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3 回頭是岸
臨近子夜，周曦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這裏是李蘇航的小公寓，不知道她是第幾個住進來的。
漆黑的夜，房屋裏隻點燃一盞台燈，燈光忽明忽暗。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感覺有些冷，有些寂寞。腦子裏不停播放與王林快樂幸福的畫麵，幸福的她想笑，可怎麽也笑不出來。
“噔……”
手機顯示了一個信息，這個號碼這般熟悉。連忙打開來看，上麵的語言讓她不知道是喜悲。又一股滾燙的**奪眶而出。
“曦，我升職了，孤獨寂寞的時候總會想起你。如果可以的話，回到我身邊吧。我有能力照顧你了。我不想成為笑柄，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聯係你。如果上天眷顧我們的感情，我希望明天睜開眼，會在我的床頭，看見你。”
周曦的捂著嘴，哭泣著，她該怎麽辦？看了看四周，滿滿她的名牌衣服，名牌包，名牌鞋。就算他升職又怎麽樣，他能給她嗎？摸了摸食指的豆兒大的磚石戒指，她該與寂寞金錢為伴，還是與愛情為伴？
開門聲傳來，她露出笑容，也許她不寂寞，除了金錢還有李蘇航。開心的站起身，跑向門口。又驚住了，眼前的是個十分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滿頭的金發，細致的膚質，美的有些不真實。她怎麽會在這裏？她怎麽有這裏的鑰匙？
隻見她喝的醉醺醺，滿身的酒氣。似乎沒有看見周曦，搖搖晃晃便向臥室走去。
“等等，你是誰？你怎麽有這裏的鑰匙？”周曦自然的認為她是李蘇航甩掉的情人。想必喝多了來這裏撒酒瘋的。
“咳咳……姐姐，你才多大就守著老男人？”李如這才知道這個房子裏居然住著一個年輕的女人，不用想，又是老爸的情人。母親過世才多久，又新找一個，就不怕母親的冤魂回來報複？
“那你呢，你不也一樣？至少我現在住這裏，請你出去。”周曦沒有很生氣，無所謂了。反正李蘇航說過會娶她，隻愛她一個。
“我就不！李蘇航說過會照顧我一生一世，愛我，疼我，任何女人都比不了。我跟他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他隻是玩你的。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出現，你能嗎？”
“我……”周曦雖然不愛他，可是這樣侮辱她，她有些難過，氣憤。
“你什麽你，趕緊收拾東西走人！這個房子戶名都是我的！趕緊給我滾。”
“你說什麽？”李蘇航說過，會把房子送給周曦當做結婚的禮物。可怎麽又成她的了？
“沒聽清楚？你個賤女人，你可以走了。跟了老男人一毛錢都拿不著，哼。不值錢！”
“你住口！他是愛我的，給我買很多很多東西。你自己不會看嗎？這個房子我已經住了倆個月，你才出現，你算什麽？”
李如壞笑了下，“這些他找個出來賣的都能得到，你是出來賣的？”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
“你給我住口！”
李如沒理她，順手拿起身邊的電話，撥通了李蘇航的電話。“喂，周曦什麽周曦，我是你的小情人，趕緊給我過來！”說完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周曦呆住了，原來她說的是真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仍舊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等待李蘇航來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如說這幾句，當然不解恨。她出國幾年，這個房子她爸爸帶了多少女人住進來。既然碰見她，就讓她玩兒個夠好了。“喂，還不滾?在這裏等著你的男人回來教訓我？”
“對，我就要看看他能不能讓你叫來。”周曦還是有些不相信，十分的矛盾。
“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仗著有幾分姿色讓人玩弄的女人罷了！你以為你會嫁給他麻雀變鳳凰？”
“你不也一樣，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唷，我可不一樣，我本身就是鳳凰。你看不出來嗎？”李如抬起腳放在前麵的茶幾上，不屑的看了看周曦。
“我看你是隻雞，做夢當鳳凰呢吧？一晚多少錢？”
“草！”李如到沒怎麽生氣，但是總算給她個理由，讓她出手。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啪”就是一巴掌。打的十分痛快，看著她臉上紅紅的掌印，李如笑出了聲。
周曦當然不能這麽罷休了，回頭還了李如一巴掌。
李如的臉頓時有些抽搐，幸虧沒打倒重要部位，不然要去醫院從新整形了。正在自己摸臉檢查，門打開了。
李蘇航站在那裏，狠狠的瞪著周曦。
“李老頭，你看你養的什麽女人。罵我是雞，還打我！這房子是我姥姥給我的，讓她趕緊滾！”
“什麽啊？”周曦有些迷糊，她們到底什麽關係，怎麽多個姥姥回來。何況她說的也不是事實，她先侮辱她，給她一個巴掌，她才還的啊。
“周曦，帶著你想要的東西，立刻滾！”李蘇航走到李如身邊，把著她的臉看了看，不禁有些心疼。自己也知道女兒的臉是假的，這要出什麽意外還要遭罪的。
“你聽我解釋……”周曦話剛出口，又停止了。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跟他在一起，他總是很少回家，吃飯都是一個人，金錢並沒有讓她快樂。
“你還解釋什麽？”李蘇航邊安慰李如，邊不屑的隨口說了一句。從來沒想過周曦會不會難過，已經玩兒膩了的。何況，方如出現，給了他新的目標，新的結婚欲望。
