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皇宮各有所思
幾個人悄然回到皇宮之中，幽夢一直沒有任何聲響。
柳昭隱和靈劍都有點束手無策。
白亦軒淡淡的看了眼，走了出去。
靈劍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也跟了出來。
“亦軒兄！”靈劍笑道，遞了一壺酒過去。
“謝謝！”白亦軒接過，仰頭就喝了一口，神情仍是淡淡的沒有言語。
靈劍故作輕鬆的笑道：“亦軒兄，好像有心事啊？”
“你喜歡她嗎？”白亦軒認真的看著靈劍。
靈劍正色的看著他，道：“說真話，我不懂什麽是人類的愛情。所以你這個問題，我真的答不上來了。不過，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於公於私，我都不會容忍有人欺負她。”
白亦軒轉頭喝著酒。
“亦軒兄，羽族有事情發生吧？”靈劍緩聲道。
白亦軒沉默的喝了幾口酒，輕聲道：“我們和瀾州的‘鶴雪團’，開始正麵交鋒了。”
羽族一般，分布在北陸寧州和一海峽之隔的東陸瀾州。此番這樣說來，便是內戰了。
靈劍沉默了下，然後道：“白汐是為這事找你回去的？”
“嗯。”白亦軒低聲道，“師兄，希望我回去幫他領兵打仗。”
“那你？”靈劍道：“你放心不下她？”
白亦軒點點頭。
——喂，兄弟，聊什麽了？
柳昭隱從後麵出來，一隻手搭一個笑道。
白亦軒轉過身，“我想去走走，失陪了。”
“亦軒兄。”靈劍喊了一聲。
白亦軒回頭，淡淡的笑道：“這件事，遲早你們都會知道。我隻想暫時瞞過她。”
靈劍這裏就將緣故告訴了柳昭隱。
柳昭隱聽完之後，卻隻是“嘿嘿”一笑。
靈劍打了他一拳，“你腦子剛剛撞門了？”
柳昭隱笑了笑，歎口氣道：“靈兄，我問你。你最想要什麽？”
“位列仙班，成為天下三界劍仙。”靈劍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女人了？”柳昭隱道。
靈劍道：“什麽女人？我看你被蝶安郡主，整的精神錯亂了吧！”
“我的事，我心裏有底。”柳昭隱道，“難道你沒有發現，最近若詩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對嗎？”
靈劍整個人怔在那裏。
屋內，幽夢的聲音突然傳出來。
兩個人對看一眼，快速的進去了。
那“公主”回了寢宮，一直呆坐在床上。
婢女都垂手立在一邊，也不敢言語什麽。
她心裏知道，靈劍他們，肯定是將“幽夢劍”帶回了皇宮了。可是，卻又不敢直接去找他們。
那把劍，似乎關係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倘若父皇和母後知道了，怎麽辦了？他們會懷疑她嗎？
那“公主”側身靠在床頭上，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靈後的場景。
一個隱身的女子好奇的看著，那個眼睛十分漂亮的姑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著。
她湊近了，去看那躺在地上的男子。
那姑娘揚手，慢慢的拂過他的身體。那一片片的血跡，盡數被她吸附走。那女子搖頭歎息著，暗自垂淚著。
姑娘抱著男子的身體，對天大聲慟哭著。
隨著她的哭聲，周圍開始狂風大作。
那女子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不停的拉扯著自己，她低呼著，發現那個男子那把劍，閃著十分靈異的光芒。女子趕緊施法使自己脫身。
隨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縷淡淡的白煙，慢慢的向空中飄去。
那縷白煙，慢慢的飄著飄著。它的意識隻存在著，主人最後的指定——回到“海市蜃樓”，回到“海市蜃樓”，回到“海市蜃樓”……
白煙也不知道自己飄了多久，一直隨著潛意識在空氣中浮動著。
湖水邊，一個女人抬起嫵媚的一張臉，看了看那縷白煙。一揮手，收在了掌心。那個女人正是靈後。
靈後將那縷白煙握在掌心，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寢宮裏靜悄悄的，靈後隨手在那盆景上，折了一枝花過來，又扯下自己的頭發，繞在那花枝上，口中念念有詞，將那縷白煙鎖在花朵裏。
靈後做完這一切，吩咐人拿花瓶來。
靈後將花枝插在瓶子之中，淡淡的笑道：“記著，每日吞噬到的夢境，要先將這個瓶子灌滿，還有，這枝花，每天都要用新鮮的人血來養著。”
“是，謹遵娘娘的吩咐。”小妖恭敬的應道。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靈後坐在榻上，看著那瓶子笑得十分開心。
七七四十九日。
小妖們每日裏給這瓶子，灌滿夢境以及鮮血，靈後亦每晚對著它念咒語施法。
那一日，這枝花忽然間長出了手指，手臂，身體，雙腿……最後顯出了一張美人的臉。
一個俏麗明媚的少女，就此亭亭玉立的立在靈後寢宮中。
那少女抬著一雙明眸看著靈後，早有人備好了衣物立在一邊。
靈後將那衣物拿過來，遞到少女手中，溫柔的笑得：“記得，今日起，你就是‘海市蜃樓’的公主幽夢！你是幽皇和幽後唯一的掌上明珠！”
少女眨著眼睛，似乎還沒有弄清楚。
“公主”幽怨的長歎了一口氣，原來那把劍就是給予她生命的真身。她已經做了“海市蜃樓”二十年的公主，得到了幽皇幽後二十年的寵愛，以及“海市蜃樓”子民，二十年的愛戴及尊敬。
