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施青棠走的時候,忘記了帶走他拿回來的那個文件袋。

就他自己來說,應該說是故意遺落的吧。不過對白月光來講,他肯定是不小心忘了。

白月光瞪著那個文件袋,她好想看那裏麵到底裝了什麽啊。

不過嘛……一來,這個畢竟人家主人沒有同意過,看了人家的東西好像不是太好。二來嘛,二來她根本就夠不到那個文件袋,隻要動一動胸口就會疼,想看也是有心無力啊。

她真是太可憐了。白月光自怨自艾。

好在還有殺手鐧,護士。

白月光伸手按了一下床頭的鈴,不一會兒就有個小護士走進來問她,“什麽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白月光搖搖頭,伸手指了指文件袋,“麻煩你幫我把那個東西拿過來,謝謝。”

小護士走過去,將文件袋拿起來遞給她,然後又出去了。

白月光興奮的打開文件袋,到底是什麽呢?商業秘密?還是私人秘密?好好奇啊……

抽出來看了看標題,她就愣住了。

居然是DNA鑒定報告。

難道說施青棠的前女友帶著孩子來認親了?白月光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滋味。

不過好歹還看見了下麵那個相似度百分之五十幾,這才算鬆了一口氣。可是話說回來,要是不是他的種,前女友沒這麽大膽抱著孩子回來吧?施青棠會弄死她的。

白月光將那份報告拿出來,從頭到尾的看過了。

一個用的是頭發,另一個用的是血漬。最重要的是,時間就是她進醫院的那天啊。血漬……說起來她當時確實是靠在施青棠懷裏,他的衣服會沾上血的。

難道說,這是他們的DNA檢測報告,所以施青棠才沒有帶走,放在這裏給她看的嗎?

相似度百分之五十幾,應該就是沒什麽關係了吧?

她和施青棠,並不是親兄妹?

那她的父親是誰?

等等……不是親兄妹!他把這東西放在這裏給她看,難道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個?

不是親兄妹的話確實是可以……做什麽都可以啊。

白月光往枕頭上一靠,他真的是這個意思嗎?自己會不會弄錯了?這種事情要是弄錯了的話,真的會非常非常丟人啊……

算了,她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如果沒有看過的話,自然是不會知道裏麵都寫了什麽的對不對?

可是……她要怎麽把這個東西放回去,又兼,這個東西剛才是怎麽一個放法啊?他如果特意放在這裏給自己看,肯定都會記住的。

那不就是肯定會知道了?

白月光捂著臉,想了一會兒,將那個報告隨手丟在一邊,自己把床搖下去,睡覺!

睡著了他就不能問自己什麽東西了吧?

或許是因為身體還很虛弱,白月光躺下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施青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抱著被子呼呼大睡,而那份鑒定報告,灑得滿床都是,還有幾張掉到地上去了。

很好,這就說明她都看過了是不是?施青棠將掉落的紙張都整理好,放在一邊。

她其實也很聰明,應該不會領會不了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吧?

施青棠坐在床邊,伸出手來輕輕的推了推,“起來了,吃飯了。”

白月光吧嗒了一下嘴,很饞的樣子。過了幾秒種,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有什麽好吃的啊?我想吃雞腿。”

雞腿。施青棠抽了抽嘴角,“沒有雞腿,隻有雞湯。明天就可以喝一點粥了。”

白月光已經徹底的清醒過來了。明天喝粥,粥有什麽好喝的啊?

施青棠看她不滿意,就笑著道,“你知足吧,為了煨出雞湯來給你煮粥,我今天一天的火都是開著的。”

“咦?你不是去公司了嗎?”白月光很奇怪的問。

施青棠背對著她,聞言抽了抽嘴角,他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兼工作狂嗎?為什麽離開一下,她就以為他是回公司去了?

他盛好了湯,轉過身來,“沒有,我回家給你準備吃的,有沒有很感動?”

白月光撇撇嘴,這有什麽好感動的啊?她是救命恩人好不好,伺候她不是應該的嗎?

不過這話想想就好,真的說出來,她估計自己會很慘。

喝完了湯,施青棠收拾好了桌子,就狀似無意的問,“你都看完了?”

“看什麽?”白月光正在享受喝過美味雞湯之後的餘韻,聞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說的是鑒定報告,她也裝作若無其事的說,“看完了啊,怎麽了,那是誰的啊?你前女朋友給你生了個孩子?”

施青棠隻覺得自己今天很想抽人,“你說什麽?”

白月光看出來他想發飆,長期的陰影籠罩讓她不敢放肆,咳了一聲,“沒什麽,那是誰的啊?”嗯,還是繼續裝傻吧,不要跑題了。

裝傻嗎?施青棠可沒有打算放過她。

“是你的和我的。”

白月光抬起頭來看他,“這麽說,我們不是親兄妹?”

施青棠心想,還好,還不算太離譜,總算是說到正點上了,於是點點頭,看著她。

白月光也看著他,“那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那一刻,白月光確信自己看到了施青棠的額頭上青筋在跳。他當時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直到他快要爆發了,她才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原來我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難怪施叔叔從來不提這個。”

好吧,施青棠承認,這一瞬間他又心軟了。

“沒事。”他伸出手來拍拍她,“等你好了,我們回家去問問爸爸。我想他認識你媽媽,連外婆都認識,沒理由不認識你父親。”

“真的嗎?”白月光抬起頭來看他。她雖然說是在裝可憐,但是有一半是真的為自己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而感到難過。

原來這麽多年,她一直恨錯了人,這不是很可笑嗎?

而那個一直被她恨著的人,竟然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解釋。

她想起自己離開施家,去找他的那天晚上,他欲言又止。她曾經想問他,你是我的父親嗎?幸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