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到家,施青棠也不問她為什麽回來了,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公司裏還有事情,先去處理一下,晚上等我吃飯。”

白月光點點頭,他就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在沙發上坐下來,環顧周圍的布置,白月光第一次生出了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家的感覺。

她以前住在這裏,就像是一個客人,可是這一次回來,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是主人的感覺,真是奇怪得很。

她和田歌翔在那個小島上住了兩個星期,田歌翔也才回來了兩天而已,公司又一直忙,因此家裏還沒有徹底的打掃過。

如果是從前,白月光大概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隻是拿著自己的東西進房間去,將自己的房間收拾一下就好了。可是現在,她卻忽然想大掃除一番。

先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歸類整理好了,然後才將沙發布套之類需要哦洗的東西拆下來,然後擦桌子,擦窗戶,拿出吸塵器來將每個角落都認真的清理一遍。最後才用濕毛巾將地麵都擦洗過。

弄完了這些,她自己就生出了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果然收拾自己的家什麽的,最有成就感了。白月光換上新的沙發布套和桌布,將換下來的都丟到洗衣機裏去洗。

在家裏逛了一圈,到處都一塵不染的感覺真好。

目光忽然掃到了施青棠的房門,白月光好奇的想,不知道他的臥室是怎麽樣的?

想了一會兒,她就像是怕被誰發現一般,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握住門把手一扭——門竟然沒鎖。白月光推門進去,看到的就是一張大床,比她睡的那一張要大好多。

可以看出,這張床放在這個屋子裏,顯得有些擁擠了。毫無疑問,這原來是放在主臥室的床,隻是後來施青棠將主臥室讓給她住,就把床搬過來了。

除了這張大的不像話的床之外,就隻有一個衣櫃,一張桌子,上麵整整齊齊的擺著書,還有一個倒扣著的相框。

對於有輕微強迫症的施青棠來講,會把照片倒扣在桌上放著,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白月光也不知道為什麽,仿佛著了魔一般,就是想看看,能讓施青棠擺在臥室裏的照片,到底是誰的。

她走過去,將那張照片拿起來,不由微微睜大的眼睛。

這張照片她太熟悉了,因為她自己就有一張。十五歲的少年騎著單車帶著十歲的少女,兩個人的臉上都麵帶微笑。

這是美好得像是夢裏一般的回憶,原來不隻是她一個人記得。

那又是為了什麽,最後他們之間,會漸行漸遠,直到彼此都厭棄了對方?

她一直以為他從一開始就討厭自己,可是他竟然還像自己一般保留著這張照片,甚至是放在床頭的桌子上,伸手就能夠拿到了。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白月光放下那張照片,站起來,走出了施青棠的房間,關上房門。然後她推開了旁邊屬於自己的房間門,坐在床上,伸手就能拿到的相框,他們,都是一樣的。

白月光看著那張照片,久久無言。

眼看著天快黑了,她才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衣服,出去將洗衣機裏的東西都晾起來。

剛剛做完,施青棠就回來了。

“你想叫回來吃,還是想出去?”他問。

白月光打掃衛生之後,隻覺得累得很,不想出去了,“叫回來吧。”

施青棠便打電話到酒店去叫餐。

叫完了東西,他才發現,家裏已經煥然一新了。“你今天收拾家裏了?不錯,看起來清爽多了,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會呢。”

白月光瞪了瞪眼睛,想到自己偷偷的進了他的房間,便解釋一般道,“不過,你的房間我沒打掃,不知道鎖了沒有。”

“不知道鎖了沒有,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施青棠似笑非笑的問。

白月光隻覺得心虛得很,“啊,那個……這樣不太好,萬一你有什麽秘密之類的……”

施青棠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調到了財經頻道。

“看電視劇吧,這個有什麽好看啊?”白月光問。

施青棠看了她一眼,從善如流的將遙控交到她手中。白月光很快找到了她曾經看過的那個韓劇的頻道。隻不過那部韓劇早就播完了,現在播的是一部台劇。

白月光津津有味的看著,施青棠嗤笑了一聲,“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看的。”

白月光充耳不聞。

施青棠就像是賭氣一般,忽然說道,“林家也想對付肖家,想和我聯手呢。”

這回白月光沒有裝作聽不到了,回過頭來問,“你答應了?”

施青棠無所謂的點點頭,“當然,反正我一個人對付三家,也很吃力。有個人主動要來幫忙,我難道還要拒絕嗎?”

施青棠覺得,有時候白月光抓重點抓的有點偏,果然,她問,“三家?不是隻有肖家和刑家嗎?還有誰?”

他真不知道是要誇獎她敏銳好,還是要說她抓不住重點好,不過還是眯了眯眼睛,回答了她的問題,“還有張家。”

張家?白月光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個推了她一把的張新蕊,就是張家的大小姐,還是他的鐵杆粉絲來著。

他是在幫她報仇嗎?

好吧,不管是肖家也好,刑家也好,張家也好,他對付他們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雖然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對付他們,甚至是不讚同他去對付他們。可是她不能否認,最根本的原因還是自己。

這種想法,讓她很有罪惡感。

“施青棠……你真的不能收手嗎?”她問。

“怎麽,你舍不得?”施青棠的目光變得銳利。

白月光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們又沒有做錯什麽,你這樣做,會讓我覺得……”我是個罪人,接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她想這麽說,但是他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難道你還惦記著那個肖在遠嗎?白月光,你太天真了,他是什麽樣的人,你了解嗎?”

她不了解。就算是施青棠,他是什麽樣的人,她也不了解。

她隻是不想讓自己來背負這一份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