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孤•獨祭（上）
酷熱炎炎，適合……虛脫？失神？咳，這該怎麽說呢，簡攸希的新指標：和喬稔一起去祭拜吧，就像一家人一樣。但是這個想法太困難，以喬稔對她的態度，這簡直比把李賢送回古代還難。可有些希望總是在絕處逢生的，例如簡攸希的指標達成的效果就即意外又驚心動魄，但怕是會在簡攸希的回憶裏再增一片一無是處的疼痛。
已經很長一段路了，喬稔終於停下腳步轉回身看著後麵一直安靜跟著他的女生，沒有偷偷摸摸，沒有小心翼翼，簡攸希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大大方方的從出了學校門一直跟著他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他不禁對她的舉動疑惑起來，不是怕他怕得要命嗎？難道他之前對她說的狠話一點作用都沒有？
“簡攸希，你要跟我跟到什麽時候？你很閑嗎？”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呃……嗬嗬，喬稔，你看，今天天氣很好啊。”就是熱的有點不像話，但這並不影響簡攸希跟著喬稔，畢竟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對他還有對她自己。
“你以為岔開話題我就忽略你的存在了？”在這樣的日子還要和簡攸希在一起整個上午對於喬稔來說內心已經很掙紮了，現在還要被這麽跟著，他實在很懷疑自己的忍耐限度還能堅持多久。
看著喬稔陰沉的臉，簡攸希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怕，果然還是有的，但是顧慮的越多她就越無法和喬稔的關係改善起來，想到這，簡攸希就壯了壯膽，“喬稔，你看難得有個休息日，又正巧是今天，我們，我們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我還沒那個度量。”喬稔當然知道簡攸希口中的一起指的是什麽，暫且不說平時他會拒絕，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他更是不可能會答應，他還沒寬容到要和她一起去祭拜喬素。
“那個，我是想多個人總是方便的。”簡攸希不敢直視喬稔冷漠的雙眼，她怕多看一眼便會被他那冰冷的視線將勇氣摧毀的潰不成軍。
“方便？哼，簡攸希，你可真會想理由，你覺得祭拜一個人需要什麽方便？對於一個死人你能給他什麽方便？”
“喬稔……”
“你應該還沒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吧？所以不要再跟著我了，尤其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不要讓我恨你的情緒表現的更明顯。”
即使強裝的不在意，簡攸希還是再次被喬稔的話語傷到，她明白的，喬稔的情緒她是再清楚不過了，但如果就此放棄未免太過失敗，回去也一定會被承溪和漾影他們嘲笑。
“……你還打算跟著我？”
“嗬嗬，那個，喬稔，你就當不認識我，我沒關係。”
“可是我有關係，你還要我說的多明白？簡攸希你是白癡嗎？”
“唔……喬稔，我，我隻是想去看看喬素哥……”
“那就到你家設的公墓那裏好了，不要跟著我，我說過不想在學校以外還見到你。”他就算想報複也不是在今天。
“我，我想看看喬素哥真正被葬的地方……”
“……你會後悔的。”
兩個人便不再說話，一直保持著一前一後的距離行進著，可是走著走著簡攸希就覺得有些不對了，按那天看到的情況從學校出來他們應該是向著回家的路前進才對，那個墓碑應該在那座山中的木屋旁才對，難道喬稔後來將它移走了嗎？現在簡攸希已經跟著喬稔走過兩條街又坐了兩輛公交車的路程了，周圍的景象越來越陌生，眼看著喬稔走進客車站，疑惑的心情越來越強烈起來。
