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歎相思兩處煎熬,為親人禦前攔架
昏沉幾度心不忍,拋開幾日暗煩悶。
衝至禦前真話表,未使君王氣衝霄。
兩個人一路狂奔,終於趕在蕭天競離開之時見到了蕭天競。
蕭天競見到薛逸麒,猜到他為什麽而來,沒有理他。
薛逸麒對著蕭天競行了個禮,“四哥,七弟是來送行的。”
蕭天競明顯一震,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他還以為,他這麽疼愛妹妹,肯定會質問自己的,即使自己是皇帝,他想,薛逸麒至少也不會對自己有好臉色的。
薛逸麒沒有多說什麽,對著瀟瀟點了點頭,走了,他們兩個在來的路上已經商量好了。
易瀟瀟打量了下雪兒口中所念叨的這個人,不禁暗歎了下,果然是人中龍鳳,難怪雪兒念念不忘了,蕭天競天生傳遞出來的那種氣息,使得瀟瀟的心跳加速了些,很難不心生恐懼,尤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情況下。
瀟瀟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告訴自己,為了雪兒,拚了。
“你就是雪兒的四哥?”瀟瀟盡量使自己說的淡定,她故意隱去他皇帝的身份,就當他隻是雪兒的四哥好了,這樣自己比較不恐懼些。
蕭天競沒有回答。
瀟瀟冷笑了下,“你也不過如此,虧得雪兒那麽念叨你。”
蕭天競動了動,是嗎?她念叨自己嗎?
瀟瀟覺察到了,她隱隱的看到了希望。
“虧你還是個男人,卻原來也是如此不負責任,也是如此膽小的一個人?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
蕭天競轉頭看著瀟瀟,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相當奇特,他一點都不反感於她,對她所說之事,深信不疑。
瀟瀟繼續說道,“我和雪兒不熟,但是我知道,她這幾天病得很嚴重,一直昏睡著,沒有醒過,卻是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
“既然你和她不熟,你又為何告訴我這些?”蕭天競詢問你道,假吧,明明關心的要命,卻要假裝如此不介意,蕭天競在心裏嘲笑著自己。
“哼……同為女子,我隻是好奇,什麽樣的男子能夠讓她那樣,現在看來,我真的很為她不值,她所念叨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那樣。”易瀟瀟一口氣說完,丟下蕭天競,就走出了屋外,去找薛逸麒了。
她一見到薛逸麒,就蔫了,“薛逸麒,真的很恐怖,嚇死我了,我現在才明白,原來,皇帝真的可以那麽懾人的。”
薛逸麒笑了笑,“其實不竟然,隻是,他現在心情不好而已。不過,你真的很不錯。”薛逸麒豎起了大拇指,從心底給瀟瀟一個大讚賞。
瀟瀟吐了吐舌頭,“我差點沒腿軟。”
薛逸麒笑了笑,“我們回去吧,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其他的,我們也做不了了。等到雪兒醒來,要是知道你為她做了這麽多,她一定會感動的!她雖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一直都是個心思縝密的女孩。”
瀟瀟靜靜的聽著薛逸麒說著,不置可否,算了,還是等雪兒醒了再確定這話的真假吧。隻是,她每每覺得,薛逸麒對於雪兒的那份關愛,似乎不比任何人少,她其實有些羨慕雪兒了。
易瀟瀟走後,蕭天競就坐不住了,更別說回阜城了。原本就擔心的要命,卻是過不了心裏的那個坎,那天晚上,雪兒的舉動,傷透了他的心,他至今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又恰逢段翼又來書信,催促回京。一氣之下,吩咐回京。這幾日,見賀廉忙忙碌碌,其實他自己卻全無心思。
老有個聲音催促著自己,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雪兒,隻是一想到那晚的事情,卻又總是打起了退堂鼓。隻能一個勁的暗歎,雪兒,你怎麽能這麽折磨我呢?
蕭天競自己都不明白,這次自己為何如此小心眼,其實,他隱隱覺得,雪兒應該是有自己的考慮的,但是,她那哀求自己的眼神,卻讓蕭天競覺得,自己身處尷尬,情不能自禁。
他承認,臨上馬的那一刻,他已經有了改變行程的準備了。卻不料,易瀟瀟來了,給了他一個台階,也給他的心裏注入了另一股衝動。
蕭天競吩咐道,“賀廉,隊伍明日出發!”
