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樊梨花路遇山大王
第二十一章樊梨花路遇山大王
晨霧繚繞，山色朦朧。翠屏山崔家的家丁在山下發現了一個女人和一匹累倒了的戰馬。那女人已經昏死在地上了。家丁猜想這女人肯定與樊家有關，便到花廳報告給崔小姐：“小姐，一個來曆不明的黑女人昏倒在山下。會不會是找樊梨花的？”
崔小姐說：“管她找誰的，先把她抬進來。”
兩個家丁連忙下山，抬著竇仙童上了山。進了花廳，家丁將竇仙童放在石頭地麵上。崔小姐站起來，圍著竇仙童看了一圈，用腳踢一踢她，她仍然昏迷不醒。崔小姐吩咐家丁端來一盆水，拿過來，照著竇仙童的臉上潑了過去。冰涼的水猛地一激，竇仙童“啊”地叫了一聲。
崔小姐見竇仙童睜了一下眼睛，便說：“喂，你是什麽人，為何到我翠屏山來？”
處在半昏迷之中的竇仙童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喉嚨裏像著火似地。她痛苦地呻吟著：“水，水……”
崔小姐對丫鬟說：“給她水喝。”
一丫鬟端來一碗水，蹲下身，給竇仙童喂水。
竇仙童終於蘇醒了過來。她睜開迷茫的雙眼，呢喃自語地說：“這裏是翠屏山嗎？”
崔小姐說：“是。”
竇仙童說：“樊梨花可是在這裏？”
崔小姐說：“在。你找她？”
竇仙童說：“快，快請她來。我是薛丁山的妻子竇仙童。”
崔小姐看了看竇仙童，偷偷地一撇嘴，心裏說：“原來薛丁山的愛妻就是這個醜樣子啊，和樊梨花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邊對丫鬟說：“請樊小姐去。”
丫鬟下去以後，崔小姐扶起竇仙童，讓她坐好。竇仙童瞪著布滿血絲眼睛打量著崔小姐和豪華的花廳，這時，她突然聽見樊梨花的聲音：“姐姐，什麽事啊，一大清早的，就喊叫我。”
等樊梨花走進花廳，崔小姐說：“師妹，你看誰來了？”
樊梨花走到竇仙童的跟前觀看。竇仙童麵容憔悴，衣衫破爛，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如果不是竇仙童叫她，她真不相信眼前坐著的就是精力旺盛的竇仙童。
竇仙童一眼認出了樊梨花，急忙叫著：“妹妹，是我。”
樊梨花驚奇地說：“你不保著大唐元帥征西，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竇仙童突然撲了過去，給樊梨花跪下了，一邊流淚一邊說：“妹妹，救救咱們夫君吧，求你了。”
樊梨花把她拉起來，說：“他到底怎麽了？”
竇仙童哭訴說：“叫毒蛇咬傷了。”
“是真的？”
“姐姐不敢有半句假話。妹妹，時間耽誤不起，快快救救他去吧。”
“咳，我還以為程老將軍騙我哩。”樊梨花仰天長歎一聲，說，“他不是不願再見到我嗎？”
剛剛被樊梨花扶了起來的竇仙童又爬倒在地上跪下了：“妹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妹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夫君不願和你完婚，我在其中沒起好作用。我在這裏向你賠不是了。這回回去，他若是再不和你完婚，我這裏也不饒他。妹妹，姐姐給你磕頭啦！”
樊梨花沉思不語。
竇仙童磕頭不止。
樊梨花兩眼流出了淚水。她有多少冤屈埋在心裏啊！從離別黎山老母，她為了大唐和為了薛丁山付出了多麽慘重的代價，可她得到的是什麽呢？一想起薛丁山來，她心裏便掠過一股寒流。她真不想再管他的事了。
崔小姐見樊梨花默默流淚，便說：“師妹，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看你還是走一趟吧。”
樊梨花恨恨地罵道：“冤家！”
竇仙童聽了樊梨花在罵薛丁山，知道她的心軟了，仰起臉來看著她：“妹妹同意了？”
崔小姐說：“我師妹最是心善。你想，你大老遠來了，她還能掰你的麵子嗎？再說，救的不是別人，是你們的夫君哪。”
竇仙童忽地爬起來，說：“多謝妹妹。我先走了，免得咱家相公著急。”話還沒有說完，竇仙童便急火火地離開了翠屏山花廳，一溜煙兒跑下翠屏山，找到了她的戰馬，跨上馬背，返回朱雀關給薛丁山報信去了。
崔小姐搖搖頭，感歎地說：“這人，真是鐵打的。”
竇仙童忍饑挨餓，不顧疲勞，也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馬不停蹄地往回趕，等趕到朱雀關，戰馬也給累死了。她使勁踢一腳戰馬，罵了聲“不中用的家夥”，便連滾帶爬地來到了薛丁山的跟前。
此時，薛丁山在臉色蒼白，渾身出虛汗，痛得在床上打滾，一邊不停地喊叫著：“哎喲，疼死我了。我快沒命了。樊梨花，小賤人，你還不快來啊！難道要三請諸葛？哎喲……”
竇仙童突然撲了進來：“相公，她答、答應了……”說完就昏迷過去了。
竇仙童走後，樊梨花便穿上戎裝，告別了樊夫人和崔小姐，獨自一人上路了。她心裏恨薛丁山，但她的觀念裏認定自己是薛丁山的妻子，所以一路上還是快馬加鞭地趕路。但來到一個三岔路口時，她不知道該怎麽走了。恰好路邊有個老翁在緩緩而行，樊梨花打馬來到老翁的身邊，一抱拳，問道：“請問老爹，哪一條路是去朱雀關的？”
老翁端詳了樊梨花一會，說：“姑娘，去朱雀關有兩條路。喏，這條是大路，騎馬要走三天。這邊這條是小路，兩天就到了。”
樊梨花說了聲“多謝”，打馬上了小路。
老翁在她背後伸手喊道：“姑娘，還是走大路吧。”
樊梨花勒住馬回頭問道：“為什麽？”
老翁說：“走小路，路過盤龍山，那山上有土匪擋道，不如走大路的好啊。”
樊梨花又說了聲“多謝”依然打馬上了小路。她在心裏說：“我堂堂樊梨花，還怕幾個毛賊嗎！”
老翁連連搖頭，然後又緩緩地向前走去。
樊梨花在那條小路上奔馳了三個多時辰，突然看見一行大雁從頭頂飛過。她忽然來了興致，從腰間取出弓箭，默念道：“現在我彎弓射雁。要是射中了，這次定能和丁山成親。”她拉滿弓，“嗖”的一聲，將箭射向空中。
一隻雁中箭垂落。
樊梨花欣喜地自語說：“看來，這次要喜結良緣了！駕！”
樊梨花正在那小路上奔跑的時候，突然山上一聲炮響，接著一彪人馬衝了下來。為首的是一位少年叫薛應龍攔住了她的去路。
薛應龍大喊：“什麽人從俺這裏經過？快快留下買路錢。”
樊梨花停下馬，凝視著他：“你是什麽人？”
薛應龍說：“老子叫薛應龍，在這盤龍山上占山為王。”
樊梨花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薛應龍說：“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娘們家，就是天王老子往這走，也要留下買路錢的。”
樊梨花說：“我要是不給你呢？”
薛應龍說：“哼哼，不給？我就叫你嚐嚐老子的厲害。嘍羅們，給我一起上！”
二三十個嘍羅立即擁上來，將樊梨花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