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父親本是同林鳥,何苦相瞞不相知

自古萬事不平靜,禍福總是相倚間。

巾幗好似郎才意,唬得老翁笑應得。

雪兒忽然想到了薛逸麒,之前四哥跟自己說,麒哥哥去執行任務去了,這幾天腦海中老是在想著冷易的什麽計劃,老是在想著如何想方法對付冷易,將消息傳出去。卻著實把麒哥哥也忘了,為何明月始終沒有提到他,難不成他的任務還沒完成嗎?

明月剛還嬉皮笑臉的和雪兒玩笑,這會連大氣都不敢出了想,心裏盤算著該不該和小姐說實話。

雪兒見明月那副吃癟的樣,已料到發生了些什麽事情了,捧起她的臉,隻看著她,“到底怎麽了,快告訴我。”

明月被雪兒看著,淚水就那樣落了下來,“小姐,文公子說,少主他,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掉落山崖,至今仍沒有消息。”

雪兒聽了直犯懵,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四哥跟我說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他不會騙我的。可是,明月那張掛滿淚珠的臉,又不得不承認那是事實。

淚水不自禁的就往下掉,“是誰,是誰害的他?”

明月搖著頭,“小姐,不知道不知道。”

雪兒哭了一會,用手抹了抹眼淚,轉為安慰明月,“明月,咱們不傷心了,四哥既然說沒有消息,就證明還有希望,我們現在得想辦法出去,隻要能出去,我們才能一起幫忙找麒哥哥。在這個鬼地方,早晚要悶出病來的。”

明月含淚點了點頭,現在,她和主子要相依為命,爭取早日逃出牢籠去,呆在這,很不舒服,她也很討厭。

也對,誰被圈禁著能舒服,更何況還要時刻提防著可能的危險,她們兩個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情況,糾結到了無敵了。

在南靖莊中的薛逸麒,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一切,他始終處於昏迷之中。

生活似乎恢複了平靜,易瀟瀟這些日子以來,倒是比平日安靜了許多。

每日除了必做事情之外,也不再亂跑了。

李錦希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該開心,還是該擔心。

作為母親,她自然看得出來,她的傻女兒,恐怕是思春了。隻是,她自然不希望看見這樣的結果,她有自己的計劃,豈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輕易就將她的計劃給打亂了。

這日,易瀟瀟像往常般又來看薛逸麒了,他見床榻上的人安安靜靜的躺著,沒有了煩惱,也沒有了思想,她覺得,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歎了口氣,悠悠的說著,“哎,我這是怎麽了?又到這兒來了。”

忽然,床上的人動了動,那神情仿佛很痛苦,像是要經曆一場浩劫,易瀟瀟見此,眉頭一皺,趕忙讓人去叫了大夫。

大夫照例幫他把了把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淡淡的說著,“看來,這年輕人恢複得不錯,估計再有一兩天,就該醒來了。果然是黃天不負有心人啊。”他看了看小玉,“也沒白費你這些日子來,沒日沒夜的照顧。”

小玉回了一句,“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小姐,這幾天可累壞了。”小玉的語氣,明顯有些奇特,易瀟瀟竟是完全沒察覺。

她笑了,興奮的問道,“大夫,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大夫被嚇了一下,定了定神,“那是自然,我是大夫,我說他能醒,他就能醒。”

易瀟瀟樂了,“太好了,太好了。”她吩咐道,“你們要好好照顧他,他一醒來,你們就告訴我。”

“是。”小玉說得賊賊的,易瀟瀟本能的瞪了她一眼。

小玉扯了下臉皮,不再言語。

“大夫,請,我送你出去吧?”易瀟瀟做了個請的姿勢,她做得極自然,卻不知,她的這一舉動,可把大夫給嚇壞了,哪有主人對下人如此的,他怎麽說也是南靖莊家養的大夫,不過,他似乎也看出了點門道,人一上年紀,自然就對於這些俗事風雲看得更透些了。

“小姐,使不得呀,老朽還是自己走為好?”說完,嗬嗬直笑,讓人搞不懂情況。

而小玉又笑了,笑得還不是一般的燦爛。易瀟瀟懵了,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呀。自己有這麽可笑嗎?

等大夫走遠了,易瀟瀟劈頭就問,“小玉!剛剛笑什麽?我有這麽可笑嗎?”

