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生活如此美好

以恒已經早早地在等候，不停地在窗前張望，才一天沒見，心裏就亂糟糟的，渾身不自在，自從遇見紫欣後，覺得自己多了一份溫暖，一份熱情，和一份牽掛，冰封了很久的心扉，突然釋放開來，原來人世間有很多美好的東西，這麽令人向往和眷戀。以恒借助手機屏幕撩撩頭發，仔細端詳了自己，不錯，挺精神的，不過好像有些浮躁，還是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門鈴響了，果然是紫欣，激動的心還沒有來得及平息，她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紫欣見他有些慌亂，忙問：“你怎麽啦！身體還是不舒服嗎？”“不是，我以為爸媽來了耶！沒想到是你，”他慌忙遮掩著，“你不希望是我嗎？”紫欣一臉的失望，“當然不是，沒有想到你這麽早，這麽快，我、我一見你就特別緊張，”他連忙語無倫次地解釋，紫欣心裏明白，自己何嚐不是這種感覺，他們相視而笑，紫欣上前去幫著拎包，“還是我來吧！”以恒伸手剛好抓住她的手，“你還沒有複原，我應該照顧你的，我行的。”紫欣下意識地挪動著包，以恒心跳在加劇，真想抓住她的手不放，好細膩，好溫暖！無奈已被她甩掉。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了病房，以恒多麽希望自己在醫院多住上幾天，可這家醫院不是媽媽的，所以，隻好聽從醫生的意見，如果在醫院賴著，紫欣就會天天來看望他，感受她貼心的溫暖，也許這就是愛吧！剛走到大門口，爸媽麵帶微笑地迎上來，“兒子，沒事吧！我們太忙，所以就……”媽媽一臉的愧疚，“不用擔心，我挺好的，我都知道，”以恒很不耐煩地瞟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此刻似乎讓大家很尷尬，紫欣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伯父，伯母，不要介意，以恒沒有別的意思，是我剛才惹他生氣了，對不起，”紫欣朝以恒眨眨眼。以恒眼睛有點茫然，“你就是紫欣吧！聽以恒說過，果然……”,“爸，媽，你們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晚點回去，”以恒打斷媽媽的話，一把從紫欣手裏拖過包，塞到媽媽的手上，拉著紫欣快步走出了門外。爸媽都很詫異，又似乎明白了什麽。這孩子一定還生氣呢！

“去哪兒呢？慢點兒嘛！”紫欣掙脫他得手，臉紅紅的，“我也不知道，隻是想，想和你多待一會，”雖然聲音特別小，紫欣依然聽得很清楚，她轉過身來，凝望著涪江的水，藍藍的、靜靜的，一陣寒風吹來，霎時感覺一絲涼意，但她心裏暖暖的。二十年前，可心媽媽在這裏把奄奄一息的自己抱回了家，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家，二十年後，在這裏有自己心動的男孩子陪伴，難道這就是緣分嗎？紫欣琢磨著。

“哇，那邊好熱鬧!我們去瞧瞧。”以恒向公園那邊張望，果然是一陣歡聲笑語，原來今天是元旦節呢！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呢？紫欣更是不容易了，平時除了家裏就是學校，很少出來遊玩，今天也應該放鬆一下心情，好好玩玩。今天是新一年的開始，也是他倆緣分的開始，但願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能夠持久。公園的右邊更是熱鬧非凡，“的士高”的旋律伴隨著人們的笑聲在廣場上空沸騰，看著那些人在“空中飛舞”的轉動機裏狂舞的情景，好刺激，很過癮似的，紫欣好想親臨感受一下，在一旁的以恒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走，我們也去玩玩吧！挺有意思的。”以恒拉起她的手，“算了吧！你看，雖然好玩，但他們也很狼狽，站都站不穩耶！”紫欣笑著說，“不怕，有我呢！摔不著你的。”以恒不等她反應，拉著她跑進了機艙，她好緊張，萬一跌倒了，要出醜的哦！這個遊戲就是一個字“狂”，平時自己文文靜靜的，怎麽也想來玩玩刺激嘛！她有些後悔，準備往外跑，以恒一把拉住她，“想要當逃兵嗎？沒事，膽小鬼！”他一手攬著紫欣的腰，一手抓住欄杆，一切都準備就緒，等待機器啟動，她想掙也掙不掉，他手好有力喲！好奇怪，還沒有開始，心裏就“砰砰”地跳，到底在緊張什麽？

