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p 030 愁人的小土包子

玉家人終於在三天後知道了玉子少的傷況。

玉爺爺和玉爸爸都是老社會了,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但一時沒有頭緒,而且兩人都算是準備退休的人了,自然也就沒有多管的必要,對玉子少,他們還是極有自信的。

玉媽媽知道寶貝兒子受傷了,那叫一個擔心啊,又是煲湯又是熬粥,但到了醫院見到白小毛端著碗勺細細喂玉子少喝粥的模樣後,就打定主意,再也不去醫院了。

也不許玉爸爸玉爺爺經常去打擾玉子少修養,為啥?舍不得兒子套不著媳婦啊!

她得讓小毛和自家小寶多多接觸多多獨處,最好來個孤男寡女*幹柴烈火,然後生米煮成熟飯,別說媳婦,就是孫子都一步到位,多劃算的買賣啊?

這日,白小毛伺候完玉子少吃飯,剛要去洗碗,一個極萌的音樂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響起:“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騎著它呀去呀去趕集……”

白小毛邊洗碗邊默默的腹誹:啥時候麵癱男搞了個這麽可愛的鈴聲啊?他的手機鈴聲不是很單調的叮鈴鈴麽?

正想著,卻聽玉子少喊道:“你的電話。”

額?她的?她啥時候有的電話啊?

啊!想起來了,是金大叔送她的。

白小毛連忙擦幹了手上的水,然後順著鈴聲的方向找去,那白色的電話落在了沙發墊子縫裏,因為是全觸屏的,在摸找的過程中不知按到了什麽,一個破鑼般的嗓音響起:“喂,小毛哇!這麽多天怎麽也沒給大叔打個電話啊?”

小毛好不容易擺正了電話,放到耳邊,抱歉道:“金大叔,不好意思啊,這電話我不太會用。”

“沒事沒事,小毛哇,這月底有空沒?陪大叔去揭陽玩玩石頭,好哇?”

揭陽?廣州揭陽?

但是麵癱男受傷需要她照顧,而且鬥篷男也沒查清楚,她實在無心去想玩的事情。但下意識的覺得不能將實情告訴金大叔,歪著腦袋想了想,找了個借口道:“金大叔,我現在給玉滿樓打工,翹班是要扣工資的吧?”

那頭的金先生立馬就不滿意了,“玉家那小子就是摳門!算了,小毛哇,你要不給大叔我打工好了,我啥也不要你幹,每個月給你玉滿樓三倍的工資,怎麽樣哇?”

額,三倍?白小毛小心肝一跳,但驀地發現,自己雖然給玉子少打工了,但因為吃住在他家,所以工錢就抵夥食費和住宿費了,還真不清楚自己一個月能拿多少錢。

正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呢,手裏的電話卻被玉子少一把撈了過去,語氣冷凝道:“金先生,關於小毛的工作問題暫時還不需要你來操心。另外,七月底的揭陽之行,小毛會和我一起去。”言下之意就是,關於白小毛的任何一切,你都不要宵想了!

未等金先生跳腳,玉子少就十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直接關機,然後將手機沒收至自己枕頭底下。對著白小毛呆愣莫名的眼神,解釋道:“這款手機特別不好用,回頭我給你找個好用的。”

可憐的愛瘋四在枕頭底下內牛滿麵:人家素最新款好不好???

到了中午,輪到羅邵陽過來送飯,甫一進門就抱著一摞雜誌報紙嚷嚷道:“特大新聞!我家小白出名啦!”

隨著他將手中的一摞雜誌報紙往玉子少被上一攤,一個個醒目的標題映入三人眼簾:

“清純女從天而降,翡翠王花落她家!”

“珠寶巨頭狼爭虎鬥,無名仙子輕鬆奪冠!”

“魔都三少反目成仇,隻為白衣未明女子!”

得,玉子少掃了兩眼,眼看後麵說的越來越離譜,什麽結婚什麽劈腿什麽四角戀都出來了,立馬大手一抄、一卷,扔進了垃圾桶。

邊扔別斜睨著羅邵陽輕嗤了一聲:“幼稚!”

羅少那個受傷啊,恨不得做捧心狀,“喂喂喂!大哥,這是咱家小白好不好!你瞅瞅這描述:像一朵不惹塵埃的雪蓮花……多美啊!”

玉子少不甚同意的挑了挑眉,餘光瞥了下白小毛,她正一副呆樣的看著報紙上的照片,不由在心裏暗忖道:哪裏是雪蓮花,明明就是小土包子一個。

轉而,又用齒縫裏蹦出兩個字:“無聊。”瞬間將打了雞血狀的羅邵陽秒殺掉。

好在日日都有許多新鮮新聞出爐,沒過幾日,關於白小毛的消息便再難從報紙雜誌上找到隻言片語了,玉子少終於放下心來。

日子平淡而靜謐的過了幾天,每天早晨,都在白小毛明媚卻略帶羞澀的笑容中醒來;每天中午都享受著她小心翼翼吹涼營養粥的吐氣如蘭;每天晚上,都伴著她輕淺的呼吸安心入眠。

人好像就這麽懶散了下來,不想看電腦,不想接電話,不想思考經營方案。但偏偏,總有一些事情叫他不得不提起精神來,比如此刻,手中的這張銀行卡。

這張卡是老三帶來的,持卡人姓名是白小毛,卡內餘額是——三億一百萬。

三億一百萬,是他在南北賭石交流大會上拍得的福祿壽喜的價格,好巧不巧,這筆錢經由國際玉石協會轉到了白小毛手裏。

他自然不會認為小毛隱瞞了他什麽,但這筆錢來的太過詭異。

其一,小毛她自小跟著師傅過著打諢的日子,因為是孤兒,所以根本沒上過戶口,也就是所謂的黑戶,那麽她哪來的身份證明?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又怎麽去銀行開戶?

