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不要去猜忌,我的世界

是,他們從來都不會想我的感受!每次他們發生爭執時根本就不會顧慮到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是有多他媽的絕望!導致我性格變得這樣陰暗,我想他們是罪魁禍首。

終於戰爭持續到了我念初中的時候,兩人為了錢果斷出國揮舞著小紅旗插到了英格蘭的領土上,我才得以解脫。然後我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所有的家具都是在宜家買的,我自己挑的。我成人那年他們又送了我一套小洋樓,兩層的,很漂亮,也是我自己挑的,隻是我從來都沒有去住過。

因為我想等他們回來一起住進去,說來也好笑,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見到他們。

錢錢錢,多好的東西啊,可惜我不是。他們走了,我才知道我並沒有得到解脫,而是走入了一個更大的深淵,那個深淵也許和孤兒的性質沒有太大的不同。

扯遠了,快回來。

我甩了甩頭,拉著小雪走在石板路上,看著平靜的府南河水。

本來正想在這個點說點什麽煽情的話,沒想到那個陰魂不散的窩窩頭又出現到了我們眼前,他的爪子這次再也沒有客氣,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美女,你別走好不好?我真的喜歡你啊。”

臥槽,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這些莫名其妙的人碰了。我忍一忍二但是覺得忍不了三,舉起手準備賞他一個大耳刮子,就在這時,小雪抓住了我的手,搖搖頭。示意我不要鬧事,畢竟我倆都是女的,這男的年紀又這麽大了,動起手吃定虧了。

我又把手放了下來,死死的瞪著他。那廝偏偏就沒有感覺,還直愣愣的看著我一個勁兒傻笑,手也沒有送開我手腕的意思。

他要是再不鬆開,我他媽真的就準備跟他同歸於盡了!

“哥。”還是我們雪姐久經沙場有經驗,輕輕的拍了拍窩窩頭的肩膀粘了上去,“你都嚇著她了,我們妹妹害羞,你鬆開她先。”

拜托,我真的要吐了。還好窩窩頭懂事的鬆了手,救了他自己一命。

可是窩窩頭這邊剛鬆開了我,那邊手已經又攀上了小雪的肩膀不放,這差點沒把我氣得個半死,實在是忍無可忍。我看到河岸邊有一塊大的鵝暖石,想都沒想就跑過去扳那大石頭準備往窩窩頭腦袋上招呼,石頭沒扳起來,手又被人抓住了。

回頭,地主?

“看你長得嬌小,脾氣倒是不小哦。”

哇,原來啞巴會說話哎。哎哎哎,早點用語言交流多好嘛,大家溝通起來都要親切一些。

“壯士過獎了。”我敷衍的對他一笑,繼續去扳石頭一副和窩窩頭死磕到底的架勢。

“你不累麽?”他挑眉。媽的,眉毛是不是修過?怎麽這麽好看的,嘖嘖嘖。估計是被我看得毛了,他抓抓頭發,“我的車就停那邊,你說我是她男朋友直接上車就OK了。”

“哦。”我讚同,這是個不錯的方法。他見我同意了,就去開車。

我走到窩窩頭旁邊,很是客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我朋友的男朋友來接她了,你就麻利的鬆手吧。”

窩窩頭和小雪同時愣了,我曾這個檔子飛快的抓住小雪默契的向地主的車那邊跑去。他也很是機靈的早早的幫我們把車門打開了,我倆迅速的鑽了進去,在我們關上車門的那一瞬間地主發動了車,窩窩頭那長錯愕的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我感到這個世界輕鬆了,應該是無比的輕鬆。

“真惡心,我要回家用硫酸洗手。”假裝幹嘔了兩聲,使勁兒的搓了搓手腕處。是不是玩割腕時候的傷痕很我搓的通紅,但是早就不痛了。我覺得我早就失去了疼痛神經,就算是現在立馬捅我一刀子,我大概都會說沒感覺。

因為最痛的都痛了,其他早就不算什麽了。

在前麵開車的地主微微側頭,又露出了他那完美的四分之三側臉,“你們要去哪兒?是要回去還是接著嗨。”

小雪埋著腦袋,估計這麽近距離的和心儀對象接觸不太適應,我了解我了解。我揮了揮手,“哪有那麽好的精神還要去嗨,當然是回去了。送我們回去吧,三環邊上一小區,你悠著點開哦。”

是啊,雖然這車不是啥二手奧拓,但是這大眾POLO好像也不是什麽好折騰的主兒。

他沒有再說話。我倒在座位上就睡著了,還坐了夢,夢裏有人好像在打電話,電話那邊不停的在“喂喂喂,你找誰啊?”

翻了個身,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呈大字型擺在我家那張鋪著蕾絲床單的床上,旁邊還有打著呼嚕的小雪。

什麽情況,什麽情況?!