音樂終於響起，緩緩的，柔柔的，多麽美妙的旋律，紫欣從小就喜歡音樂，此時此刻已經沉浸在了音樂的夢幻之中了，以恒望著她被陶醉的神情，下意識地把她摟得更緊了，機艙開始慢慢震動，大家開始搖晃，竄動，隨著音樂的節奏，越激烈就越震動得厲害，大家的笑聲，尖叫聲，音樂聲匯成一片，他們互相攙扶著，拉扯著，太過強烈了，大家亂成一片，而以恒呢！為了讓她不出醜，牢牢地抓住欄杆，硬是沒有鬆手，好幾次都要倒下去，還是掙紮著站起來了，等到稍稍平穩一些的時候，他拉起紫欣來到人群中一起狂舞，而她隻能勉強應和著，性格內向的她不適應這種場合，但她還是非常的開心。慢慢地，也和他一起在音樂中擺弄著舞姿，絕美的身材，優雅的氣質，所有人都陶醉在了音樂的世界裏，他拉著她飛舞著，轉動著，每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和諧。此時的紫欣笑顏如花，這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在他的心中熨燙了一遍一遍，頓時，萬種心思在他腦海一閃而過，幾分鍾後，音樂結束了，紫欣抽出手，垂著眼，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沒想到紫欣一副嬌柔纖弱的模樣，卻隱藏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對於一個心髒病患者來說，是經不起這樣折騰的，不過還是堅持下來了，見她很開心，以恒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也如飛上了青天般一樣的開闊舒暢，看，他們像兩隻出籠的小鳥，在天空中盡情地翱翔，以前沒機會感受這種生活樂趣，原來生活如此美好！

“你該回家了吧！”紫欣回頭望著他，“不急，我今天好開心，你陪我多玩一會吧！”他笑彎了眉，“不行，你父母回來一趟也不容易，應該回去吃頓團圓飯嘛！”她語氣很堅定，命令似的口氣，他無力反駁，但又依依不舍，忽然，手機響了，“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吧！一定的”，他欣喜若狂，“他們去劉伯伯家做客去了，叫我晚上才回家吃飯，”，既然今天是緣分的開始，也是他們尋找快樂的開始，一定要讓它們一輩子留在記憶的角落裏。

這是一家中式餐廳，肚子好餓，也許是心情舒暢，他們胃口不錯，食欲大增，點了一大桌子的菜，怎麽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她有些納悶，她有所不知，上次在雨心餐廳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她的口味了，“來，端起酒杯，慶祝一下，”他露出淡淡地淺笑，“慶祝什麽？不就是過節嘛！年年都有的。”她仰頭望望天花板，轉移了視線，“當然不全是，慶祝我們的青春和感情像這紅酒一樣充滿熱情，永不褪色！”他那火辣辣的眼神想把她慢慢地熔化掉，一股突如其來的欲望席卷著他，她呆呆地望著他，慢慢地，嘴笑了，眼睛也笑了，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有些手足無措，慌忙夾起菜往嘴裏送，低下頭開始品嚐，也不知道品嚐出了什麽味道，應該是甜絲絲的吧！以恒更是沾沾自喜，雖然是一種含蓄的表白，而她好像已經欣然接受，她不是粗俗的女孩，這種方式再合適不過了，忽然覺得自己好有成就感哦！

“等一下，我去去就來，”紫欣起身，急忙地跑出餐廳，一位大爺正在翻垃圾桶，不是別人，正是紫欣的爺爺李政，當年可心帶著紫欣離開家後，家境越來越差，王麗甩手出門，跟別的男人跑了，可心的爺爺奶奶傷心欲絕，從此沒了依靠，不久相繼離開人世，李政也找過可心母女，但可心心裏充滿怨恨，沒能接受他，加上自己日子也過的艱難，也顧不上他，現在的他縱然是罪有應得，但是可心也於心不忍，也經常盡量給他幫助，但想起父親的冷漠無情，母親的孤獨無助，她沒辦法忘記一切，心裏也很矛盾。一個幸福的家毀在他一個人手裏，這些記憶都是刻苦銘心的。

“爺爺，爺爺”，紫欣俯下身來，望著這位滿臉滄桑的老人，老人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紫欣，一時也想不起來，幾年不見了，女大十八變嘛！難怪認不出，“我是紫欣呀，爺爺，”“哦，紫欣嗎？是你，”爺爺很驚喜，看著清純可愛的紫欣，頓時心裏愧疚無比，因為他的無情無義，懶惰成性，他傷害了很多人，害了老婆，毀了女兒，也斷送了自己的一生，相比之下，紫欣算是幸運的。

“爺爺，你餓了吧！走，去吃飯”，紫欣拉著爺爺走進餐廳，頓時，許多異樣的眼神都向他們掃射過來，看著紫欣扶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進來，以恒有些不解，更有些難堪，但已沒有辦法，隻能起身給老人挪椅子，紫欣一臉慚愧，“不好意思，這是我爺爺，你不介意吧！”她也知道有點不合適，畢竟他是富家子弟，有損麵子，“沒事，那很好呀！應該的，”以恒的笑容有點勉強，老人真的餓了，早已狼吞虎咽地開始享受美味佳肴了。旁邊的人有的竊竊私語，有的露出鄙夷的神情，弄得以恒有些無地自容，但看著清麗善良的紫欣，那種不悅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她的巧笑倩兮，優雅舉止讓他心中激起一種格外的喜悅和感動，還有些憐惜，也許這就是被她吸引的理由吧！以恒暗自慶幸，自己應該是世上最幸運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