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些記憶
三
早上，若嫣被一陣電話聲吵醒。
“早呀，親愛的起了沒？”樂樂的聲音傳過來，有些震耳。若嫣把電話拿遠了一些。
“這不是被你叫醒了嗎。怎麽啦，這麽開心？”若嫣揉了揉眼睛，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
“今天來我家，就我們三個，給夏天姐接風。”
“好呀，那我們晚上見吧。”掛了電話，若嫣發現夏天不再房間裏。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若嫣正想給她打個電話，見夏天剛從外麵回來，似乎剛運動完。
夏天坐了下來，邊吃早餐邊對若嫣說：“我準備過兩天就回去了。”
“為什麽？”若嫣問道，“那麽急。”本來夏天在雨州是準備待一個多月的，但沒想到這麽快就走。若嫣有些舍不得她。
“恩，這邊的工作暫時有另一個人來接替。”她喝了口牛奶，接著說，“若嫣，記住我的話，你要幸福，你幸福，他才幸福。”他，夏天不知道他是誰，也許是夏格，也許，是蘇離。無論是誰，隻有她離開，才會幸福。
若嫣難過極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對了夏天姐，今天樂樂在家請我們吃飯。”夏天想了想，她怕遇到他。
“隻有我們？”
“對呀，”若嫣不解，“不然還有誰？”
“沒什麽，”夏天笑了笑“好啊。”
她鬆了一口氣，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
晚上，三個人在樂樂家吃飯，飯後，他們出去散步，若嫣帶夏天來到那條梧桐小道。夏天很喜歡。到了盡頭，看見了“memory”的大門。
“夏天姐，我們進去坐坐吧，這是我家開的。”樂樂說著便牽著她進門。
夏天知道在這裏是若嫣蘇離相遇的地方，心裏不由一怔。她怕在這裏遇到蘇離，但又沒有借口推辭，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和他們一起進去。
剛進酒吧，她就喜歡上了這裏的氣氛。他們找了個位子坐下，聽著歌，看舞池裏的人們擺動著身體。舞台上的燈光昏暗而深沉。
夏天透過縫隙看到吧台前坐著的男人。她的目光瞬間凝注。那個男人有著冷俊的側臉，薄薄的唇，那有著讓她無法忘記的氣息。
蘇離喝著酒，手裏夾著煙，低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變了好多，曾經，他為了愛而不顧一切的那雙清澈的雙眸不見了，再也不見了。現在的他似乎經曆了太多，也成熟了。他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在午夜夢回時，是否是用煙來麻痹自己？是因為她嗎？所有的目光都凝集在一起，無法移動。忽然，時間好想停止了一樣，沒有多餘的人，隻有他們，隻是，他們都不再是曾經的他們。
她的目光熾熱地像道光，蘇離回過頭，透過所有人，看見那雙他凝望過無數次的眼睛。
蘇離當場呆住，夏天無法形容此刻他的表情，他認出自己了嗎？那種表情，不是驚喜，不是慌張嗎，那種表情，負擔了太多的東西。他們就這樣互相望著，過往，像一部電影，一幕一幕。
“我喜歡你。”他對她說；
“我愛的人隻有一個。”他對她的承諾。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離開他。”
“。。。。。。”
四
若嫣和夏天聊著天，見她半天沒有反應，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但他什麽也沒有看到。沒有看到那隻屬於她和蘇離的目光。
“夏天姐，”若嫣拍著她的肩膀叫道。
“不！”夏天忽然站起來跑了出去，她想穿過舞池逃開，逃跑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夏天姐，你怎麽了？”樂樂和若嫣也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蘇離見夏天要走，想都沒想就直接追了出去。四個人來到舞池，周圍的人都跳著舞，他們被分散開來。夏天馬上就衝到了門口，手卻被一個人抓住。那雙手曾經給她帶來過無數次的溫暖，夏天呆在原地，而對方也沒有動，任憑周圍如何擁擠，他們也沒有分開。
蘇離來到夏天身邊，對她說：“跟我走。”
兩個人就這樣牽著手跑到了外麵，在那條梧桐小路上停了下來。夏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努力的想要忘記，明明自己假裝已經將他忘記，可是，她隻是一句“跟我走”自己居然和他一起跑了出來，那麽多年的堅持，僅僅憑著他的一句話自己卻早已潰不成軍。
蘇離鬆開她的手。看著她。歲月讓她成長，但她的眼睛依舊清澈。
“夏天，”蘇離叫著她的名字。所有的語言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他的感受，曾經也想過重逢，也想過無數次感人的對白，可當真正麵對時，蘇離什麽也說不出來。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唯有抱緊她，緊緊地抱著她。夏天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淚水在她的臉上滴落，落在蘇離的肩膀上。
“讓我走。”夏天努力的推開蘇離。
“不，不可能。”蘇離越抱越緊。一陣疼痛從肩膀傳來，夏天使勁咬住他的肩膀，血從衣服中一點點的滲透，“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追來，我已經忘了你，我已經忘記了你！”夏天一邊大聲叫著，一邊拚命地掙脫他的懷抱、
“我恨你。”這簡單的三個字，一個一個地敲入夏天的。
“恨，你說，恨。”夏天愣住，輕輕地說道。
蘇離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沒錯，恨。”
“哥，你們，你們認識？”
若嫣和樂樂目睹了這一切，兩個人完全驚呆了，本來以為毫無關係的兩個人現在居然抱在一起，他們就像分別已久的，戀人。若嫣忽然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戀人，所以夏天在聽見蘇離的名字時才會失神。如果，如果他們真是戀人，那麽，我。若嫣不敢再往下想，她想起那對夏天說的話，想起夏天當時的表情，想起她手指傳來的悲傷，夏格，你什麽都知道是嗎？所以我才會如此悲傷。那麽，曾經讓蘇離傷心的人會是你嗎？其實，若嫣早已有了答案。
四個人一起回到酒吧，坐在角落，各懷心事。這種沉默持續了好久。
“呃，我太好奇了，哥，你們是怎麽回事？你們認識？”禁不住強烈的好奇心，樂樂問道。答案，若嫣何嚐不想知道，但她又怕知道。
蘇離喝了一大口酒，又點了一支煙，看了若嫣一眼，緩緩的講述了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往。
樂樂和若嫣聽完，都為他們感到惋惜，夏天也坐在座位上默默的哭泣。
“好了，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說吧。”蘇離說完，拿起夏天的手機，按了一串號碼。
“這是我的號碼，不可以關機，不可以不接我電話。”說完，蘇離轉身離開。
“那我也走了，哥，等等我。”樂樂追了出去，一副狗仔隊的架勢。
現在隻剩下若嫣和夏天，若嫣很想問問她，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對不起.”夏天喃喃的說。
“夏天姐。”若嫣剛要開口，卻被夏天打斷。“我累了，今天先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