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太子開道
“太子殿下且慢!”
眾大臣一陣恭喜,隻有左丞相殤百味走出列,看向那士兵,“你可確信那是棲鳳的和親隊伍?棲鳳和親隊伍已至城外,為何隱居樹林,不入雲都,更沒有上奏國書?”
“這……屬下不知!”那士兵顯然什麽也不知道。
流雲帝一聽,剛剛的喜悅之情漸漸淡了,深思一會兒顯然也覺得這事有蹊蹺。而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棲鳳大學士明遠求見”,流雲帝立即宣他進殿。
“明遠拜見流雲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襲棗色鶴紋官服,頭戴深灰色烏紗帽,明遠不卑不亢的行禮。
“明大人請起。”
“謝流雲皇!”明遠雖然一夜雨淋,本來便是人到中年,但是如今自己身負重任,代表的是棲鳳國的顏麵,盡管身體上還有些不適,他還是咬牙撐了下來。
“此乃我皇親筆所述的國書,請陛下禦覽!”
“棲鳳皇客氣了,朕與你們太上皇可是八拜之交啊!你們太上皇好命啊,有新皇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可以放心的將江山一丟,自己樂得清閑,朕就不行了!”流雲帝一邊感歎,一邊合上國書。
“皇上說的是哪裏話,您膝下兒孫滿堂,個個是人中之龍,太子殿下溫文儒雅,有經天緯地之才,祈王殿下運籌帷幄,一計可定天下,其他各位王爺亦是不同凡響!”帝王的心思,就算是別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能在這金鑾殿上站著的,哪個不是人精般的人物。此時不正是他們阿諛奉承的最好時機。
“李大人說的有理,皇上身強體壯,正是春秋鼎盛之時,有您帶領著,咱們流雲國才能更加富庶……”
“沒錯……”
果然一席話說下來,流雲帝臉上的神色愈加和悅。
“不知安寧公主現在何處?”流雲帝輕咳一聲,朝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啟稟陛下,公主殿下昨夜便在雲都城外等候,沒有陛下的召見,不敢進城!”明遠冷眼旁觀流雲君臣之間的把戲,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是什麽話,公主遠嫁流雲,便是我流雲的媳婦,媳婦回家哪裏有召見之說?朕早已吩咐守門將士,一旦棲鳳和親隊伍到了,直接放行,怎麽昨夜就到了,如今還在雲都城外?”流雲帝臉色一沉,顯然對他話中之意有些惱了。
“陛下莫惱,許是這和親隊伍太過招搖,自從進了流雲國,總是會遇到些宵小的覬覦,這不,一時之間,耽誤了些時辰,隻能一路快馬加鞭趕往雲都,這不,一時間忘了時辰,到了雲都城外,天色已晚,城門已關。我等隻得在雨中過了一夜!”明遠平鋪直敘,也不添油加醋,指責怪罪,反而把罪名全都扣在自己頭上。可實際上呢,明眼人一聽就能聽出來,什麽叫自從進了流雲,總會遇到些宵小的覬覦,這不就是說你流雲治安不好,到處都是賊嗎?害的他們錯過了時間,不僅如此,還緊閉城門,不給人進城,連累他們在雨中過了一夜。
果然流雲帝一聽,臉都黑了,“誰這麽大膽子,居然敢打和親隊伍的主意,殤愛卿,立刻給朕徹查此事,我流雲國土上居然會出現這麽些個膽大包天的宵小,不嚴懲,把朕和棲鳳帝的臉麵放在哪裏!還有昨夜守城之人也是膽大包天,居然膽敢讓公主在雨中呆了一夜,立即將昨夜守衛全數打入大牢,聽後發落!”
“老臣遵旨!”殤百味領旨退下。
“太子!”
“兒臣在!”
“立即帶領三千禁衛軍,前往城門口,為公主開道,迎接安寧公主入朝!”
“兒臣領命!”
