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時光,就這樣靜靜地耗著
三十六、時光,就這樣靜靜地耗著
雙月沒有回應,蕭洛凡隻有自討沒趣地幹笑幾聲,“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下次一定請雙月妹妹喝茶!”臨走前還不望調侃一下雙月,潔白的牙齒在這個黑暗的包廂裏顯得格外刺眼。雙月無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許多多看著蕭洛凡臉上的表情,掠過一絲絲難受,他竟然當著她的麵跟別的女人在調情?為什麽要難過,自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管他愛幹嘛幹嘛去。許多多沒有理會蕭洛凡,徑直地往門口的方向走著,許多多的身影,成了蕭洛凡最炙眼的焦點,真是個傻丫頭。
這個時候成二已經帶著那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穿過通道,走了大廳,臨走前還不忘看了一眼舞若煙,這個女人,終有一天是會是屬於他的。
等蕭洛凡他們走了之後,舞若煙開始火氣大發,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撲倒在地上,包廂裏霹靂帕拉地響個不停,她發起火來的樣子,連雙月都覺得畏懼,暗橘黃的燈光閃過,可以清楚地看到舞若煙發怒的小臉,麵目猙獰的樣子使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冷振,別看她剛剛好像什麽事都沒有,其實心裏的這一團火已經忍得夠久的了。
雙月馬上走出來安慰,“別氣了,若煙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黑色的眸子裏充滿了仇恨,在雙月的心裏,就是必須要有仇必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還以十倍地去償還。這是她師傅從小教她的硬道理。
“這口氣,我怎麽也吞不下!”舞若煙終於換上了平靜的語氣,眸子盯著某一處看,眼神裏發出狠狠的光芒。
“若煙姐,那你有什麽好方法?”雙月上前,詢問著開口,自己的好姐妹被欺負,心裏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舞若煙示意雙月再靠近一點,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竊竊私語著。雙月聽完,臉上露出冷笑,“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若煙姐放心!”
等到眾人離開,舞若煙又在沙發坐下,一個人喝著悶酒,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那個叫莫子夕的男人,原本以為大家都隻是玩玩而且,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放開,沒想到卻動了真情。
……………………………………..
次日。
辦公樓內,許多多在很認真的做著報告,下午的陽光有點刺眼,她拉下了窗簾,視線再次轉回電腦屏幕上。
小張滿臉笑容地走了莫子夕辦公室,看著他屁顛屁顛的樣子許多多就覺得他很市儈,沒辦法,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人總是想往著高處爬嘛。
“莫總,你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小張軀著身子,討好地說,並把一疊相片放在了莫子夕桌上。照片裏,是芸臥在病床上的樣子,空洞的眼神讓人覺得心疼。
莫子夕執筆的手頓了頓,繼續簽字,頭也沒抬,“嗯,怎麽樣了?”
“那個淩曉芸住院了,據她家的保鏢的透露,她流產了。”小張娓娓道來,把事先偷拍的照片遞到莫子夕跟前。以為自己查好了莫子夕交待的事還能得到讚賞,臉上堆徹虛假的笑容。莫子夕一道寒光殺來,小張隻好馬上閉上了嘴巴。
她流產了!
聽到這個消息,莫子夕心中很震驚,像是有無數個螞蟻在心裏爬一樣。看著這些照片,說不出的難受,為什麽?她、流產了,那、孩子?孩子是誰的?那個被芸暴力地踢下床的早晨,潔白的床單上刺眼的處子之血曆曆在目!
