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差異

雖然說方欣嵐對文宣的問題感覺有些頭痛,但是不管怎麽樣她都是皇上交代下來,自己的徒弟。況且,她在宮裏頭也是要經常走動的,若是有些規矩沒有學好,到時候找的人是她而已。

所以說,方欣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著麵前的文宣說道:“我們這裏,是和你們那裏大大不同的,我們這裏男女有別……”

“男女自然是有別的,若是都一個樣子,那怎麽樣才能生孩子呢。”文宣理所當然的話,卻沒有注意到她的一句話,讓屋子裏的女生都羞紅了臉。

但是,始作俑者文宣似乎絲毫沒有察覺,也沒有覺得自己哪裏有不對的地方。看著她的樣子,方欣嵐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們這裏,女子是不能夠說這樣的話的。”

“為什麽女子就不能說,難道說這些話隻允許讓男子說嗎,真是奇怪的規矩。”文宣自顧自的下了定義,聽的方欣嵐出了一頭汗,但是卻又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無奈之下,隻能歎了口氣說道:“未婚的女子,說這些總歸是有些不大好的。”

“有什麽不好,難怪我娘親讓我進宮的時候,說讓我自己都注意一些,沒有想到,你們這裏居然是這麽的麻煩。方欣嵐聽到她給自己這裏直接下了個定義,麻煩兩個字。

她隻感覺自己的頭莫名其妙的有些發暈,但是想到自己還要和她相處很有一段時間,就感覺自己的頭那是更暈了。隻是,想這些都是沒有道理的,她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的把宮裏頭的一些規矩,最起碼的一些事情牢牢的塞到她的腦袋裏去。

方欣嵐這樣想著,笑著抬頭看著麵前的文宣。文宣雖然說個子看著是極大的,但是此刻的眼神卻有一種幼童的感覺。

方欣嵐看到她的樣子,不由有些擔心,她若是在宮裏頭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要如何的照顧自己。宮裏頭可不比別的地方,可以說是一個吃人的窟窿,若是有個踏錯,那就是萬劫不複的了。

方欣嵐想著,不由又抬頭看了她一眼。文宣絲毫沒有察覺,臉上還是帶著淺淺的笑,一副聰慧可人的樣子。但是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問的問題,方欣嵐就感覺自己頭一陣的發痛。

她想了想,然後抬頭看著麵前的文宣說道:“你要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和你們那裏是大不相同的。”

文宣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你們自稱禮儀之邦,所以說娘親讓我在這裏好好看看,到底有多少的禮儀。”

方欣嵐聽了她的話,眉頭抽了抽,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在我這裏學習的心是好的。”

她話音落下,卻見到文宣搖了搖頭:“卻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娘親讓我在這裏學,我才留下來的。娘親說,無奈那裏有些不大太平,有人想要造反。所以說,我在這裏待著是極為合適的。”

方欣嵐歎了口氣,心中暗自嘀咕,那麽聰慧的一個女兒,怎麽教出來的女兒如此的憨厚。不過剛開始見她的時候,卻也沒有這樣憨厚的。難道說,這個孩子這個樣子,竟隻是逗著自己玩?

方欣嵐心裏頭有了這個想法,抬頭看她的時候看的就分外的認真。但是不論怎麽看,也都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樣子。於是,她隻能歎了口氣,算是接受了自己有個這樣麻煩徒弟的事實。

不管怎麽樣,這個徒弟在這裏,對自己來說也算是有好處的,最好的一點就是,自己是可以出宮了的。自己在宮裏頭待的時間太過長了,出了上次和皇上一同出去,就沒有出去過。

但是和皇上那次的江南遊,卻也是什麽都沒有遊玩到的。方欣嵐想著,又看了自己對麵的文宣一眼,心裏頭就覺得她有幾分順眼起來,柔和的笑著問道:“你可有想要學的?”

文宣聽了她的話,立即正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方欣嵐說道:“我聽娘親說了,你們這裏的人都是會玩圍棋的,這樣吧,你陪我下圍棋吧。”

方欣嵐聽了麵前這位未來的女王的話,就知道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能夠教給她的。隻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消遣時間的玩伴而已。方欣嵐心裏頭明白了這一點以後,反而有些鬆口氣。若是一個國家的人,每到一個地方就想汲取那個地方的好的東西,然後帶回到自己的國家。

那個國家,就一定會慢慢的強大起來。

但是,還好,麵前的這個小家夥似乎還不懂這些。方欣嵐看著麵前文宣的體型,想了想然後說道:“現在倒是沒有辦法能夠下棋,這樣吧,我到時候叫人特別的做一個專門下圍棋的東西。這樣的話,到時候你就可以經常過來一同下棋了。”

文宣點了點頭,十分滿意的說道:“好啊,那就按照老師說的來吧。現在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她說著,就站了起來。