雲都城外,綰意閉目小憩,耐心的等候著,太陽漸漸脫下溫柔的外日,開始變得毒辣起來,所幸他們一行在小樹林中棲息,有樹蔭的遮擋到不至於像行人那般汗流浹背。
突然遠處傳來的嘈雜聲擾了綰意的好夢,綰意知道定是明遠帶著流雲國的人前來接他們,她知道自己應該端莊一點,保持著一國公主的淑儀。可是她就是不想醒來,故我的閉眼小憩。
“流雲國太子流雲笙歌求見安寧公主!”清亮悅耳的聲音傳入耳邊,綰意忍不住眯開眼縫,透過朦朧的紗幔粗略打量著這個流雲太子。據說,這個流雲笙歌乃是人人稱頌的賢太子,溫文儒雅,待人都是文質彬彬,跟他接觸過的人無不稱頌。綰意不以為然,隻見他一身杏黃色朝服,披領及裳俱表以紫貂,袖端為薰貂。其繡文兩肩前後為正龍各一,襞積為行龍六,間以五色雲,頭戴紫金皇冠,冠頂用東珠十三顆,顆顆飽滿圓潤。他長身直立,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笑,淺淺的,看似友善,實則疏離。
南攻城見綰意久久沒有反應,跨步上前,一板一眼地說道:“公主昨夜一夜未曾休息,請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居然讓我們太子殿下等!”流雲笙歌還沒發話,倒是他身邊一個太監裝扮得捏著蘭花指,用他那尖細的聲音怒斥道。
南攻城才不理會,扭頭,又回到車攆旁,絲毫不理會那人的叫囂。
“小桌子住口!公主麵前豈容爾等放肆,還不給本宮退下!”
“可是……”那小桌子還想說什麽,卻被流雲笙歌突然沉下來的臉色嚇的退了下去。
“想必這位定是大名鼎鼎的棲鳳戰神南攻城南將軍吧!下人無狀,笙歌在此給將軍賠禮了!”
“太子殿下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南攻城僵著一張臉吐出這一句,便再也不說話。
一腳踢到鐵板上,想他堂堂流雲國的太子何時受過如此的氣,哪個見著了,不是對他阿諛奉承,禮遇三分,可偏偏他遇到的是南攻城這個木頭疙瘩,看著那個流雲笙歌在南攻城麵前吃癟,綰意心裏說不出的舒暢,可是看著南攻城那張死氣沉沉的臉,想到飛天澗那個被她一句激得拔劍相向的男子,如今的他沉穩了,卻少了幾分人的氣息。綰意隻能在心中歎息著,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流雲笙歌在兩國將士麵前,受此冷遇,不但沒有大發雷霆,反而含著那抹笑,真的就站在那火辣辣的毒日頭下耐心等候。他這樣不驕不躁,反而顯得綰意他們惡意刁難人,她看到已經有人要將這裏的情形往雲都城裏報去,想著自己也該見好就收。
輕輕打了一個哈欠,有些慵懶的伸著懶腰,對著紗幔外的南攻城問道:“南將軍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明大人可曾回來?”
“啟稟公主,明大人早已回來了,流雲國太子殿下等候公主多時了!”
“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不喚醒本宮,秋心,還不快請太子殿下!”綰意嘴上嗔怪著,其實心中別提多樂,綰意這人平日裏看著穩重,冷靜,可是她不能受刺激,一氣之下,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她都能做出來。
“奴婢遵命!”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有請!”
流雲笙歌氣定神閑看了看天上的日頭,白淨的麵容上已經有絲絲汗漬,他卻不予理睬,依舊掛著那抹牲畜無害的笑容,和氣的對著侍女秋心道:“這日頭已經到晌午了,笙歌奉皇命前來,帶領三千禁衛軍為公主開道,父皇還在宮中等候咱們,笙歌就不去見公主,莫讓陛下等得太久!”
話雖然是對著秋心所說,不過綰意和他離得並不遠,而且有人自動提高音量,所以那一字一句準確無誤的落入綰意的耳中。
“都是綰意貪睡,才會讓陛下久等,綰意這就隨太子殿下回去請罪!”
“公主客氣了!”流雲笙歌溫文儒雅的笑著。縱身一躍,置於馬上,大喝道:“全軍聽令,給安寧公主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