“沒你的事了,出去吧。”冰冷的聲音,小張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竟引得莫總發這麽大的脾氣,他輕輕地走了出去,關門的時候,還看了莫子夕一眼,看他愁眉深鎖的樣子,大概是跟這個淩曉芸有點關係。莫非?!…..小張不敢想往下想了,知道得越多,往往會死得越慘。
莫子夕知道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失了神一樣,表麵上還是在很認真的工作著,其實內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麻。為什麽這麽擔心,要去看看淩曉芸麽?上次淩父有來找過他,雖然隻是說了一些項目合作上的事,可是暗喻裏的意思,他也非常明白,希望自己跟淩曉芸在一起。莫子夕輕哼,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這真是一種悲哀,閉上眼,腦子裏又是滿滿的,淩曉芸那一副落寂而又受傷的表情。
他猶豫著,拿起了電話,“喂,把我今天下午的行程通通取消。”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許多多錯愕著,莫子夕不是腦子有毛病吧,最近都忙翻天了,還把行程取消,最終受苦的還是許多多,得一個一個地去跟客戶解釋。
莫子夕沒有多想,迅速地關了電腦,拿了件外套就匆匆地走出了辦公室。許多多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心生疑惑,手裏不斷地翻著就聯係的客戶名單,這個莫子夕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留下了這麽個爛攤子,許多多在心裏嘟囔著,早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了。
正午的太陽有點熱,莫子夕扯了扯勒得緊緊的領帶,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出了淩華大廈。
匆匆地開車,往著醫院的方向。到了醫院門口,莫子夕還沒把車停下,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淩父跟阿才叔,阿才叔跟在淩父身後,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芸推開玻璃門,緩緩地從大門走出,隨意散落的頭發,純白色的裙子顯得她就像是遺落在凡間的精靈般,臉上沒有什麽血氣,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莫子夕看呆了。
“乖女兒呀,走,我們回家!”淩父慈愛地摸了摸芸的頭,麵容略顯滄桑,頭發好像在一夜間白了很多。芸躲避地推開了父親的手,其實她並不是故意的,隻是心裏在莫名的抗拒,她始終還是一言不發,獨自地往著前麵走著。
淩父歎了口氣,自己種下的因,早知道會有今日這樣的結果,又何必當初呢。他著急地追上芸的腳步,生怕不一小心,就會把心愛的寶貝弄丟了一樣,走下階梯,一個踉蹌,差點就滑倒了,嘴裏不停地喊著芸的名字,阿才叔扶著他,緊跟在芸的背後。
莫子夕看得出來,淩曉芸還是很抗拒自己的父親的,雖然上次的一夜情並不是自己的錯,但是歸根結底,這件事還是因自己而起的。大學的時候,莫子夕跟芸的表哥就是很好的朋友,芸也算是他的半個妹妹了,看著從前活潑可愛的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隱隱地痛著。
慢慢地轉了車頭,追上已經走了一大截的芸,緩緩的放下車窗,按響了喇叭。芸往他看著,對上他的眼,漠視著,徑直地往前走著。莫子夕一直緊追在其後。芸把腳步加快了,淩父也在後麵緊跟著,看他著急的樣子,大概是連車也忘記開了。
“上車,去散散心吧!”莫子夕的語氣很淡,就像一個路人在若無其事的訴說著。芸心裏在猶豫著,其實她心裏也並不是那麽恨他,甚至,他也隻是利益的棋子罷了,願意出賣自己靈魂的人,必有可憐之處。芸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上了車,安靜地坐著,莫子夕從車鏡裏偷偷地看著她,她兩眼無神地往車窗外看著,稀稀擾擾的人群,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淩父看到她上了莫子夕的車,心底裏掠過一絲感慨,本來生命裏毫無關聯的兩個人,隻因他的一念之差,使這兩個人有了生命的牽伴。
“你想去哪裏?”莫子夕心不在焉地開口,第一次覺得開車也會分心。
“隨便”芸淡淡的回應,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回家嗎?那個空蕩蕩的房子,永遠隻有自己一個人,那裏,還算得上是一個家嗎?去學校?學校也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除了許多多,她幾乎很少有別的朋友了。
“你……還好嗎?”糾結開口,其實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這麽衝動,撇下公司所有的事務不管,馬不停蹄地趕到這兒來了。
還好嗎?嗬,我是該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然後,一次意外,流產了,還是該說,我沒事,我很好。
在心裏這樣嘲笑著自己,命運真是可悲,從小就沒有母親的疼愛,自己的父親又忙於事業,從小到大,隻有許多多一個朋友。遇見齊明,以後從此就會幸福,原來,這隻是悲傷的開始。現在、這一刻,坐在跟自己一夜情的男人的車上,車上前行著,開往著不知道何處的方向,心,悲傷著,想哭,眼淚早已流幹了。
看著芸靜著,眼睛裏滿是悲傷的眼神,莫子夕開始後悔問了剛剛那個問題,她又怎麽會好呢,心,柔柔地為她心疼著。開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路過一段又一段風景,再與無數的車輛擦身。莫子夕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是,就這樣漫無邊跡地開開著,至少兜兜風,也許會讓她的心情好轉一些,等再晚一點,就送她回家。
氣氛就這樣靜著,誰也沒有打擾,莫子夕放了一首WhenYouSayNothingAtAll--AlisonKrauss,優美的旋律悄然響起,時光,就這樣靜靜地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