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在彼此的世界裏隔開

終於逃離這一群唏唏嚷嚷的人群,還是一個人慢慢地踱步著,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卻不知道向往何方?

今夜的星星特別地多,搖曳在天空最上的那一角,微微發光。路過的人,卻無心看風景。許多多終於走得累了,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候車站,木質的長椅,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突然感覺一陣涼意襲來,摟緊了肩上的皮質包包,在筆直的女式西裝襯托下,許多多的身軀明顯的很嬌小。

12路車,從東方的方向緩緩開來,在往常一樣,毫不改變地停下來,等待過往的乘客。人群,又開始擁擠,在許多多眼裏,這個世界撩~亂著,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地搶上了車,隻有她,還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因為她不知道這輛車會通往何方,而她自己,又會去哪裏?心,不在焉著,開始小小的迷茫。

在公車即將開走的時候,許多多走了上車,腳步有點迷亂,大概是害怕車子會飛快地開走。其實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內心裏會做這樣的決定,她隻知道,如果不上這輛車,將會錯過些什麽一樣。

“下一站,街角公園,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機械的聲音從車廂內發出,許多多仰著頭,看窗外的風景,一排排的建築物略過,流浪的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長長的睫毛微動了一下,心跳,不知道為何加速了。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車子停了又開,車上的乘客也來了又走,而誰,又會是誰的終點站?

“叭!”

重重的聲音左側傳來,有點另人措手不及。轉過眼,那個空空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個人。一副痞子味的蕭洛凡,黑色的襯衣,頭發已經長到耳根了,但那隻水晶耳鑽還是那麽地耀眼。滿臉的桀驁不訓,骨子是那樣的玩世不恭,微微笑,像黑夜裏的魅者,毫不費力地就占據了許多多的整個視線,對上彼此的眼,時間,好像靜止了。

第一次相遇時,也是在公車上,那時,他喊她大姑。明明隻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現在想起,貌似已經過了很久了,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它可以把毫不瓜葛的兩個人牽扯在一起,再狠狠把時光帶走,讓人分離。

“你還好嗎?”蕭洛凡收回了視線,他怕再過一秒,就要忍不住把許多多擁入懷中。他拉著前麵座位的背椅,輕輕地敲擊著,聲音錯落有致。

“還好,你呢?”許多多也轉過臉,佯裝看著窗外的風景,輕咬著唇,眼眶有點紅。

是好久沒見了麽?明明隻有一個多星期而已。每天,蕭洛凡都會守候在許多多下班的地方,靜靜地看她,她所有的一切,他都關注在眼裏,包括今天。甚至是假裝公車的偶遇。

手心暖暖的溫度傳來,許多多心跳漏了幾拍,轉過身,小手已經被蕭洛凡的寬大的手掌握緊了。嘴巴微張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想把自己的手抽離,卻被蕭洛凡抓得緊緊的。

“放開我?”許多多的聲音不大,卻不容質疑,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好了,不要再去觸碰關於他的一切,從此都不要再有交集了。為何,又要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是緣分,還是上天真TM的玩我?

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掰他的手指,甚至是用指甲去插他,蕭洛凡也絲毫不動搖,就好像兩隻手是緊緊地鑲在了一起一樣,怎麽分,也分不開。

蕭洛凡深情地對上許多多的眼,她明顯地消瘦了一圈,下巴越來越尖,近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不要推開我!”蕭洛凡摟上許多多的肩,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磨蹭著她的頭發,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發香。

“不要推開我……….”像嬰兒般輕喃著,許多多於心何忍,沒有將他推開,任何他這樣緊緊地抱住自己,感受著彼此的溫度,還有心,所跳動的頻率。

蕭洛凡,我想我愛上你了,這一刻,我終於知道,我喜歡你。

豆大的淚珠毫不預警地從眼框偷溜出來,“巴嗒巴嗒”地滴落蕭洛凡的胸膛,慢慢地,蕭洛凡的衣服濕了一大片。

愛上了?如果真的是愛上了?那怎麽辦?

我可以喜歡他嗎?不可以!

內心極力地糾結著,喜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蕭洛凡跟許多多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即使不是黑道的小混,他也是LAIMI總裁的獨生子,擁有良好的家世,注定要綻放璀璨的人生。

而她!隻不過是一個隻能夠靠著自己一步步努力實現自己的夢想的普通女子罷了,還有那天被綁架的事情曆曆在目。心就像被撕裂般地痛著。

天壤之別!