被騙了嗎？簡攸希搖搖頭，不會的，就算喬稔再怨恨她，也不會為了忽悠她而不去看喬素哥的，打消了自己的消極念頭，簡攸希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看著坐在旁邊跟著他已經三個多小時的簡攸希，因為疲憊而昏睡著，喬稔的心裏不覺有些觸動，這就是喬素哥喜歡的女生，脆弱卻倔強的不肯服輸，被打擊卻也不願放棄的精神麽？諷刺的笑一下，喬稔的目光轉移到遠處。
“簡攸希……你的好奇心或許會成為你的致命傷。”
雖然很想將熟睡的簡攸希丟在車上送到遠方，但喬稔還是叫醒了她，踏上陌生的土地，簡攸希顯得有些迷茫，這裏是哪裏？難道喬稔要把她棄屍荒野？
“覺得疑惑嗎？這種荒涼的小鎮，像你這種大小姐從沒來過吧？”斜睨著簡攸希好奇的表情，喬稔冷笑一下。
“唔，這裏是哪裏？”
“你沒聽喬素哥提過嗎？這裏，是我們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和你想象的差很多吧，即使離那個城市是那麽近，但是這裏依舊是這麽窮的一個地方。”
“喬素哥以前住過的地方……”簡攸希想起來了，她有一次的確很好奇的問過喬素小時候和喬稔住的地方是什麽樣子，可那個時候喬素隻是摸著她的頭微笑不語，她當時還以為他是故意不告訴她好看她著急的樣子，現在再想或許就有些明了了，不願提起吧，不堪回首的生活。
“意外嗎？我和喬素哥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地方，沒有歡聲笑語，隻有利益的存在，即使被有錢的人收養了，也隻是因為帶到你們那樣的城市會掙到不錯的錢財，因為樣貌，和當時一文不值的智商，簡攸希，這些喬素哥從來沒對你說過吧？嗬，怎麽可能會說呢……”停頓一下，喬稔邁開腳步沿著並不繁華的街道走著，看著周圍的建築回憶著，而簡攸希則有些怔愣的機械的跟著，她所未知的喬素哥的過去……
“他怎麽可能忍心毀掉你心目中天使的形象，墮落過的天使，有過黑暗曆史的天使是和你心中的形象不符的，他……怎麽可能會說。”
“不，不是的。”停住腳步，簡攸希著急想否定喬稔的說法，他不能這麽看待自己的哥哥，那麽卑微的想法。
“不是？那是事實，那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他明白，我也明白，他不該選擇去你們那裏的，不該去的，否則也不會……”說到激動的地方，喬稔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他眼看著自己的哥哥死在自己的麵前卻無能為力，無能為力，多麽可笑的詞，卻從始至終圍繞著他們，既然這樣，為何還要走進這個女生的世界，毫無意義。
“喬稔，難道……你連喬素哥也怪嗎？”看著眼前有些失落的男生，簡攸希心底的痛處再次彌漫起來，就好像當年在醫院時，這個男生聲嘶力竭的斥責她一樣，此時的喬稔依然在她麵前表露著傷痛。
“怪？是啊，我怪他，我怪他的心裏不再單單隻顧著我，我怪他認識了你，我怪他隻留我一個人帶著怨恨生活著，簡攸希，雖然我怪他，但我更恨你，如果沒有認識你，他就不會死，是你讓我們兄弟陰陽相隔。”
“……”是她，簡攸希的心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眼睛便被淚水模糊住。
“到了。”停住腳步對身後還有些愣神的人開口，喬稔稍微冷靜下情緒。
簡攸希抬頭看看眼前的景象，空無一人的破舊樓房窗戶都已經碎壞掉，隱約可見大院裏畫著的跑道線，圍牆邊一排遊樂設施也已經是暗淡的光澤，“這裏是？”
“我和喬素哥以前住的孤兒院，我們走後不久這裏就倒閉了，怎麽？觸景生情嗎？收起你的同情心吧，在這裏不需要那種感情。”是的，他們這裏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同情心，隻有互相的嘲笑和打擊。
“喬素哥葬在這裏？”
“別誤會了，我是不會把你帶到喬素哥的麵前的，這裏下周就要拆掉了，我隻是趁今天過來看看，是你自己硬要跟過來。”不屑的看一眼簡攸希，喬稔邁步走進荒廢的樓棟裏，一樓的大廳充滿灰塵，空曠的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回聲。而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