“我不想解釋什麽，以後我們各不相幹！”周曦苦笑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看著漆黑的夜空，涼風襲過，淩亂的秀發肆虐著她的臉龐。站在小院裏，回頭看了看這棟冰冷的別墅，這個時候也許她明白了，也許那個三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裏，才是她幸福的歸宿，可她這麽對不起他，她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等待。”
正想離開，卻被後麵剛剛女孩的聲音叫住了。微笑轉身，“你還有什麽事？”
“你也不能白陪我爸，這些拿走吧。”李如抱著一堆衣服皮包扔在她腳下。
“你爸啊？無所謂，這些我不稀罕。謝謝你爸給我上的這一課！”周曦說完，便轉身踩過腳下的一個皮包，走出大門。
一個人在馬路邊走，可笑。身上一分錢也沒帶，隻能慢慢的走。她當做是她應受的罪吧，脫掉了名牌高跟涼鞋，向李蘇航的房子方向扔去……
就這樣一個人走著，腳下凹凸不平的路，越來越艱辛，越來越疼痛。她已經上過別人的床，她還有何顏麵回去，即使他說他還愛她，即使他給了她一次回頭的機會。她不知道她該何去何從，漫無邊際的走，不知道走到何時，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周曦？你幹什麽呢？”
周曦慢慢回過頭，江子晴和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在一起。想想現在自己狼狽的樣子，連忙拔腿想跑。
“喂，你別走啊，都沒穿鞋子。”江子晴跑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胳膊有些微熱看臉色，摸不是發燒了？
“你幹什麽？看我笑話嗎？我知道你認識王林。”周曦停下腳步，微笑回頭，眼睛裏仍舊含著淚滴。
“你誤會了，我剛剛睡不著跟我哥出來走走。”
周曦看了看她身邊的男人，淡淡的笑笑。“我要走了。”剛向前一步，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
天色蒙蒙亮，王林睜開眼睛，房子仍舊空空如也。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無所謂。
帶著昨夜準備好的行李，準備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他傷心之地，如果可以他一輩子也不想再回來。
既然江子晴這麽有來頭，利用她當個有錢人也不是不可能。周曦曾經發誓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寧願跟著他吃饅頭，也不願意跟別的男人吃大餐。他為什麽不可以當個有錢人，即使手段卑鄙又怎麽樣？
一顆即將崎嶇的心，該如何挽救。
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歎了口氣。正準備放進衣兜，電話震動了。
他很開心的笑了笑，應該是周曦。一看，卻是江子晴。失落的接起電話，慢慢說道：“我心情不好，晚上有……”
“別說了，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周曦現在在醫院，我想你們應該談談。”
王林頓時大驚失色，立刻放下電話，打開門飛奔出去。
醫院的病房裏，周曦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眼神呆滯。江子晴坐在一邊，不停的安慰道：“好了拉，有什麽不開心的，這不是很圓滿嗎？”
“可我總覺得對不起他，心裏總是有個疙瘩。”周曦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慢慢說道。
“他不會在意的，剛剛接到我電話立刻掛掉電話，剛剛還發短信問我地址。一會兒你按我說的做，乖！”
“恩。”
“子晴，我先去上班了，有事打電話給我。”遲斌感覺十分的累，陪著倆個女人鬧一晚。
“恩，去吧。多虧你背她來醫院。”
“謝謝你……”周曦微笑著向遲斌點點頭。
“也算做個好事吧。走了。”
……
幾分鍾後，王林趕來。焦急的坐在周曦麵前，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江子晴鬆了口氣，離開病房，坐在門口邊長椅上。
“我挺好的，你說讓我回到你身邊是真心的嗎？”
“恩。”
“我懷孕了，你還要我嗎？”
“什麽？”王林十分驚訝，難道懷孕了李蘇航不要她了，又回頭來找我當掛名爸爸嗎？慢慢鬆開周曦的手，猶豫，糾結，掙紮。
周曦慢慢等待，等待這個男人肯定的回複，讓自己可以放心的回到他身邊。
“好了，回來吧。可，孩子能不能不要？”王林深吸了一口氣，做出最後的讓步。
“你不願意就出去吧，大不了，我繼續跟我不愛的人在一起。我就知道我跟過別人，犯過錯誤，你會一輩子記得，將來免不了挖我的傷口。”
“周曦，別逼我。隻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不會不珍惜你的。因為我知道失去你，是多麽的痛苦。如果你要孩子，以後咱們倆個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二十八歲，加上沒懷過，母性發作。但……“
周曦抿著嘴兒，笑出了聲。這樣也能接受她，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錯過這樣愛他的男人，一輩子都會後悔的。至於孩子，哪個男人願意養別人的。
“你笑什麽？我愛你，一輩子都愛，我可以原諒你犯錯誤，可你讓我一輩子麵對你的錯誤，我……”王林對著他愛的女人，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
“你摸摸他，他會動了，已經三個多月了，我糊塗，沒發現……”周曦打開被子，微笑著看著王林。
王林愣了愣，三個月。激動的淚滴掛在眼眶上，這個孩子不是錯誤。是周曦回到他身邊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