那些遇見,隻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罷了,所以情願在這個夢醒來之前,親手將一切推開。

我不是灰姑娘,太耀眼的水晶鞋,不適合我。

帶著不舍,帶著不安,帶著眷戀。輕輕地,把蕭洛凡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心,硬生生地痛著,像被剝去蠶絲的繭,隻剩下一個空目的軀殼。

蕭洛凡的眼神裏帶著了幽怨,像是在質問,像是要乞求,像是在挽留。許多多對於這一切,都假裝看不到,勾起唇,微微笑,笑容有點慘白,美得有點純粹。臉上,早就沒有了剛剛的淚痕,在蕭洛凡即將抬頭的瞬間,把它擦得幹幹淨淨。

“我要走了”輕輕地開口,車就要到下一站了,許多多望著窗口。不是我硬要選擇在中途下車,是因為,我找不到一個能夠陪伴我到終站的人。那個人,不是你,sorry!

蕭洛凡看著她自己的身邊抽離,卻無能為力,最後抓住了她的指尖,想不顧一切狠狠地把她留在身邊,隻是,她用力地推開了他的手。愛她,就讓她走吧!

內心裏,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說不出的難受。像深秋裏的葉子,慢慢地被歲月侵腐著,不安的思緒在無跡地漫延。

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樣。

看著許多多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眼前,車子,又開始起動。而旁邊的那個位置,也迅速地坐上了人。車子開得飛快,像是時間的輪船,想不留痕跡地帶走所有歲月擠身過的印記,通往沒有幸福的明天。

“下車,我要下車。”蕭洛凡快步地走上車,衝著司機大喊。“我要下車,聽到沒有!”

“小夥子,這裏不許停車的,要被罰款的,你再等一等,下一站很快就到了。”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對於蕭洛凡這樣心急氣燥的年輕人,他見得多了,所以說話總是慢條有理。

蕭洛凡焦急地看著窗外,神情裏滿滿的擔心,還有懊悔。

“那我跳車!”說完,衝到側邊的車窗,迅速地拉開玻璃窗子,想找尋著跳窗的方式。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小夥子。”司機從車鏡裏看到蕭洛凡的現狀,來了個急刹車,萬一他要真的跳下去了,那就是賠了老本也賠不了一條命啊。

“謝謝!”蕭洛凡道了聲謝,在眾人圍觀的目光中下了車,開始往反方向跑了,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以前逃命也沒這麽拚。直至汗流浹背。

他大口大口地呼著氣,飛快地跑著,這一次,若是趕不上,他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多多,你要等我,等我…………..”

內心不安地祈禱著,希望許多多並沒有走遠。若是她隻是下車了,若是她隻是慢慢地走著,若是她隻是散了小步,若是,你心裏或者有我,若你,也會有絲絲的不舍,請你別走,等我!

三個站的距離,蕭洛凡拚命地追,風,呼呼地從耳邊吹過,帶著點遊離,如若漓絲。路燈有點昏暗,給這個寧靜的夜裏增添了絲絲皎潔。這個時候,沒有車,也沒有人,隻是慢慢地,與旁邊的樹木建築擦肩。這條路,很長很長,仿佛怎麽走都走不完。

終於,前方,一個熟悉的倩影。許多多路旁站立著,一臉的安詳,淡淡如水,齊劉海被風輕吹而起,眼睛如碧水般清澈,直直地看著前方,或者在等車,或者在等人。

蕭洛凡終於扯開一絲微笑,豆大的汗水從前額緩緩流下,黑色襯衣已經濕透了,白色球鞋上有些泥巴,後腳端已經微微磨得發白。黑夜裏的那的抹笑,笑得像個孩子。

遠處緩緩開來的車擋住了他的視線,連那個嬌小的身影也被擋住了,車上,有人下來,也有人上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終於,車子再次慢慢地開走。

再看,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了!

“許多多,你為什麽不等我,我不知道我就要來了嗎,你看不到我麽?”心裏流著血,為什麽?明明隻是十幾米的距離,隻是遲了一分鍾,遲了一分鍾。

難道,真的要在彼此的世界裏隔開,走不條不同的路,即使我怎麽追,也追不上?

那輛公車,慢慢地消失在夜裏。抬頭,星跡還是一樣的燦爛。周圍,靜靜的一片,靜得有點不安,靜得可以清楚地聽見蕭洛凡的喘息。他頹廢地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也是是真的走累了,也許是心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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