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產前陣痛
這倆天媽咪的日子過得賊舒服，姥姥的細心照顧，讓我也感覺到了溫暖。每天會吃好多好多的水果，好多好多的營養菜菜。姥姥說，快生了。更要存夠體力，營養更得充分。
媽咪感覺肚子一天比一天沉重，每次去公園溜達，都會感覺到腿酸，渾身疼。
夜裏脫衣服也開始越來越困難，肚子大的頂著媽咪的肋骨經常疼痛。腿也開始浮腫，腳腫的像個饅頭。混身上下一塊塊的淤青。我也有些心疼媽咪了，不禁感歎“媽咪你真辛苦，等我出來照顧你哦。”
媽咪經常抱怨，“你這小東西，快出來吧。快累死我了。懷個孩子這麽難嗎？”有時候也會對著我感慨，“你姥姥懷媽咪的時候一定也一樣辛苦。真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呐。”
我在肚子裏偷笑，“我的傻瓜媽咪，這才哪到哪啊，等我出來以後，你的體會肯定會更深。”
姥姥看見媽咪感覺到不舒服，也經常安慰。“這就是快生了，別擔心，生完一切都會好的。”
每次安慰完媽咪，媽咪就會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姥姥懷裏，幸福的微笑著。
這天，媽咪躺在床上看書，偶然間被窗外的景色迷住。
走近窗，看見天空中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抬頭眺望，雪花開始如米粒般大小，漸漸落下到眼前卻變成鵝毛一般大。它們在空中盡情飛舞，擺弄著各種不同的姿態。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散落在馬路上，房屋頂上，光禿禿的樹幹上……。
俯視窗下，路上行人匆匆而過。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學，覆蓋了身體，像雪人般滾動。“真是好笑。”媽咪雙手托腮，胳膊杵著窗台，沉浸在美景裏。
這是初冬的第一場雪，不禁讓媽咪想起詩句，吟誦起來：“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岩下雪如塵。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鬆羅萬朵雲。”
這時，媽咪肚子一陣疼痛。“哎呦。小東西你幹什麽？”媽咪邊嘟囔，邊托著肚子，慢慢走到床邊躺下。
“還問我幹什麽？這麽美的景色，我當然也想蹦出來看看啦。”我努力的用頭拱媽咪的盆骨，幾下就把我的房子弄破了——羊水嘩嘩地流了出去。
媽咪感覺越來越疼，下麵濕漉漉的，有點害怕。痛苦的喊著，“媽，媽，媽啊”。
姥姥飛快的跑過來，手裏還拿著炒菜的鏟子呢。看見媽咪疼痛的樣子，驚慌著，“怎麽了？怎麽了？快生了吧。我打電話讓你老爺回來接啊。你等著。”姥姥幾步走到電話邊，撥通了老爺的電話。“老林啊，趕緊開車回來接我們。”
“怎麽了？我這有個重要會議。”姥爺不緊不慢的說。
而姥姥卻焦急的喊著，“什麽會議比你女兒生孩子還重要啊？外麵下雪呢，車都不好打。你離家近，趕緊的。”說完就放下電話，趕緊跑回媽咪房間。
姥爺放下電話，簡單吩咐了下會議內容，由副校長代為主持。匆匆拿起外套就跑出了會議室。
“媽，沒事了，不疼了。”媽咪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剛剛疼，現在沒事了。別讓爸回來了。”
姥姥憋嘴一笑，“傻樣，你等會，我收拾東西啊。你爸回來我們就走。”姥姥趕緊回自己房間收拾著日常用品，還有我的小衣服。
我的傻媽咪還在奇怪呢，“剛都說不疼了，你姥姥怎麽還這麽著急？”媽咪又悠閑的拿起旁邊的書看著。
沒過幾分鍾，媽咪又開始痛苦的喊叫著。“媽。媽啊，我又疼了。快死了，快來救我啊……”
姥爺到了家，把車開到樓道口。
“把車開走，這不準停車。”管理員跑過來。
“小王，別添亂，我馬上就開走。”姥爺沒理他下車，就跑上樓。
媽咪這會不疼了，姥姥扶著媽咪走出門，正好碰見姥爺。這個時候真能顯出來一個男人在家裏的重要性，姥爺用強有力的雙臂抱起媽咪。走出樓道，上了車，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沒等辦完住院手續，媽咪又開始疼了。“啊，啊。疼死我了，怎麽還不生啊。”這樣反複的陣痛，大概持續了倆個多小時。
媽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滿頭的大汗。痛苦的看著姥姥和姥爺，“媽，你當年是不是也這麽不容易啊。”
姥姥感覺到一絲欣慰，又心疼女兒。“你在等等，醫生一會還會來檢查的。”
姥爺在病房裏，緊張的一直來回走。
醫生帶著護士走進來，“我檢查下，看能不能生。”說著醫生阿姨開始為媽咪做了檢查。“不行，骨縫才開倆指多。出這麽多羊水了，怕孩子憋著，孩子就靠羊水呼吸呢.”
“那怎麽辦啊？”姥姥看著醫生焦急的問著。
“孩子的爸爸呢？如果要正常生，我們需要他簽字。出意外我們不負責。我建議你們做剖腹，這樣大人孩子都安全。這也要孩子的爸爸簽字”醫生阿姨認真的說。
“孩子他爸，他爸出國了，我是孩子他姥姥，我簽。剖腹生。”姥姥提到我爸爸時，遲疑了下。但是又馬上鎮定起來。
“好吧。跟我去辦公室。”醫生把姥姥帶走，又來了幾名護士用擔架把媽咪抬進手術室。
這過程中，媽咪又陣痛了幾次，腰部也開始跟著疼，肚子死勁往下沉著。疼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頭暈暈的，眼睛半睜半閉，顯得十分虛弱。努力的忍著眼裏欲流出的淚。痛苦的呻吟著。都這樣了，還不忘咒罵著“臭孩子，你可害苦我了。哪一天我找著你爹，我第一件事就是拿刀往死裏砍。不砍爽了，不停手”
“媽咪，我已經很努力往外拱了哇。可是拱不出去哇。你砍死我爸爸都行，千萬別砍我。”我認真的懺悔著。
媽咪躺在手術台上，感覺到渾身冰冷，微微打著冷戰。麻醉師，走過來準備為媽咪麻醉。
一針打在媽咪的腰脊附近。媽咪痛苦的大叫起來，“啊，怎麽比肚子還疼啊。”疼得，眼淚巴拉巴拉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