我隱約想起了昨天做的夢,看見我的爛蘋果果然在小雪的手邊。我躡手躡腳的拿了過來,翻開最近通話,看到地主的電話被撥了兩次。原來如此,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小雪昨天拿著我的電話給地主打過電話哦。拜托,這位姐該不是來真的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已經交了男朋友了啊。這些都是小事,她千萬不要覺得我和地主有什麽才好,比起鬥地主,我更喜歡幹瞪眼。

我看時間,十點過了。起了床,從包包裏摸了根出來點著。郊外唯一一點好的就是空氣不錯,外邊一片綠色視線開闊,空氣新鮮。感覺非常不錯不錯不錯啊。我走到窗邊,巨大的落地窗前還散落著我前段時間閑得無聊畫的幾張素描,不外都是風景的。我蹲到地上,隨便刨了刨,準備自己誇獎自己兩句天才之類的,沒想到跟著刨出了一張速寫出來。

看得出來是幾年前畫的了,那時候我的畫風還不是很成熟,線條不肯定斷斷續續的,明暗關係也沒有處理好,毫無虛實可言。畫上是一個清瘦的男生,穿著大大的白色T恤,坐在角落裏看報紙。那就是我喜歡我的男生啊,十五歲到十八歲,可能會更久。他坐在那裏畫裏,活在我的記憶裏。幹淨的一絲不染,手指線條硬朗,骨節分明,都是我注意的細節。

可是他現在走了不說,還帶走了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我真欣慰,因為他倆對我太好了!

我看到這幅畫就覺得一大清早運氣是不是太好了點,昨天晚上碰到從首都來的窩窩頭不說,大早上就看到了威爾森那賤人的臉。我呸!為什麽這裏還會有他的畫像,我是記得燒得一幹二淨了。我打開窗戶,把用那張紙包住煙頭向外扔了出去。沒有絲毫猶豫,姿勢之豪爽霸氣。一係列動作完成,回頭看到小雪那張沒有血色的臉。

“嗨,寶貝早安。”我笑,跟她揮揮手。

她懶懶的勾了勾嘴角,輕車熟路的打開了冰箱的門,從裏麵取出兩瓶牛奶,扔給我一瓶,自己喝一瓶。我們倆都坐到榻榻米上麵,拚木的地板感覺很日本,不是冰冷的,這會兒正好看到太陽光不太刺眼,還算有情調。

“昨天那個男的抱你回來的,你睡得跟頭豬一樣。”

我哦。

她把牛奶喝完了,站了起來,拍拍我的頭,“寶貝,我下午有課要回學校,自己玩。”

我恩。然後看著她除了門。一個人躺在榻榻米上眼睛微眯看著光芒越來越盛的太陽。其實天很藍,雲也不是很多,特別漂亮。一時興起,提了一小桶水到窗前,揭開蓋子上蒙上了一層灰的顏料,撿起畫筆沾顏料就著畫著素描的紙上畫天空。這個角度正好,是心中的角度。

不一會兒,畫紙上鋪滿了顏色。不過很單一,我畫水粉喜歡用純色,以前專業老師說我懶,懶得去調色或者懶得去想該用什麽顏色。其實我隻是單純的喜歡不受汙染的顏色而已,哪有那麽多的假設哦。

三個小時之後,那副畫畫完了。畫紙上隻能看到白色到藍色深淺不一的變化,單調得嚇人。站在美學的角度來說,那是一幅差到了極點的作品,不過我很喜歡,隻我心目中的天空,幹淨安詳無比和諧。我放下排筆,從工具盒裏抽出一支6B的鉛筆,在畫紙的右下角寫上一行字,“我的流年,滄海桑田。”寫完之後把筆扔到身後不停的笑,哈哈,我還真他媽的非主流!

是,我的流年,真的,滄海桑田。萬水千山,隻是以前。

不小心,又看到手上的傷痕。

我扮起手腕數了起來,剛好十二條。有粗有細,有深有淺的很有層次感。有的是以前那兩口子在家掐架的時候我威脅他們時劃的,有的是一個人在家寂寞了無聊了害怕了空虛了劃的,有的是外公和奶奶去世的時候劃的,最深最粗的那一條毫無疑問是知道男女賤人同居的時候劃的。我也想說我很傻很天真,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傷心。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

也許是從小到大就受到那兩口子的影響,我的心理就沒有正常過。在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天我在上學的路上看到四處散落的碎屍,後來才知道是學校裏出了命案。當時就扶著牆幹嘔。可是什麽也吐不出來很難受,就用手去摳,摳脆弱的喉嚨,直到摳到吐出了血還好受一些。從那以後我的胃就不好,時常會痛,很痛很痛,要麽就無緣無故的幹嘔。其實這些我都可以接受,痛忍一忍就過了,吐吐也就過了。但是我最受不了的是整晚整晚的失眠和做噩夢。

先是失眠,我失眠的時候雙手合十祈禱,上帝啊,菩薩啊,王母娘娘他幹媽啊,能不能讓我睡著啊。結果很靈,菩薩真的聽到了我虔誠的禱告,讓我睡著了。睡著之後我開始做噩夢,永無止境的噩夢。我常常會夢到有一群人在我夢中打架,他們拿著水果刀,榔頭等一切利器相互廝打,不,是廝殺!然後兩個人男人扭打到了我麵前,其中一個男人用手中的榔頭去敲另外一個人的頭,腦漿四濺,有的都濺到了我的臉上和**的手臂上。那些溫熱的**幾乎都要把我的皮膚融化了,我在夢裏捂住嘴巴,哭不出來也邁不開腳步。說來好笑,我當時多麽希望有個人來救救我,拉走我脫離那可怕的夢境。

現實很殘忍,沒有人救我。這個時候我要是醒了也會用刀子割手玩。刀子一般都是我削筆用的,上麵還沾滿了沒有來得及擦掉的鉛灰,一刀一刀弄髒了我的血液也不怕。我隻是想死,可是一次都沒有死成。我不覺得是我命大,還是覺得是自己沒有下的了狠手。

我貪戀這個世界太多太多,可是又偏偏選擇死亡來解脫,你說,是不是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