小玉看了小姐一眼,然後,很不怕死的點了點頭。

易瀟瀟衝了過去,小玉唯有使命跑著,頓時笑聲一片,充進著整個南靖莊。

此處有歡笑,彼處有哀愁。

捐銀失竊後,霍振元百思不得其解,百尋也不得。自從那夜發現樹林外的線索外,就再也沒有找到其他更加有力的線索了,他派人沿著樹林大範圍搜索,依然沒能尋回捐銀。看來這捐銀恐怕是找不回來了。

前夜與父親閑談對策,父親老淚縱橫,不忍兒子如此,抱怨他自己計策不當,不該將盟主之位托付於他。如今,事已至此,他也隻能散盡家財了,隻是霍家的生意遍布全國,如今皆是放錢之時,府內並未有多少的存銀,一時之間想要湊足銀兩,實屬不易。

霍振元也頗為無奈,他此前盤點過庫存,見賬上的現銀奇少無比,他覺得有些奇怪,隻是管賬掌櫃和他細細道來之後,他也漸漸打消了疑慮。在這之中,他似乎在腦海中閃過了什麽,卻是硬生生的將那些想法壓下去了,他隻能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那不可能。

卻不知,他很少涉及霍家的生意,其中的厲害,他有豈能輕易了解。這一切,都是他的父親一手策劃的,就是要讓他無計可施。往往不敢正視的那些事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離開父親書房之時,父親暗示了雲兒,霍振元會意,他這是要他向李複衍求助了。

霍振元沒有答複父親,他心裏不願如此,此身注定給不了雲兒真心實意的愛,又怎麽厚顏無恥的讓她為自己無償的奉獻呢,他做不出來,悶悶的離去。

他在書房呆了好久,始終想不出對策。這時書房外有人敲門,霍振元開了門,見是雲兒,有些詫異,她怎麽會來這,她從來都沒來過的。

“是雲兒啊,進來吧,我正在安排著捐銀的事情,一時半會還放不下,你先回去休息吧。”

雲兒沒有打算離去,他還是把她當外人吧,要不然,何以對自己如此生分,“我知道,我就來和你說這事的,明天我就回李府,懇求父親把我們這一次。”

霍振元沒料到她已經知道此事,總覺得不妥,“雲兒,還是讓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其他的辦法,如今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自古夫妻同心,而你卻如此不喜歡我相助於你嗎?”雲兒說著這些話,顯然有些哽咽。

霍振元是重情之人,見此立馬對雲兒溫柔了許多,“雲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或許還有更好的辦法呢?”

“不用想了,就這麽辦吧,你妻子我為你排憂解難,有何不可。”雲兒說完,轉頭走了。

霍振元叫了聲:“雲兒……”就任其離開了。

雲兒在轉過去的那一瞬間,所有委屈的淚水又一次落了下來,她冷笑著,丈夫的心,始終不在自己身上,可笑不是,她隻想放聲大笑,隻求老天能待她公平些。

薛逸雪,都是你,如果你不出現,至少還能讓我活在謊言之中,享受著那少許的幸福,可如今,他連說謊都覺得是多餘的了,你傷我至此,我恨你。

第二日,雲兒按著自己設想的,回到了李府,她了解自己的父親,他雖然精明,可是卻最愛自己,他一定會幫她的忙的,更何況,她還有籌碼在手。

“爹,這個忙你一定要幫,不然我和振元就真的毫無辦法可想了。”雲兒說得極動情,李複衍隻是沉默。

“雲兒,你要知道,畢竟不是小數目,爹如何能因此而把自己的生意推向深淵呢,況且說,霍府不也是如此考慮,才讓你來求我的嗎?”

雲兒頓了頓,“爹爹,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把我嫁進霍府,其中緣由,我也知道。隻要你幫我和元大哥度過此次的危機,那麽我保證完成您的心願。”

李複衍看著自己精明的女兒,忽然覺得很可笑,他李複衍終於也要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天公不作美,他又能如何,隻能依靠女兒了吧,“女兒,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父親,女兒保證,隻要有女兒在,就絕不會讓我們李家的江山被霍家的給霸占了。”

“嗬嗬,果然是為父的好女兒,隻可惜你是女兒身啊。”

雲兒笑了笑,“父親,女兒不也很好,到時候,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孫子,他們也不會動搖我們李家的根基的。李霍兩家,永遠可以各安其職。”

李複衍見女兒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上,不由對她又是刮目先看了,他一拍桌子,“好,女兒,父親幫你了。”

雲兒見父親終於開口,鬆了一口。不出半日光景,李府就將銀兩準備妥當了,果然是富可敵國呀。

雲兒命人悄悄的將銀兩送去霍府別院,霍振元感激之餘,更是謹慎,他親自守在了密室門口,不讓歹人再有機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