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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子義果然第二天就從三裏屯跑了回來,早晨八點用力的敲我的房門。我隨手套上一件浴袍光腳下地給他開門。

他放下手裏的拎包,把我橫抱起來。

丫頭,這是我這兩星期以來想得最多的一件事。

接下來的兩個月北京越來越冷,冬天總是不知覺間就霸占了這個城市。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耿子義家裏過夜,我在網上接了一些剪片子和修圖的工作,每天回到自己家裏工作,吃飯睡覺都在耿子義那。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讓我覺得快樂。

自從跟耿子義住在一起,他從未出去徹夜賭博。我們在家裏用投影儀放電影,喝熱茶,吃火鍋,幾乎每晚都ZUOAI。大雪過後的天氣,他開車帶我去郊外拍攝照片,他總能找到那些遊人罕至景色綺麗的地點,耐心的等待我拍攝照片,隻是在一邊抽煙。

有幾次黎安打電話給我,約我吃飯或介紹些工作,我都拒絕。最後一次通話她問我是否最近都跟耿子義在一起,我否認,隻是說最近有其他工作要忙。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跟她撒謊,隻是直覺這個女人心機重,感情劇烈,是危險的存在。

我也同樣沒有告訴耿子義我跟黎安的事情。成為情敵的一對男女,還真是詭異的局麵。

十一月的一個周日下午,陽光雖然明亮通透,外麵卻寒風四起,屋裏卻十分暖和,我們又開了空調。兩個人一心一意的醃製糖蒜,耿子義耐心的對我講解配料。一邊放音樂一邊聊天打趣。

中途耿子義接到一通電話,才說兩句,就看他緊皺眉頭,轉身去洗手間。

我不知道什麽事情要他這樣避諱我,而且,我從沒見他這樣煩躁表情。他向來是隨遇而安的人,有什麽問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使賭博輸的一塌糊塗他也並不煩惱崩潰,大不了加班工作或者投奔女人。

他接了電話出來就說有事要出門,我一句話還沒說上他就走了。

耿子義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房間裏還放著他喜歡聽的老情歌,滿地都是蒜皮和壇子,白糖和醋都堆在地上,空氣裏也是糖醋蒜的混雜氣味,我不知道這味道是一直在屋子裏,還是我剛剛覺得它們那麽刺鼻。

我實在沒法一個人對著這些東西,焦慮不安和眼前的安寧情形對比是在讓我無法忍受,便拿上自己的鑰匙上樓回家了。

在家裏睡一覺醒來外麵天已經黑了,我摸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晚上六點,沒有未接電話和信息。

我用冷水洗了把臉,穿好大衣準備下樓吃點東西。

剛走到樓下,無意抬頭看到耿子義家的燈居然亮著,我仔細回憶是否是自己忘了關燈,但是我走的時候還是下午兩點,陽光正好,根本沒有開燈的必要。

有那麽一會兒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兩條腿倒是按照原計劃走向小區門口小麵館。

要一碗麵,又要了涼菜和口杯,吃光了麵條,白酒也喝幹淨。這樣仿佛才讓我的頭腦連線,我想可能是他有什麽事情要處理,又並不想我參與,所以才沒有找我。

每次有事情他都是這樣,從來沒有告知別人的習慣。上次失蹤也是如此。這是他身上麻木不仁而顯得冷酷無情的部分。這也是大部分女人對他又愛又恨的部分。盡管他和我在一起是做到某種程度形式上的專一,但我和很多女人一樣,都不得不忍受他的反複無常。

想到這兒,我十分不快,但也並不準備發作。一個人去超市買了很多吃的準備回家自己渡過幾日。

雖然已經做好準備,但我從沒想這幾日要這麽長時間。離開耿子義第七天,我也沒有工作可做,天冷的也無法出門。我下定決心樓找他,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也不該這樣下去。

耿子義開門看到是我並沒有什麽表情,倒了杯熱茶給我。自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也並不覺得尷尬——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我也坐到吧椅上,問他這幾天為什麽不來找我。

我父親病了,肺癌。最近我常在醫院陪護。

這是我沒有料到的答案,先前的氣惱也全無蹤影。竭力挽回自己剛剛質問的口氣,問他父親情況。

他並沒有回答,也不正視我。兩個人就這樣沉默。

你那位黎小姐這兩天給我打了電話。

過了半響,耿子義無緣無故冒出這麽一句話。我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她給你打電話做什麽?

讓我不要耽誤你。

你不要誤會。我們之間是有些事故,但都已經過去。我想盡量跟他解釋明白,但又不知道怎麽說。

月棠,她說的對。她並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你我之間沒有未來,你還年輕,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時間對你來說綽綽有餘,你的生命甚至還沒展開。我從不後悔跟你度過的時光,隻是到此為止。現在我有要麵對的現實生活,也請你回到現實生活裏去,我沒有時間陪你風花雪月了。

我知道接下來我再說什麽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更不願意跟這個我愛的男人對峙到底,彼此詰問並沒有意思。若是他露出一點我沒見識過的醜惡嘴臉,那隻會會破壞我們在一起那些美好時光。我簡單的收拾留在他家的一些東西,趁著眼裏的淚水還沒流出來,匆忙跑出他家。

我確實舍不得這個男人,他英俊,體貼,充滿男子氣概,和他度過的日日夜夜都讓人貪戀不舍。但這是必須做出的行動,我無法在丟掉愛人之後再丟掉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