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外來臨商盟會,兩頭難顧暗憂心

猶似晴天來霹靂,百密一疏難自力。兩頭得顧心內攪,神色如常顯城效。

鄰家頑女誤入山,就得落難人歸去。自此又將光何至,隻待日後來看之。

賑災銀出了情況,南鷹自然是要第一時間通知蕭天競。隻是,駐地離此地還有些距離,暗冥到達淩陽城後,又一路謹慎摸進,故而見到蕭天競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暗冥來的時候,蕭天競和雪兒正準備出門,暗冥在遠處給了蕭天競一個手勢,蕭天競會意,自己和雪兒先行出門,讓賀廉留下來處理相關事宜。

商盟大會是重頭戲,馬虎不得,蕭天競也隻能這麽做了。馮黨餘孽恐會在商盟大會上作惡,蕭天競極其重視,如若處理不好,恐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如今他們以霍振元朋友的身份來參加商盟大會。蕭天競心裏清楚,在這關鍵時刻,絕對不允許有什麽疏忽。如若身份暴露,後果豈止是嚴重。越是關鍵時刻,則越是要小心謹慎,特別是還有雪兒跟在身邊,更加要小心百倍。

雪兒和蕭天競有說有笑,不一會就到了霍府別院。想是霍振元事先打過招呼了,守衛並沒有盤問就讓他們進去了。今日的霍府別院可是熱鬧異常,不僅有淩陽城中幾大重量級的商賈到場,各地的重大商幫也都應邀而來,中都商幫,微陽商幫,晉沽商幫等等。其中,越陽商幫乃是較為突出的團隊。

據說,今日之事,是要向各大商幫募集善款,以解淩陽百姓之危。當然,募捐不一定得用白銀,各大商幫可以以各自特色商品為籌碼,現場競價,所得價款作為善款,捐於淩陽百姓。

霍府別院極其寬大,可容納之人可謂及其之多,雪兒倒是沒想到,幾日的功夫,霍振元竟然能讓手下把霍府別院整扮一新,霍府別院中,處處飄蕩著金錢的氣息,走走向正台的憑欄上,上頭貼著大大的長條,寫著各地商幫所攜帶之物,也就是將在大會上競價的商品,成列於此,以便商會代表們可以提前選擇。

雪兒跟隨蕭天競來到商盟大會的主場之中,台上台下已是人滿為患。台上自然是主要商幫代表所棲之地,台下則是各地聞訊而來的形形色色的人。

雪兒和蕭天競在正台的右側坐了下來,霍振元已安排人將一切準備妥當。雪兒甚是感謝。

大會的程序對雪兒來說,無比的無聊。她隻是興頭上,這會就感覺不耐煩了。

賀廉隨後而來,找到蕭天競,簡短的與蕭天競說了昨晚的事情,蕭天競神色隻是微微一變,便恢複了常態。果然是帝王之才,喜怒不行於色的。

他在雪兒的耳邊說了句話,“雪兒,賀廉有事相告,我出去一會。”

雪兒點了點頭,蕭天競起身出去了。

在一雅靜的地方,蕭天競沉默了一會,靜靜的說道:“如今,東西何在?”

賀廉謹慎的說道:“主子,底下的人還在找尋當中,還沒有消息。”

蕭天競抽了口氣,“七弟呢,有消息了嗎?”

賀廉明顯能感覺到蕭天競正在努力隱忍著,“還沒有消息。”

蕭天競閉上眼,調整了下呼吸,“上官宥,你這個混蛋,你如何對得起我,對得起死去的那些弟兄?”

賀廉輕聲說道:“主子,虎鷲已將現場清理完畢,所有傷者都在秘密的地方養傷,包括上官將軍。原因也大致查清楚了,是由於中毒,故而使得押運隊伍失去了戰鬥能力。”

“毒,何來?行軍之中不應該最注重飲食安全的嗎?難道那些軍醫都是吃閑飯的?”蕭天競本就十分憤怒,乍一聽此事,心內瞬間噴出一團怒火。

賀廉向後退了一步,“主子,此次與以往不同,狐鷹經過仔細的觀察,發現,在現場的酒壇之中,發現了陰陽絕,這種毒在大恒內極度罕見,且無色無味,根本驗不出來,所以軍醫們才沒能發現。”

“陰陽絕,是何毒物,既然有如此厲害?”

