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萬貴妃的怒火
原本以為紀嵐是會是後宮的新寵，紀嵐本人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宣帝來到紀嵐這裏就熱情如火，好似一副真情洋溢的樣子。可是出了紀嵐的宮門，外麵的世界要比紀嵐這裏精彩的許多。
因太後的壽辰，紀嵐一直忙於繡製屏風並沒有多出宮門，每日除了去皇後那裏請安並沒有其他的活動。
多年之後，世人回想當年的紀嵐，似乎並沒有那麽的風華絕代，至少在她一生當中，從出生到太後壽辰前，沒有人記得紀嵐是什麽樣子的。就是紀嵐本人似乎也忘卻了那個曾經的自己。
太後壽誕
作為後宮的妃嬪，紀嵐自然是參加太後壽辰宴會的。而按製，妃子是不跟大臣一起度過的，所以前麵自有皇帝坐鎮，而妃子們自然跟誥命婦人及王妃，公主在一起。
紀嵐一直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家人，作為朝中重臣至少紀夫人會來，說不準還會帶著紀岫來。紀嵐在人群中果然找到了保養得當的紀夫人，二人看向對方，欣喜難耐，如果不是怕有違宮規此刻怕是早已經走在一起，尋個去處自行聊天去了。
“皇上駕到”一個尖聲太監傳令，紀嵐等人忙起身伏地跪拜行禮。
宣帝一邊走一邊說道：“平身，朕自是來看看太後的壽辰，可是收到了好玩有趣的物件的。”
太後一聽不禁莞爾寵溺的對著宣帝道：“皇上倒是好興致，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可是很膩歪的呢。”
宣帝道：“母後，兒臣豈敢不孝，特意來瞧瞧您。”
太後滿意的笑笑，不語。
“下麵該誰了，繼續”宣帝吩咐道。
左寒冰上前道：“臣妾給太後道福了，祝太後福順安康。”然後打開命人抬進一個用紅綢蓋住的物件。”左寒冰伸手把紅綢拉開，隻見一個半人身高的翡翠玉山出現在大家麵前。
此翡翠山栩栩如生，鬆林怪石，農夫野獸忽隱忽現的刻在上麵。不同地方的顏色不一樣，可見是用了不同的翡翠雕刻拚接而成。就是看過了天下寶物的太後也讚不絕口，此物之罕見，可見一般。
左寒冰輕聲說道：“臣妾聽說玉最是養人的東西，臣妾不懂就求的姐姐跟父親著人尋了這麽個物件。姐姐跟臣妾說，世上比金銀貴重的物件就是玉，而這世間女子最尊貴的人就是太後。最尊貴的人自然應該享用最貴重的物件，所以臣妾鬥膽請求太後，不要應為太奢侈而責備臣妾，全了臣妾的孝心。”
太後原本看著禮物很開心，在一聽的這番話更是猶如三伏天吃了冰鎮的水果，舒爽不已。
開心的誇道：“這宮中就數你姐姐是個懂事兒聽話的，當年哀家就封了個德妃。如今再看看你也是個有孝心的知禮的丫頭。這禮物哀家收了，隻是僅此一次，往後切莫可再如此奢侈了。”
說完看了看皇帝，宣帝會意道：“愛妃的禮物，朕看著也歡喜。就賞玉如意一柄，前頭番外進貢了兩件特別的衣服，一件孔雀羽衣，一件天鵝羽衣，煞是好看。那件孔雀羽衣就賜給你了。”
左寒冰自是歡喜的接下了，再眾人羨慕的眼神中美滋滋的走回去。
而此時一旁的萬貴妃是臉色難看，而且有暴走的跡象。萬貴妃為什麽這麽生氣，原因有二其中之一麽，就是作為貴妃，她是第二個送太後禮物的人。而這個禮物，之前紀嵐正在神遊太虛中並沒有注意。
萬貴妃送的也是玉器，可巧的是這個玉器也是翡翠山，隻不過更加精致小巧：隻有手臂大小，拿出來的時候也引起了一片呼聲。
若說萬貴妃這一生中有兩件事是她的觸點，一就是出身，四歲入宮為宮女，二十五歲才晉級為嬪。她是不允許別人強過她的，權利，位子，寵愛，甚至說不想要別人比她先生了皇子。這二麽就是貪財，萬貴妃這個人嗜錢如命，這寵愛變幻莫測，自己年紀越發的大了，現在沒有孩子，這真金白銀才是保障。
所以說當萬貴妃看見左寒冰拿出比她貴重百倍的翡翠時，眼睛早已經像刀子一樣射向了左寒冰；而看見僅有的兩件衣服賞給了左寒冰，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那不僅僅是衣服了，萬珍兒覺得禦賜珍貴物件從來都是她獨一份，隻要她不要的才會賞給別人。而現在，萬珍兒有了危機感，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她明顯感覺的不對勁，她失去獨寵的日子不遠了。