賀廉沒問什麽,躬身應道,“是。”他表麵平靜,心裏卻是樂開了花。主子心情不好,他也跟著遭殃,他都好幾天沒見著明月了。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護主心切,對自己深惡痛絕,不打即罵,罵完就閃人了,賀廉前後連一句話也沒能說上,他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攤上這麽個任性的家夥。
其實賀廉挺佩服易瀟瀟的,雪兒的情況,他多少有些了解,那日明月也是因為這個,才對自己大大出手的。隻是,他就是沒敢和主上說,他猜想,薛逸麒應該也是沒敢,不然何至於整出一個易瀟瀟。說實話,他也真覺得易瀟瀟的那股拚勁,和雪兒有幾分相似,所以剛剛主上才沒有發火,讓她一個勁的說完,否則,他哪能聽得下去,最近,他是一聽到雪兒就發脾氣的。這下好了,主上不忙著回去了,隻要他和雪兒的誤會解決了,那他自己的問題也及迎刃而解了。賀廉忽然覺得自己很苦,為什麽自己的感情也要受主上的影響,真是命中注定自己隻能誓死效忠了,否則哪能有好果子吃呢。
蕭天競度日如年,時刻等著黑夜的來臨,黑夜給人以勇氣,很多白天不敢幹的事情,都能借著黑夜,激發出來。他蕭天競,此時就是這個心態。他念著雪兒,薛逸麒和易瀟瀟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卡雪兒,卻不敢前去,隻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偷偷的前來。愛一個人,念一人,迫不及待想要相見,卻為何卻要自己給自己設定那麽多阻礙和屏界,是哪裏錯了,還是誰固執了。
透過緊閉的窗子,朦朦朧朧間,能看著雪兒躺在床上。
她應該很難受吧,被擄去了那麽久,回來就病了,那該是多麽的絕望和緊繃的心結給斷了,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蕭天競很心疼,雪兒變成這樣,責任在他,可他卻要逃避,該死的,蕭天競暗罵著自己。
屋裏隻剩下明月一人,薛逸麒和易瀟瀟不在,蕭天競稍稍鬆了口氣,這會要是馬上遇見那兩位,心裏總會有些疙瘩的。
明月撥了撥燈芯,拿起一個盆走了出來,她輕輕的掩上門,從門的一側走了,蕭天競給了賀廉一個眼色,賀廉會意。尾隨明月去了。
明月正要去洗漱,端著臉盆來到井旁,嘩嘩的水聲,不安的歡暢著。
明月玩弄著清水,根本就沒發現身後出現了一頭狼。
賀廉悄悄的走近,輕輕的點了明月的啞穴,以防她失聲叫出來,才用雙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明月自然是嚇壞了,想叫又叫不出來,隻得拚命的掙紮。
賀廉心想,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麽玩鬧了,他輕輕笑出聲。明月停止了掙紮,玩了,被察覺了。
賀廉拿下雙手,慢慢的挪到前麵,果然,明月怒目相對,賀廉汗毛直豎。
剛想和明月說起緣由,忽然發覺似乎有人走近。賀廉管不了那麽多,抱起明月閃入黑暗之中。
易瀟瀟和薛逸麒有說有笑的從他們跟前走去。
“哎,薛逸麒,雪兒什麽時候會醒啊,都好幾天了。”易瀟瀟滿是擔憂又充滿無奈。
“大夫說沒事,我們等著就好了,雪兒她是心裏有事,不願意醒過來罷了。”薛逸麒的話語中,不難聽出心疼之意。
他們慢慢走遠,賀廉這才意識到,他們估計是看雪兒了,他大拍了下大腿,完了。他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了。
明月被賀廉緊緊的摟著,就見他神色多變,又是歎氣,又是自虐,直直的看著他,竟然忽視了這會,某人正占著自己的便宜。
賀廉感覺到了一股刺人的目光,轉過頭,愣了一會,趕忙站起身,放開明月,臉紅到了耳根。
賀廉呼了幾口氣,靜靜的說,“主上來看你家小姐,不要伸張,你答應不叫,我就幫你解開。”
明月點點頭,賀廉手上一用力,穴道自然就解了。明月正想要罵他,瞧見他紅到耳根的樣子,然後,她也意識到了,然後,兩個人別扭的呆著,一時無語。
他們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卻不知,冷易一行,早就已經安全的度過了漢江。
冷易冷冷的對著淩陽的方向,一言不發。龐顯有心想要勸慰,卻是難可開口。如今,初來乍到,就讓他先撫慰下他的心情。
霍振元將隨行的門眾安置妥當,回到落腳的地方。
雲兒,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霍振元見雲兒一心為自己奔波,如今更是背井離鄉,飄零四方,縱使她有萬般不是,如今,雪兒與他們與漢江相隔,南北相對,何必再糾結那些瑣事。
況且自己確實是為人夫,至始至終負有不可不可逃避的責任。自己答應過雪兒,不辜負雲兒的情誼的。
接過雲兒備下的毛巾,胡亂的擦拭了下,對著雲兒笑笑。
“雲兒,恐怕,我們暫時是回不到淩陽了,這些日子,委屈你了。”霍振元的聲音,柔柔的,直墜入雲兒的心裏頭。
“元大哥,雲兒自然是跟你一道了,有你在,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雲兒深情款款的看著霍振元,微微笑著。
霍振元輕輕覆上雲兒的秀手,柔柔的聲音傳出,“雲兒,苦了你了。”,
輕輕將雲兒擁入懷中,鼻尖感覺到陣陣幽香,不是雪兒身上的那股味道,卻是也能讓人心荊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