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狼藉
雖說外麵看著卻還是不錯的，但是進了宅子以後，裏麵卻讓他們二人大失所望。雖說本來抱著的期待值本來就沒有很大，但是想著這裏本就有丫鬟婆子在這裏，卻沒想到裏麵居然亂的不成樣子。小家夥們一直緊緊的跟著喬羽和老太太，本聽到說進房間裏麵，以為說有地方可以坐坐歇歇了。但是沒有想到一進門，就踢到了一個東西。喬羽嚇了一跳，就聽到喬樂大聲嚷嚷：“這個是枕頭！枕頭！”
聽了這話，喬羽才發現自己剛才踢到的東西，居然是一個瓷枕！她立即就舉目四處看了去，發現房間裏真是亂的不成樣子，瓷器的碎片地上到處可見，被褥也撒的到處都是，看著也都是被剪破的樣子。那跟著他們進來的焦管事家的，麵上也有幾分的惶恐，她嘴巴蠕動了兩下，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老太太撿起了一個落在地上的褥子，看了看，然後對著喬羽冷聲道：“這些被褥我看著都是被硬生生用剪刀絞破的！”
喬羽聽了這話，也不說別的，隻是看著旁邊的那婆子，那婆子看了看周圍，然後低垂著頭說道：“這些都是以前夫人幹的，她見不得這些東西好好的留給下任買的人用，是以才把這些都給毀了。我們這些當下人的，也不敢收拾，怕新東家過來不見東西，隻管責怪我們……”
聽了那婆子的話，喬羽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上次我過來，因怕丫頭著急，隻是在周圍逛了逛，卻沒進宅子裏麵，卻沒想到裏麵都成了這些樣子！”她的話隱約有幾分的嚴厲，那個婆子頭立即低垂下來。見到那個婆子這個樣子，老太太又發話了：“你去使人進來，把這些房間裏麵都給我收拾幹淨！”
“是……”那婆子應了一聲，然後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見到那婆子這個樣子，老太太啐了一口，然後四處打量著說道：“想來那上家也不是這房子原來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才能使出這樣下流的手段！”
喬羽知道老太太的意思，這房子看著還是不錯的，若真是那樣小氣計較的人，建房子想來也不會有這樣的眼光。想到這裏，喬羽心裏頭卻覺得未必，畢竟人是會改變的。想到這裏，喬羽歎了口氣。老太太也沒有問她為什麽歎氣，而是笑著說道：“這裏的東西原本我就不打算使，隻想著把這裏的東西打發這裏的傭人。卻沒有想到這裏卻是這樣的，還好我專門叫他們帶了一車被褥，今個晚上卻也是夠用了。明日開始卻是要大花銀子了，要好生準備準備。我們在這裏住下來，可是要過日子的！”
“是，一切隻聽老太太的……”
喬羽知道老太太是為了這個家好，立即笑著應到。見到喬羽這個樣子，老太太笑了笑，然後捏了捏她的臉：“你可不能躲懶，要跟著看才是，否則將來……”老太太話沒有說盡，卻歎了口氣。
喬樂卻在那裏追問：“將來怎麽了？”
老太太見到喬樂問的天真，笑著躬身抱起了喬樂，然後說道：“將來喬樂也會長大……”
“那是，將來我會當一個男子漢，好保護娘和祖母，不讓壞人爹爹欺負你們！”喬樂說著，握拳在那裏揮舞著。喬希聽了喬樂的話，雖然說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也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將來我長大了也要保護娘和祖母，不讓任何人欺負娘和祖母！”
“好好，你們都是好的！”老太太聽了這兩個小家夥的話，喜不自禁的笑著應了，然後放下了喬樂。她本來年歲就不小了，一時抱著喬樂還好，若抱的時間長了可不行。很快，那焦管事家的，就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從外麵匆忙的進來，先是把裏麵的一個暖閣收拾出來了，然後讓他們進去坐著，倒了白水過來給他們先吃著，然後就在外麵收拾著。
老太太透過百寶閣看著外麵那些人不停的打掃著，哼了一聲，然後對著喬羽說道：“這些丫鬟婆子們現在看著卻是好的，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麽就眼睜睜的看著這裏一團亂，卻沒有一個想著收拾的！”
