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於說出來了

隔了兩天，白莉莉決定向劉怡峰提出那些卡卡所說的重要問題。

那天傍晚，白莉莉和劉怡峰漫步在河邊。劉怡峰興高采烈的給白莉莉講，在他們老家，每逢過年就有很多人在河裏放許願燈。那副景象是多麽的壯觀。

突然，白莉莉問劉怡峰：“你們家是純農嗎？”

聽到白莉莉的問題，劉怡峰有些詫異，但看到白莉莉低著頭，他心裏明白了幾分。

“純農是什麽意思？”劉怡峰依然笑著。

“額，意思就是父母都沒有工作，都是在田地裏幹活的。”白莉莉繼續低著頭。

“那樣的話，我們家應該是純農吧。”

“那你們家幾口人？”

“我父母，奶奶，姐姐，妹妹。”

“姐姐妹妹多大了？有工作嗎？”白莉莉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姐姐和妹妹都結婚了。她們都沒有工作，但是過得也沒有負擔。雖然，我父親是農民，但是思想比較進步。他不僅做農活，而且還做點小生意。就是奶奶身體不好，每年都要住院。”劉怡峰看著白莉莉尷尬的表情，他繼續說道，“其實呢，我們家不窮。在我們那裏也算還可以的。我父母老了不會來這邊。他們說老了也不需要我為他們擔憂。他們能自己養自己。”

“哦。”白莉莉得到了她想要的第一個大問題的答案。她覺心裏很複雜，她想：“劉怡峰會怎麽看待她呢？哎，都怪自己頭腦太笨了，想不出什麽辦法來自然地表達剛才問的問題。”

“我很好奇。怎麽突然問我這些？”劉怡峰笑著問。

“額，這個啊。”白莉莉不知道怎麽說了。

“這些問題，對我們很重要嗎？”劉怡峰還是笑。

白莉莉沉默。

“是的，很重要。”突然，白莉莉鼓起勇氣說,”我們是相親認識的，彼此都不了解對方的家庭情況。所以必須先了解。”

劉怡峰哦了一聲，附和：“是應該的。”

“還有個問題，我保證是最後一個問題。”白莉莉決定豁出去了。

“恩。你說。”

“你會在這裏買房子嗎？”這句話一出，白莉莉覺得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也許劉怡峰聽了這句話以後，會認為她是個很現實的女孩子，也許從此劉怡峰就不會再搭理她了。可是，她還是必須說出這句在所有人看來很必要，但是又恨現實的話。

“買房子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現在應該不會買。”

“為什麽？”

“房子很重要？”

“對於要結婚的人來說，房子是很重要的。”白莉莉努力使自己恢複常態。

“哦。”這次換劉怡峰不說話了。

白莉莉不敢正眼看劉怡峰。她覺得好內疚。她真的不該問他的，可是所有人都告訴她這個問題很重要，一定要問的。白莉莉想，可能過了今夜，劉怡峰就再也不會和她講話了，再也不會理她了。此刻，白莉莉好難過。她為劉怡峰即將不會再理她而難過，也為自己說話刺激到劉怡峰而且難過。白莉莉覺得這個社會太現實了，連愛情都披上了現實的外套。

“如果沒有房子，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兩人都沉默了幾十秒以後，劉怡峰問。

“不知道。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白莉莉直言。

那天夜裏，劉怡峰把白莉莉送回家，他坐在辦公室裏，抽著煙。他的眼神透露出憂鬱，他看著煙從嘴巴吐出飄到上空。這是他認識白莉莉以後的第一個失眠的夜晚。他想起了在家辛勤的父親，母親。想起了白莉莉難過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劉怡峰給白莉莉發了一條消息，他對白莉莉說，他覺得他父親賺錢很辛苦，雖然，父母能支付得起首付的錢。但是如果出了，那他們就沒有錢養老了。所以他暫時是不會買房子的。但是，他相信他以後會買得起房子的。

白莉莉看了消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回複了一個字“哦”。

白莉莉向卡卡匯報了劉怡峰的情況，也說了劉怡峰不買房子的決定。卡卡告誡白莉莉馬上和劉怡峰斷絕聯係。卡卡的原因有三：“第一，他家是農村的，這點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好。第二，不買房子。不買房子，那住哪裏？你就一小警察，靠自己什麽時候能攢起首付？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不買房子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嗎？第三，父母有能力買，還不買。這個最嚴重！這完全是觀念上有問題！說明他骨子裏就不想讓父母承擔任何費用，倘若白莉莉和劉怡峰在一起了，白莉莉會過得很辛苦。什麽都隻能靠娘家了。因為他是絕對不會讓他自己的父母出一分錢的。”

白莉莉該怎麽辦啊？難道真的要像卡卡說的那樣，立刻斷絕關係不聯係？白莉莉覺得無論是從道德上講，還是從感情上來講，她都做不到。何況，她覺得自己已經有點喜歡劉怡峰了。可是，房子的確是個大問題。沒有房子怎麽結婚啊。

自從劉怡峰給白莉莉發了那條不買房的短信後。劉怡峰還是每天晚上十點就會給白莉莉打電話。他們依舊聊得很投機，很快樂，時常是越聊越興奮，聊得忘記了時間，最後，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淩晨一點。但是他們彼此都再也沒有提起過房子的事情。白莉莉覺得房子重要，感情也重要。可她與劉怡峰之間該怎麽辦呢？白莉莉也不知道，她隻能告誡自己把對劉怡峰的感情壓抑下來。不能再讓感情升溫了。她想過不接劉怡峰的電話。可是她一想到劉怡峰難過的表情。她的心就軟了。無法對劉怡峰狠心下來。就這樣，電話繼續聊著，感情持續壓抑著。白莉莉還是白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