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朱雀關內刀下留人
第二十九章朱雀關內刀下留人
薛丁山在羅章的陪同下,心裏氣哼哼地,來到了大殿。他斜眼看了一眼薛仁貴,說:“父帥叫我?”
薛仁貴喝道:“畜生,還不給我跪下。”
薛丁山不情願地跪下了。
薛仁貴說:“你這個小畜生,真要把我氣死。你媳婦為了救你的性命,路經盤龍山,收留了薛應龍為義子,目的是為了一同征西,這有什麽過錯啊?你竟敢用汙言穢語傷害她。她一個女兒家哪裏受得了這番汙辱?你若是我的兒子,就快快去向她賠罪,為父將不咎以往。”
薛丁山不服氣地說:“爹爹,你聽孩兒一句:她樊梨花既是一個弑父殺兄的小賤人,難道就不能做出傷風敗俗之事?孩兒因此頭戴綠帽子,清名倒被她玷汙了。”
“混賬,我隻問你,去不去賠罪?”
“孩兒實難從命。”
“啊呀呀,反了,反了!我薛門不幸,生了你這樣一個混賬畜生。來人啊,給我推出轅門,斬首了事!”
薛仁貴從坐位上站起來,背對著眾人,氣得渾身發抖。
兩個兵士上前將薛丁山捆了,架起他就往外走。朱雀關大殿門外到處掛著紅燈籠,照著薛丁山的一張憤然不平的臉,他覺得很委屈,他更不理解父親為什麽為了那個小賤人而不顧骨肉之情。他邊走邊賭氣地說:“死就死,大丈夫死也不戴綠帽子!”
押著他的一個兵士說:“少帥,腦袋掉了,再也不能長上。您好歹認個錯吧,現在還來得及。”
薛丁山用眼瞪著他:“胡說。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頂天立地,豈能不要清名?”
另一個兵士說:“可惜,可惜,好好的一件喜事,倒變成了喪事。”
薛丁山喝道:“少羅嗦!”
兩個兵士將薛丁山押出去以後,羅章和竇一虎等將士們一齊給薛仁貴跪下了,為他們的少帥求情:“老元帥,少帥一時糊塗,還請老元帥看在我等薄麵上,饒他一命吧。”
薛仁貴仍背對著他們:“有再求情者,斬!”
羅章、竇一虎等人隻好站起來。羅章走到程咬金麵前,悄悄說:“老將軍……”
一直坐在那兒不發一言的程咬金,此時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薛仁貴的身後,說:“元帥,請聽老夫一言。皇上派你帥兵西征,現大功遠未告成。原先指望樊梨花能建立奇功,早早平定西番,班師回朝。可現在看來,樊梨花不會隨軍西征了。如今隻有薛丁山還是軍中大將,你再把他殺了,靠誰人征西?你怎麽向皇上交代?依老夫之見,不如先放丁山一碼,叫他帶罪立功……”
薛仁貴沒有說話。
程咬金立即轉身顫顫抖抖地跑出了大殿。他來到轅門之外,見薛丁山已經跪在地上,引頸待刑。
一兵士端一碗酒,遞給他:“少帥,請喝碗酒吧。”
薛丁山說:“不喝。”
另一個兵士說:“少帥,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薛丁山瞪了他一眼,說:“少羅嗦!”
先前那個兵士說:“少帥,要是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薛丁山喝道:“快快動手!”
另一兵士舉起了雪亮的大刀。
在這十分緊急的關頭,程咬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來,遠遠地他就喊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兩個行刑的兵士說:“老將軍,老元帥赦免了他?”
程咬金說:“赦免了,赦免了。”
兩個兵士放開了薛丁山。薛丁山站起來,問道:“怎麽回事?”
程咬金說:“你啊,咳咳。好了,什麽也別說了。回去養養身體,準備征西吧。”
跟隨老將軍趕來的羅章、竇一虎等人也都過來,扶住薛丁山說:“少帥,快到大殿向老元帥謝恩吧。”
薛丁山來到大殿,給薛仁貴跪下了,說:“孩兒謝爹爹不殺之恩!”
薛仁貴罵道:“畜生,你、你……,真要把為父氣死!今天程老將軍保你不死,為父也不能叫你活得痛快。來人,給我重打三十軍棍,押進大牢,本帥不想再看到他!”
薛丁山說:“爹爹,我軍西進,路途遙遠,孩兒一身功夫,正好奪關斬將,為何將孩兒關進大牢?”
“呸!我全當沒你這個兒子,軍中沒你這員戰將。”
“爹爹日見蒼老,不似當年。孩兒不在爹爹跟前,怎能放心得下?求爹爹放棄一時之怒,讓孩兒隨父一同西征吧。”
薛仁貴冷笑道:“哼哼,廉頗八十尚不言老,為父六十有三,就說我老了?我偏服不老!”他對兵士們說:“你們愣著幹什麽?還不給我重重地打!”
兩個兵士上來,將薛丁山掀翻。一兵士舉棍打,一兵士數數,“一,二,三……”地打了起來。
薛仁貴背對著眾人,倒背雙手,仰頭望天。
打足了三十軍棍,薛丁山已經皮開肉綻。他給兵士攙扶起來,耷拉著腦袋,叫了一聲::爹爹,父帥……“
薛仁貴喝道:”押進大牢去!“
兵士們將薛丁山給拖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