從來都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份，她更是一直記得，自己成人形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你就是‘海市蜃樓’的公主幽夢！
是的，我就是“海市蜃樓”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我是神靈創造出來的統治者！
她仰起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的瓊樓玉宇。
——我才是公主。我才是公主……
窗外是一片幽暗的景象，這個夜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
大半夜的折騰，一行人都累得很。
林若詩躺在床上，卻沒有睡著。
蝶安倒是已經睡熟了。
白亦軒有點奇怪。她的直覺一直這樣告訴她。可是，白亦軒總是那樣，什麽都不說，再怎麽去問他，他不願意說，都是徒勞。
那天在夢城，她那麽請求他不要走，他卻還是回頭走了，還告訴她，不是白汐逼迫的。既然他是自己要走的，為什麽又要回來？事情解決了嗎？可是不對。他的臉上雖然一向，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她看得出，他有心事。
他有心事。在抱著她的時候，他的眼睛有的時候都在看著別處。
他會不會告訴靈劍和柳昭隱了？靈劍？林若詩忽然間心裏，有些惆悵。
不知道為什麽，不明白，她真的不懂。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現在，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靈劍。不對！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的心裏就一直，不由自主的都會想著靈劍。隻是自己從來沒有正視過，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原因。
原因？原因？對，因為我們是一起來的，因為是他帶我來的，所以我比較依賴他。對，就是依賴。依賴，隻是依賴而已。
可是，為什麽我從來不想去依賴白亦軒……
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之中，林若詩逐漸的睡去。
夜色正濃。
空明和空淨卻沒有睡著。
空淨拿著從蜀山飛過來的紙鶴，心下一直有些不明白。
空明撐著臉，看了好一會子，打了幾個哈欠。
——“小淨，睡覺吧。真的好累了。”
“小明，你先睡。”空淨拿著紙鶴道，“這事情不對。二師兄，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的，閉關修行。”
空明又拿茶壺倒茶，一提，空的，空明歎息道：“茶都喝完了。”
空淨皺眉道：“小明，我想回趟蜀山。”
“啊？”空明一愣，擺手道：“我知道，現在少林可是沒什麽事情做，回去天天念經……”
“我一個人回去。”空淨道。
“不行。”空明站起來，義氣的道：“我們是好兄弟。即使無相老頭把你要去了，我們也是好兄弟。”
空淨笑起來。
空明坐下來，道：“說不定，這又是老頭子們玩的把戲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跟空淨兩個人，在外麵練功。那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剃度。
敬玄大師和無相道長在內閣下棋。
忽然間，敬玄大師不高興的出來了，緊接著無相道長一臉高興的出來了。
空明和空淨對看一眼，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敬玄大師輸了。
空明和空淨剛喊了一聲“師父”，無相道長就摸著胡子笑道：“空淨，你以後要改口叫我師父了！”
“啊？”兩個人不解的轉頭看敬玄大師。
老和尚吹胡子瞪眼的對著無相道長，道：“臭道士！你別得意！你早晚輸我手上！”
空淨就這樣不明就裏的，莫名其妙被敬玄大師輸到蜀山去了。
空明從回想中回過神來，空淨還看著紙鶴發呆。
空明趴在桌子上，道：“小淨，要不我給師父也發個小紙鶴？”
空淨淡淡的道：“敬玄師父會直接打個響指，燒了的。”
“說的也是。”空明坐直了身子。
無相道長曾經以此物，嘲笑過少林，沒有快捷的通訊工具，再拿這個跟空淨學的小法術過去，豈不是叫師父難堪。
師父那個脾氣，一定是看都不看，直接燒掉。
飛鴿？
空明撐著腦袋想到。
可是，那隻跟著他的鴿子，早就被他某一天，餓得不行的情況下，烤了吃了。至於丟了幾隻，不用多數，反正師父再不準他養鴿子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思到此，空明趕緊的對著佛祖懺悔了下。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啊，每次出門，師父都不給足盤纏啊。
還是跟著靈大哥好啊……小金袋子，隨便花。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空明趕緊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再次懺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