不那麽牽強。
開車來到簡家的慕若寧徑直走向簡攸希的房間，他看到房間的燈亮著，遲疑一下便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睡在外屋床上的簡攸希，她就那麽縮成一團的躺著，窗戶開著，夜晚偶爾有風吹進來讓熟睡的人裹緊衣服。慕若寧走上前，打開床頭的被子給簡攸希輕輕蓋上。
抓住身旁感受到的存在的手，簡攸希呢喃著夢話，“明允……”看著她手上還帶著那個戒指慕若寧微愣一下隨後笑了。
簡攸希，你即使那麽否定對我的感情，卻還順應內心做著這種事情，真不知你是認可我了，還是排斥我呢。
“她這麽睡著已經好幾天了，一直在等你回來呢。”
“……”回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人，微笑的簡承溪和沉默的夏澄，慕若寧平靜的臉上露出苦笑，“她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那個人。”
“唉，你們兩個怎麽都這麽死心眼呢，非要把李賢給撇開，明明就是一個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搞不懂你們在計較什麽。”簡承溪拍著腦門著急的說。
“……也許都喜歡自欺欺人吧，我決定去參加訂婚儀式了，替我和簡攸希說一句，不會再打擾她的生活，不會再讓她困擾了。”走到門口拍著夏澄的肩，慕若寧淡淡的開口然後離開。
看著慕若寧離開，簡承溪想到什麽對身邊的人說，“澄，這次我可能也無法站在你這邊了，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去做。”
夏澄感受到簡承溪的認真，平淡的回答，“隻要是為攸希好，我無所謂。反正從以前開始我就注定要默默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