其二,三億一百萬不是三萬三十萬,這麽多的錢怎麽會有人輕輕巧巧轉眼就送給了別人?而據他所知,小毛除了在寨子裏生活了十多年算是比較久以外,一直和師傅在各個地方流浪著。所認識的人除了寨民就沒有了,而來魔都之後也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除了金先生外根本沒認識過其他人。誰會無緣無故送給她這麽多錢?

思考良久,看著在病房裏收拾來收拾去的瘦弱背影,玉子少輕輕開了口:“那個,幫我問一下醫生什麽時候能出院吧,謝謝。”

白小毛自然答應,待她一出去,玉子少就拿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歐陽國華。

“老爺子。”

“臭小子!半年不見你給老頭子我打個電話,這回是什麽要緊事啊?”

“想必老爺子已經猜到了,是關於五號毛料的選送人。”既然銀行卡是由國際玉石協會轉交到小毛手裏的,那麽歐陽國華必然知曉。

“嗬嗬!就知道你小子要來問,其他信息並不清楚,隻知道他叫白少炎。”頓了頓,歐陽國華低笑了一聲又說,“臭小子,要麽不找,一找就找個有你愁的!”

“反正不是你愁。”玉子少不鹹不淡的頂了一句,然後掛了電話。

白少炎……肯定不是在魔都有點頭麵的人,不然依他的記憶力,是肯定有印象的。

也姓白……會不會和白小毛有點關係?

小毛的師傅也姓白,難道這個白少炎就是小毛的師傅?

若是這樣的話就不難解釋,為什麽他要把這麽一大筆錢送給小毛。

但既然他這麽關心小毛,又為什麽要玩詐死那一招呢?

玉子少思考未果,白小毛卻走了進來,臉帶笑意:“大夫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頸托還得帶著,過一個禮拜再拆,穩固一下。”

玉子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捏著手裏的銀行卡,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這筆錢足夠她富裕的生活一輩子,那樣的話,她就似乎沒了留在玉家的理由。但若不給她,又違反他做事的原則,他不想欺騙她,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

當銀行卡在手裏翻來覆去倒了N遍之後,他終於還是開口道:“小毛,這張卡是給你的。”

“唔?什麽卡啊?”

“銀行卡,裏麵有很多錢,多到你大概這輩子都用不完。”

白小毛一愣,隨即以為是玉子少要送錢給她,當即將頭甩的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我不要!”

“不是我給你的,可能是你認識的人,叫白少炎。沒留什麽話。”

白小毛一愣,白少炎?她認識麽?為什麽要給她錢啊?很多錢?是多少?

“那個……很多錢是多少?五萬?哦不,五十萬?”由於見了兩次賭石的場麵,知道在這個城市裏麵五萬根本算不上什麽,於是瞪大了眼睛伸出了五指,仿佛鼓足了勇氣般問道。

玉子少沒有回答,隻是把卡遞過去道:“密碼是六個六,你自己看吧。”

白小毛呐呐的接過,仍舊處於莫名的狀態中,這個白少炎,腦子燒壞了吧?怎麽隨便給陌生人錢呢?

不對!師傅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一個天大的好處後麵肯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想到這裏,手裏仿佛捧了個燙手山芋般,白小毛又扔還給玉子少,似乎還嫌不夠,雙手在褲腿上使勁蹭了蹭:“不要!誰知到這錢怎麽來的!師傅說過,不義之財不能拿,你幫我還給那個人吧!”

玉子少無奈的看著她鼓起的雙頰,隻得道:“我先給你保管,哪天查清楚了再給你。”

“嗯!”白小毛滿臉鬆快的點點頭。轉身走了一步,又轉回頭來,羞澀又帶著點小狡黠,搓著手輕輕問道:“那個……很多錢是多少錢啊?”

雖然錢不能要,但好歹也了解一下,至少咱摸過這麽多錢丫!

玉子少不由滿頭冷汗,沉默半晌,道:“你的鑽石紅翡隨便賣掉,差不多就是卡裏的錢。”

然後白小毛就一臉傻笑的去洗手間洗毛巾了,沒過一會兒,玉子少就發現病房裏一道身影竄上竄下,好不容易那道影子竄到了床邊,玉子少一把拉住她的手,問道:“怎麽了?”

隻見白小毛萬分慌張道:“完了完了,我好像把那石頭弄丟了!”

玉子少微歎口氣,萬分無奈:“我幫你收起來了,在玉滿樓一號店裏。”這小土包子,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想起歐陽國華的話,果真有的自己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