看著文宣的體型,方欣嵐雖然說已經不是頭一會見到了。她也在自己的對麵坐了好一會了,但是在見到她站起來的時候,方欣嵐還是忍不住驚歎。

文宣站起來了以後,含蓄的笑了笑說道:“如此的話,那文宣就等著娘娘親自出宮來我們府上。”

方欣嵐見她說話已經有幾分這裏的意思了,就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會有機會的。”

文宣又點了點頭,然後就被秋菊送走了。看著文宣的背影,方欣嵐鬆了口氣,然後又歎了口氣。見到她那個樣子,歡晴有些奇怪的問道:“貴人主子這個是怎麽了,看著十分矛盾的樣子。”

方欣嵐點了點頭,有幾分惆悵的說道:“我是沒有想到過,她居然會是阿裏山國王的女兒,更沒有想到過,她會是阿裏山國下一任的女王。”

“女王?”歡晴有些疑惑的重複著,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女王的意思就是,女子的國君。”

歡晴聽到說是女子的國君以後,立即驚訝的出聲:“怎麽可能說是有女子當國君,這個於理不合啊。”

方欣嵐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道:“兩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你怎麽就知道,那邊女子當國君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呢?”

聽了她的話,歡晴有幾分沉默了。見到她的樣子,方欣嵐揉了揉頭,然後說道:“你去給我備上點冷水。”

歡晴點頭應了,然後就轉身走了。在她端了水過來以後,方欣嵐小心翼翼的把冷水敷在了臉上,感覺到冷水給自己皮膚帶來的冰涼刺激,讓她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都清醒了一些。

她再次抬頭的時候,就對著站在那裏的歡晴說道:“你去叫人,在我們的院子裏修個石凳,石桌。石桌上,刻上圍棋的棋盤。”

“要棋盤棋子的話,屋裏不是有嗎,怎麽還非要在院子裏弄一個?”歡晴似乎有些不解,而且對這件事情也不是十分的喜歡。

方欣嵐看了她i一眼,然後冷冷的說道:“這個屋裏頭,倒是我做主還是你做主,怎麽我說的每句話都還要像你報備,請示不成?”

聽了她的話,歡晴似乎覺得有些委屈,咬著嘴唇,但是還是諾諾的應了下來,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見到她出去了以後,方欣嵐整個人似乎都放鬆了下來。自己一個人從椅子上麵起了身子,然後走到了自己的床上,用力的往床上一躺,然後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居然睡著了。

在夢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那個女人居然又出來了,她這次是有臉的,一章慘白慘白的麵孔,隻是應該是眼睛的地方卻是空了。而且身上的裝扮都是十分豔麗的,乍一看去,是一個十足的美嬌/娘,但是看到她的指尖,看著她的嘴唇,就會立即感覺一陣的害怕。

方欣嵐站著身子,站在那裏。這裏的地方像是一片虛無,哪裏都是黑色的。她有過幾次奔跑的經曆,所以說她知道,她不管怎麽跑,那個人都會追上自己。所以說,她很幹脆的,跑都沒有跑,就隻是站在那裏。筆直筆直的站著。

那個女人似乎看不到麵前的東西一樣,用手在那裏不停的來回揮舞著,嘴巴裏在嘟噥著:“我的眼睛不見了,我的眼睛不見了。”

方欣嵐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的臉,慢慢的向著自己畢竟,她似乎能感覺到那個人身上的一股子冷氣。方欣嵐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是她還是站在那裏,然後她就看到那個人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身前,用她那雙纖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身上到處撫摸著。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眼睛,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眼睛?”

那個女人輕輕的說著,語氣就像是在和什麽愛人呢喃一樣。方欣嵐咬著嘴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自然是也沒有說話的。

突然她看到那個人的手,直直的向著她的眼睛挖了過去,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貴人主子,貴人主子……”在那個女人的眼睛要挖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她終於醒了過來,在她床前待著的是歡晴。歡晴一臉緊張的看著她,方欣嵐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她問道:“你已經準備好了?”

歡晴點了點頭,然後幫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回稟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方欣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此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歡晴見到方欣嵐稱讚自己,麵上也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主子,今個奴婢去吩咐別人的時候,那些人都是對奴婢十分的尊重,給足了奴婢的麵子呢。”

方欣嵐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是不是就感覺自己都要飄到天上去了?”

歡晴聽到方欣嵐這樣說,立即搖頭:“怎麽會呢,小姐待奴婢這樣的好,奴婢自然是不會想要說是飛到天上去,若是飛到天上去了以後,誰還能來照顧主子呢。”

聽到歡晴這樣說話,方欣嵐忍不住打量著麵前的歡晴,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真是沒有想到,歡晴你來我身邊是時日也是補償的,怎麽就突然這麽會說話了呢?”