宣帝問道：“是不是朕來的晚了，都到了婕妤獻禮了。”太後笑道：“沒有那麽快呢，隻是哀家成日家的聽這個丫頭說要給哀家個驚喜。這不就提前看看啦，嗬嗬。”宣帝點點頭道：“婕妤確實孝心可嘉。”太後道：“越到前頭去的這幾個，你們可不要生哀家的氣。”紀嵐幾人低頭稱不敢，隻要太後高興這也沒什麽的。太後點點頭滿意的看了一圈，回頭對皇帝說道："難為她成日家的陪著我這個老婆子，皇上可是要賞她才是呢。”
宣帝點頭道：“那就升一個品級吧。進封昭媛，號麽還是燕吧。”燕昭媛歡喜的接旨，幾乎是三步並成兩步的走回到自己的位置。皇後此時的心情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她竟然都不知道德妃姐妹平時都去太後那裏討喜。作為皇後自己真的聽了太後的旨意不踏進她寢宮半步。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淌了下來，她不敢想象太後有什麽樣的舉動。她平時隻是提防著萬珍兒有什麽動作，卻沒想到悶不吭聲不得皇寵的德妃有了這麽大的動作。連她接了自己妹妹入宮這等大事，也未曾放到心上。入宮一個月，太後就抬了左寒冰一個品級，下一個品級那可就是妃了。姐妹同時為四妃，這怎麽可能，難道說，太後想二度廢後！！！想到這裏，皇後不在淡定了。她怕了，她怕那是因為這宮裏已經住進了一個廢後，隻因為掌摑了萬珍兒。她下意識的看像萬貴妃，而此時萬貴妃也滿臉素色的看著她。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萬貴妃對著皇後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神注定看著她。皇後似乎了然般，對著萬貴妃點點頭，轉而看向別處。二人這一幕，坐在下麵的眾人並沒有關注。她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昭媛身上，除了,紀嵐。紀嵐從進宮之時就沒有小瞧任何一個人，特別是皇後跟萬貴妃。紀嵐沒有忘記紀克遠給她的囑托，也沒有忘記她承諾老父親生一個皇子。因為這個她必須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重視任何一個後宮裏的女人。
接著是華昭容進獻了一個當代青年畫家劉鬆的字畫，喜得太後道：“劉鬆的字畫本就不多，也是不容易尋到的。賞，重重有賞。”華昭容領了一對朝陽五鳳掛珠釵，歡喜的退下了。淳和充媛操著不是流利的漢語對著太後扣手道：“伊娜的家鄉，過生日的時候是要穿華彩豔麗的衣服的。伊娜鬥膽給太後做了一件衣服。”太後看著淳和充媛很是驚訝，笑著看像四周，招呼眾人道：“快看看，我們的西域美人竟然也會像我們這邊的姑娘一樣會繡活了。”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下，淳和充媛拿出了她精心做好的衣服翠紋織錦貂皮鬥篷。太後看著倒也喜歡的說道：“也是個不錯的，倒是難為你了。”宣帝聞言道：“賞。”淳和充媛捧著一柄如意，麵帶歡喜的退下了。剩下的九嬪中就是司馬韻，魏嘉宜，紀嵐三個新人了。司馬韻送了個純水晶打造的一副棋子，精致美麗華貴無比，喜得太後對皇上道：“賞，重重的賞。”宣帝狀似無意的說道：“看來靜昭儀跟燕昭媛都頗為大方呢。”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上至皇後萬貴妃下至楊寶林等人越發的恨上了這兩位財大氣粗從進宮開始就讓眾人頗受壓力的二人組。魏嘉宜送的倒也算不出挑，一份南海極品血燕窩，一份百年紫人參。這兩件物件一沒有特別奢侈昂貴二沒有顯得小家子氣不夠重視。魏嘉宜也得到了兩柄羊脂玉如意，歡喜退下了。到了紀嵐，紀嵐確實有些緊張跟不安。她並沒有準備那些個昂貴的物件，隻是自己跟紀鈺紀錦二人多日來繡製的屏風。