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程咬金二請樊梨花
第十九章程咬金二請樊梨花
老醫師還是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她。竇仙童低頭一看，自己披的被子鬆開了，她那豐滿結實的前胸和光滑的小腹都衝向了老醫師，這不能不使九十三歲的老醫師大開眼界。竇仙童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連忙裹了裹被子，然後嚴厲地對老醫師說：“看什麽？沒見過啊！快看看這傷腿！”
老醫師這才調轉眼珠，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向上抖了抖袖子，露出了一隻幹癟的手，然後撫著傷腿，細細地看起來。
竇仙童見他半天不說話，便問：“老先生，是毒蛇咬的吧？”
老醫師還不說話，隻顧看。
竇仙童急了：“你倒是說話啊。”
老醫師卻依然不急不慢地說：“不是毒蛇是什麽？”
竇仙童說：“我問你哪。”
老醫師說：“那還用問？我是看什麽毒蛇咬的，這人還能活幾天。”
竇仙童緩和了一下口氣，說：“老先生，你好好看看，是什麽毒蛇咬的，我相公還能活幾天？”
老醫師抬起頭來，離開了薛丁山的傷腿，慢慢踱到另外一把椅子坐下歎了口氣，說：“咳。好好的一個人，可是沒救了！”
一聽這話，竇仙童的眼淚刷地湧了出來，她撲通給老醫師跪下了：“老先生，你說什麽，怎麽能沒救了？不是有解蛇毒的藥嗎？我求求你了，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啊！”
老醫師搖搖頭，說：“這位將軍是給無花蛇咬的。還好，不會馬上就死。”
竇仙童問：“這種蛇咬了，能活幾天？”
“七天吧，不過七天。”
“老先生，快給我相公敷上解毒藥吧。”
“我剛才說了，沒救了。”
“怎麽？”
“我實話對你說了吧，這方圓幾百裏，隻有我會配製五花蛇解毒藥，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老朽老了，爬不上對麵的鉤兒山了。那上麵有一種花姑草，專解蛇毒的。”
“那好說，我趕快派人上去采集就是了。”
老醫師搖搖頭，說：“你哪裏知道，這花姑草，除了老朽，再沒有人認得。老朽沒有兒子，傳男不傳女，就沒傳給我女兒。這位將軍隻好……，咳，老朽告辭了。”
老醫師起身欲走。
薛丁山在一邊聽了半天，聽說老醫師要走，便說：“等等，老先生，你是跟誰學的呢？”
老醫師仰著頭，回憶說：“啊，那是三十多年以前吧，這裏有六七個人被五花蛇咬傷。我麵對他們束手無策。這時，一個仙姑走來，告訴我鉤兒山上的花姑草可治五花蛇毒，她給我畫了花姑草的圖樣。我照她說的，上山采了花姑草，配了藥，給病人敷上，果然好了。”
薛丁山急忙追問：“老先生，那仙姑是何人？”
老醫師說：“記得我當時問過她，她是黎山老母。”
薛丁山鬆了一口氣，說：“謝謝，謝謝。蒼天有眼，我薛丁山有救了。”
老醫師茫然地望著他，不解其故。
青龍山真是一個幽靜美麗的好地方，蓊鬱的花木，潺潺的流水，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鳥雀在不停地喳喳叫著。幾天來，大唐征西大元帥薛仁貴和老將軍程咬金一吃完飯便漫步在山間，盡情地瀏覽這裏宜人的山景。今天，他們兩個又走在半山腰這兒來了。
薛仁貴說：“老將軍，你看這裏的山景好吧？”
程咬金說：“好，青山綠水。真是一個好去處啊。”
薛仁貴說：“征西大功告成以後，您就留在這裏怎麽樣？”
“我？我可不留在這兒。我要回去抱曾孫子呢。”程咬金說：“再說，我老家在山東，那兒有泰山，山景比這兒可好多了。”
薛仁貴笑了笑說：“誰都說自己的家鄉好啊。這些日子，我做夢也想我的龍門。我們那兒有汾河，有黃河，那景致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哎，老將軍，班師回朝後，你上我家去吧，我照樣去河灘射雁，保證你頓頓飯有美味吃。”
“好好，我帶我曾孫子去。”
“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個人說到這裏，為他們美好的憧所陶醉，對著山山水水，哈哈大笑不已……
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薛金蓮的呼喊：“父帥，父帥——”
薛仁貴和程咬金同時停住腳步。
程咬金打著眼罩向下看著，說：“好像是金蓮小姐。”
薛仁貴漫不經心地說：“大概是喊我回去吃藥的。”
薛金蓮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
薛仁貴問她：“又吃藥，是吧？我都好了。”
薛金蓮仍在喘氣，然後說：“不、不是。我哥哥在朱雀關給毒蛇咬了。”
薛仁貴和程咬金都為之一驚。
薛金蓮說：“剛剛派人來，說是叫五花蛇咬的，隻有七天的活期了。請爹爹趕快打發人請嫂嫂樊梨花，隻有她能救哥哥一命。”
程咬金問：“怎麽就叫五花蛇咬了？”
薛金蓮說：“在床上睡覺時給咬的。”
薛仁貴沉吟著：“咳，這冤家！金蓮，你嫂嫂為他棄婚，生氣而走，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再說，那畜生兩番三次地傷她的心，我們哪裏有臉兩番三次地請她去呢？”
薛金蓮著急地說：“爹爹，事到如今，說不得別的了。還是快快派人去吧。”
薛仁貴說：“你嫂嫂現在哪裏呢？”
薛金蓮說：“這我知道，她現在翠屏山，和她母親在一起。”
薛仁貴搓著手，看著薛金蓮，好半天才說：“金蓮，要不還是你跑一趟？”
薛金蓮說：“我倒是不怕跑，隻怕我的麵子太少了。倘若嫂嫂叫起真來，怕耽誤了時間。”
薛仁貴為難地說：“那派誰去呢？”
薛金蓮看著程咬金，說：“依孩兒的意思，還是煩請老將軍辛苦跑一趟。”
薛仁貴求救似地望著程咬金。
程咬金是個義氣之人，事關薛丁山的性命問題，不容他有絲毫的推托，便說：“嗯，好吧。上次是金蓮把她請來的，這次我豁上老臉，走一遭去。”
薛仁貴的眼睛裏閃著淚花，握住了程咬金的手說：“老將軍，務必把她請來啊。”
程咬金用另一隻手拍拍胸口說：“元帥，你就放心好了。不是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嗎？我程咬金給她磕頭下跪也要把她請回來。”
程咬金立即裝束停當，急急忙忙下了山。薛金蓮一直給他牽著馬，將他送到山根底下。薛金蓮在扶他上馬時說：“老將軍，我看您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您有什麽良策？”
程咬金詭秘地眨眨眼，說：“天機不可泄露。你告訴元帥，叫他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