歡晴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臉上還是笑意盈盈的:“看看主子又說胡話了,歡晴說的話,自然是句句出自肺腑,不會有半句欺瞞。”

方欣嵐擺了擺手:“罷了,若你說的真的是和你想的一樣的話,那我還真是燒了高香了。”

聽到她那樣說,歡晴捂著嘴巴,笑了笑。

方欣嵐也沒有去追究她什麽,然後隻是躺在那裏,發起呆來。

她是真的很奇怪,自己很久都i沒有夢到萱妃了,但是今天自己怎麽會突然夢到她了。而且,按理說,她已經看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了才是。但是為什麽她每次都會走到自己的夢裏頭來,而且能抓住自己。以前是自己亂跑,她聽的到聲音。但是自己進退明明是沒有跑的,但是那個女人,那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想要抓瞎自己的眼睛。雖然說自己現在擁有的很多東西,都是依附著她來的。

但是,那又如何,那些都是她自己要給自己的。況且,萱妃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方欣嵐在自己的心中反複的重複著那句話,手慢慢的握拳,直到自己感覺到自己的手掌疼痛,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居然破了皮,露出了淡淡的血色,看著就是十分可憐的。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指甲都會把自己的手掌弄破。

見到她手掌破了,歡晴立即給她上了藥。就在這個時候,秋菊一臉喜氣的走了進來,看著她的樣子,方欣嵐忍不住笑著問道:“你看看你,今個是怎麽了,有什麽喜事嗎?”

秋菊聽了方欣嵐的話,把手湊到了方欣嵐的麵前,給方欣嵐看自己手中的東西。方欣嵐看著她的小手,故意皺著眉頭說道:“我看你的手裏頭似乎什麽也沒有啊。”

聽了她的話,秋菊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掌攤開,裏麵露出來一顆閃爍著光澤的紅寶石。方欣嵐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手中的紅寶石,問道:“這個你是從哪裏來的?”

秋菊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是主子的小弟子送的。”

方欣嵐聽到她管那麽高大的一個人叫小弟子,頓時感覺自己頭有些暈乎乎的,但是她還是看向旁邊的歡晴,壞笑著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剛才留下來服侍我,沒有去送那個文宣?”

歡晴立即搖頭:“才沒有呢,能夠服侍主子是奴婢修來的福分,奴婢怎麽會覺得後悔呢。”

聽了她的話,方欣嵐搖了搖頭,看著麵前的秋菊說道:“那東西,你自己就好些收著吧,我看著也是十分值錢的物件。”

秋菊點了點頭,然後把那個東西在自己的手上把玩了一會,然後笑著說道:“我覺得,這個給主子倒是最好的,到時候我叫內務府的人去把這個打造成釵子,定然是頂美的。”

方欣嵐聽了秋菊的話,感覺好氣又好笑:“你瞧瞧你的話,難道說我還能貪了你的小私房?你還是自己好生的收著,我這裏也不差那個首飾。”

聽了她的話,秋菊立即美滋滋的謝恩了。見到她的樣子,方欣嵐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歡晴,歡晴雖然說不後悔,但是臉上還是有一絲淡淡的羨慕。見到她的樣子,方欣嵐笑了笑,然後從手上退了一個鐲子下來,遞給了麵前的歡晴說道:“這個手鐲跟著我的時間也是不短了,我把這個賞給你吧。”

她說著,就把自己手中的那個綠意盈盈的玉鐲遞到了歡晴的麵前。歡晴看著那玉鐲,然後又看了看麵前的方欣嵐,似乎是沒有向奧方欣嵐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一樣。

看著她有些疑惑的表情,方欣嵐皺起了眉頭說道:“給你,你就好生的收下吧。剛才秋菊隻是去送送那個文宣,就得了個紅寶石,你伺候了我那麽半天,跑來跑去的,難道說還不能得個鐲子嗎?”

聽了她的話,歡晴才沒有在推辭,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然後立即磕頭謝恩。見到她拿了鐲子,秋菊就有幾分不高興了,嘟噥著嘴巴說道:“主子一向都是偏心眼的,對歡晴那是極好的。”

說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寶石,然後伸出去,攤在歡晴的麵前說道:“歡晴,這樣吧,我拿這個紅寶石同你換那個鐲子可好?”

歡晴聽了秋菊的話,立即把鐲子緊了緊:“那可不行,這個可是主子賞賜於我的,自然是和別的不同的。”

見到她那樣說,秋菊在方欣嵐麵前撒嬌道:“主子,你看看那個歡晴,倒是有幾分鐵公雞的模樣,進了她手中的東西,想要換換都不允。”

方欣嵐聽到她那樣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見到她笑了起來,那兩個宮女對視了一眼,也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