看著驕傲無比的“花孔雀”，紀嵐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嵐充儀，你可準備了什麽特別的禮物？”萬貴妃定睛的看著紀嵐。萬珍兒此刻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真的要瘋了。這些千金們的禮物似要挖了她的心般，讓她嫉妒的想撕碎左寒冰那張討人厭的臉。前有翡翠山當她麵跌了她的份兒，後麵又來了個不甘示弱的水晶棋子，還有個狀似不太入太後的眼的極品血燕跟千年紫山參。怎麽他們都不缺錢是麽，老子地位高女兒就可以隨便花了是吧。花錢買的太後高興，就可以晉升品級了，哼，就算位子高了那又怎麽樣，能地皇寵麽？皇後不還是個空架子，哼，一個廢物，德妃在她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她去討好太後。這樣的皇後，要她幹嗎？
紀嵐上前道：“嵐兒沒準備什麽珍貴的禮物，隻是親手繡製了一個屏風，還請太後不要嫌棄。”
身後宮女把屏風抬上來，隻見是一副在平常不過的百子迎福屏風。左寒冰坐在旁邊冷哼譏笑道：“堂堂的二品充儀，居然在太後壽誕之日送了個這麽不值錢的東西。紀尚書真是百年一遇的清官呢，如此節儉的家風真是楷模啊！”
太後聽著這話裏的意思有不重視她的意味，臉上自是不好看起來。萬貴妃在旁邊道：“我倒是覺得不錯，有些東西不是那真金白銀可以換來的呢。看來我們的燕充媛是嫉妒嵐充儀送給太後百子圖了呢。”
太後看著百字圖心裏是八分的歡喜，畢竟她是更加喜歡這個寓意的。可是聽了左寒冰的一席話，八分的歡喜降到了六分，再聽聽萬貴妃不討喜的聲音轉而隻剩了三分。遂擺了擺手道：“不錯，來人啊收起來吧。”
紀嵐看見是這種效果下意識的看像宣帝，宣帝此時也是玩味的看著紀嵐。他沒想到紀嵐真的是送了百子圖，當日隻不過是隨便一說罷了，誰還會真的在太後的壽辰之日送個屏風？平時天天討好太後的人都巴不得在這一日更加表示自己的忠心，可是她。嗬嗬嗬，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一百個好定不了一個不好麽。真是個傻丫頭，不過，但是個聽話的人，衝這一點，自是要實現當日的許諾。
“先別收，朕仔細看看。”宣帝開口道，起身走到屏風前，繞了一圈好似很用心的去看著屏風。惹得太後也注意起這個平常的再不能平常的東西。
“嵐充儀，這個屏風可是你親手繡製的？”宣帝問道
“回皇上，是嵐兒親自繡的，這上麵的一針一線都是。”紀嵐看著宣帝，心裏對他的舉動有些不確定，難道不是他讓的麽，現在到來問她。
“尚服局的人來一個。”宣帝目不斜視依舊看著屏風命令道。
“奴婢叩見皇上，太後。”紀嵐聽著此人聲音頗為耳熟，定睛一看竟然是初選之時的劉寶金，是了，她可是被太後“發配”到尚服局的。
“朕倒是想問問，這種屏風可是需要多久？”宣帝指著屏風道
“回皇上，這件百子圖看似簡單但實質上是采用雙麵繡的方法，就是兩麵的圖不一樣。而且剛剛奴婢看過充儀的屏風，百子栩栩如生，各個不同。如果是尚服局的成手的話，兩個人需要一月有餘。”劉寶金說道
“切，怎麽肯能那麽久，一個屏風罷了，你不要把六局說的那麽沒用。”左寒冰在一旁不屑的說道，她也認出了這個就是當初意圖花錢進宮為妃的暴發戶，語帶不屑的說道。
“確實很久”宣帝回頭看向太後道
“哦？皇上知道此事？”太後興致勃勃的問道
“朕也是剛才才知道的”宣帝看了一眼紀嵐回頭對太後道：“去了親選那一日，我一共去過嵐兒那裏三次，每次都注意到她似乎有個繡了很大的繡件。還以為是她打發日子呢，剛才看著眼熟就多瞧了兩眼。”
太後聽完，甚是感動道：“難為你的孝心了，怎麽不解釋給哀家聽聽呢。哀家老了，可是看不出來廢了好些時間才繡的呢。”
紀嵐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真的沒有那麽辛苦，嵐兒也是想送一件自己繡的而已。”
宣帝道：“真心物價啊，母後。”
太後點頭道：“倒是這麽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