“房間裏少了那些東西，她們肯定怕那些東西當初是連宅子一塊賣我們的。如今這個樣子，她們怕擔關係也是能夠理解的。”
喬羽對他們的行為倒是很寬容，笑著說道。老太太聽了那話，隻歎了口氣：“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可不知道那些小蹄子們想的是什麽。不外乎是想要博一個表現的機會，好在新東家麵前能夠出頭。”
對這話，喬羽隻是笑了笑沒有什麽表示。畢竟這樣的事情也算是人之常情。人多力量大，很快外麵也收拾好了。小桃和小玉兩個丫鬟也帶著人抱著車子上麵的用具進了房間，把東西都安置好了。
那以前家主人卻也是個狠的，連房間裏最基本的用具也都給毀了。老太太本也沒想到這裏會少那麽些東西，準備的卻也不甚充分。隻能臨叫那焦管事帶著陳達家的春娘和小玉兩個人出去采買一些回來，畢竟那些用具也都是不可少的。且叫他們尋個好點的繡莊，找個繡娘進來……
吩咐了以後，那邊自然是應下了，銀子也沒少給，隻等那些人帶著東西回來了。乘著這個時候，喬羽和老太太讓那焦管事家的把家裏剩下的丫鬟婆子們都叫到了一塊，都站在那裏。因怕正房裏站不下，特地叫到了院子裏站著，一下子站的不少，院子裏滿滿當當的，看著還有幾分壯觀的樣子。
看了那些人，老太太對著她們說道：“以後這個宅子是喬家的了，你們如果說願意走的，我就直接把你們的賣身契奉還給你們。不願意走的，願意在這裏踏踏實實的幹活的，那也就留下。好了，現在你們願意留下來的就走到我右手邊，不願意留下來的就站著不動！”
這話一出口，那下麵站著的丫鬟婆子們頓時像是炸了鍋的螞蚱一樣，開始絮絮叨叨不停的互相說著什麽。這個時候，其中有個婆子大聲問道：“那我要走，我家男人怎麽辦？”
老太太聽了這話，笑著說道：“若想要走的，都可以走，賣身契都一並發還。”
下麵聽了這話，更加熱鬧，亂糟糟的。許是因為自由太過誘人了，而且雖說這個以前主家把這裏的東西都折騰的差不多了，但是那些人多多少少也是拿了些好處，手裏頭想來也不會太緊。說不定有的當初混的不錯的，就算出去做個小本生意也是夠了的。
見半天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表示自己留下來，喬羽不免搖了搖頭。老太太說話的時候，故意留了個陷阱。如果說，要離開的讓他們站出來的話，估計他們也是現在這個樣子，猶猶豫豫的，看著恨不得所有人都願意留下來一般。實際上並不是這樣，他們不過是不想當領頭羊而已。
從一進門就一直被喬羽老太太使喚的焦管事家的，第一個站到了右手邊上，大聲的嚷嚷：“我見這新東家看著是不錯的，比上家心善多了，我是願意留下來的！”
因為焦管事家的一直被喬羽她們兩個人用著，在其他人眼裏頭隻當她是拿了喬羽他們的好處，見到她第一個站出來也沒有特別意外的神色，隻是都噓了一聲，顯得很不以為然。這個時候，有個小小的聲音說：“我家伢今年才三歲，若放出去了可就不是一輩子當奴才的了，將來說不定可以考科舉，當大官了！我是不願意留下來的！”
這話一出現，那裏麵更是亂糟糟的，過了好一會兒，也才有三兩個丫鬟走了出來，站到了願意留下來的這邊。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丫鬟站出來，倒是那些婆子們一個個都都沒有站出來，心裏頭想的還是自己如果說當奴才的話，自己將來兒子也是當奴才……又過了一會兒，總共三十多個人，站出來的卻剛好隻有十個人。想要離開的丫鬟婆子們各占一半，人也不少。喬羽叫小桃過來幫自己把那些人的賣身契發了出去，順便讓那些婆子們領了自己男人的賣身契。有的婆子男人本來就不在這裏，在莊子上麵。對這樣的，喬羽隻說讓她先領了自己的，莊子上麵要等她看過才行。
領了賣身契的，喬羽又一人發了五兩銀子打發他們走了，然後就看著那些剩下來的。喬羽隨便點了一個丫鬟問道：“這麽好的機會，剛才隻要你站著不動，以後你就不是當丫鬟的了，怎麽卻留下來了？”
那個丫鬟聽了喬羽的話，低垂著頭，過了一會兒抬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淚水：“我是家裏遭了災被賣出來的，家早就沒了。我這樣一個寡女出去了，想來還是給人為奴為婢，還不如在這裏好生待著。”
又問了旁邊幾個丫鬟，情況也是差不多，喬羽就點了點頭，把那些人給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