“主子,陰陽絕乃是一陰一陽兩麵藥性,隻有當陰陽二者融合在一起,才會發生藥性,且一發則必至人命,故而江湖人稱陰陽絕。”

賀廉停頓了下,繼續說到,“當日押運隊伍駐紮之地,兩麵環山,算是一個峽穀,一到夜間,常能形成穀風,狐鷹暗衛初步斷定,應該是匪徒將陰陽絕一帖先放入軍士們的酒壇之中,然後趁夜間穀風形成之時,順風將那一半陰陽絕隨風送入軍中,兩者一結合,才會導致軍中將士普遍有中毒之像。另外,軍中將士中毒深淺不一,應該是各人飲酒多少不同的原因。上官將軍體內也有毒素,所幸將軍中毒不深,加之練武之人,比常人更具有抵抗之力,如今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哼,他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連陰陽決這種陰毒的藥物都用上了,實在可惡。”蕭天競握緊雙拳,很不甘心,原本以為此次押運賑災銀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卻不曾想,竟和此前的一樣,未能真正送到災區這。

“上官宥雖然魯莽,但治軍嚴厲,怎麽讓歹人有機可趁?”蕭天競依然不能理解。

“主子,虎鷹盤查了所有幸存者和陣亡將士,發現有三個士兵不得而終,因而虎鷹斷定,此次的大失利,乃細作所為。”

“原來如此,看來歹人也算是聰明至極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逞強到什麽時候?”

半晌,蕭天競恢複了平靜,命令賀廉說道:“派人全力尋找七弟,我總得對薛公,對雪兒有個交代。”說完這些,蕭天競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七弟,你千萬不能有事,四哥命令你一定要等著我們去救你,你一定要撐著。

薛逸麒從崖山墜落,昏厥過去,崖頂至崖底,有千丈之深,虎鷹暗衛無法,隻能采取繞道之法,摸入崖底,這會還沒能到達這,薛逸麒隻能昏睡在荒野之中,聽天由命。

“小姐,小姐,你在哪呀?”樹林中,一陣一陣的聲音響起,不用說,這是在尋人了,也不知尋的是何許人,這滿山的人都要把叢林踏遍了。

“管家,沒有尋到小姐。”

那個被喚作管家的人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繼續找,找不著如何向夫人交代,我們就都別想回去了。”

“是!”

灌木叢中,兩個男子摸樣的年輕人在那私語。

一個滿臉焦慮的男子壓低著聲音說著:“小姐,你看夫人派了那麽多人來,連管家都出動了,我看我們是走不了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那個被喚作小姐的人,理也沒理身旁的人,隻作了個安靜的手勢,“小玉,跟我來。”

她拉著小玉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邊跑邊小聲的說著:“好不容易出了家門,哪能那麽容易就被帶回去呀。還沒有被他們找到,我們就還有希望,這林子這麽大,隨便一處都是棲身之處,他們們不會這麽快就找到我們的。”

“可是小姐,這林子這麽大,他們不走,我們也出不去呀,天黑了可怎麽辦呀,林子裏可是有很多野獸的。”

她轉身,小玉那張臉上已是寫滿了害怕之意,經她這麽一說,易蕭蕭也由衷升起了一股恐懼。隻是她還不願意就這麽妥協,“沒事的,他們可能一下子就走了呀。你跟著我,不用怕。”

兩個女扮男裝的女子,本想偷偷出門遊玩一番,卻不料剛走就被發現,跑到這荒涼的樹林中來,可不就是運氣不好。

她們兩個小心翼翼的在叢林中亂穿,跑了一陣,卻見前頭之路已被崖壁擋住了,這可如何是好,易蕭蕭果斷的拉著小玉沿著衙邊走去,忽然,小玉好似看到了不遠處的叢林中,有個東西躺在那。

她拉了拉小姐的胳膊,聲音都顫抖了,“小姐,你看,那是什麽呀?”

易蕭蕭往小玉所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真的有一團東西在那,會是什麽呢?難道會是正在休息的野獸,可是又不像。

易蕭蕭把小玉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拿開,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越往前去,就越覺得奇怪,朦朧中好似一個人躺在那,易蕭蕭加快腳步,越來越確定那是人沒錯,隻是這兒怎麽還會有人呢?

雪兒見那人俯趴在地上,一隻手還抓著一把劍,身上盡是血跡,易蕭蕭想,估計是不慎跌入崖下的,易蕭蕭見那人的裝扮,應該是個年輕人,衣著鮮豔,不似普通人家的人。難不成是哪個有名的俠客。

易蕭蕭走到他身邊,狀著膽子將他翻過身來,見這人雖麵無血色,還被樹枝劃出了一個口子,但是難掩他的英俊之色。易蕭蕭用手輕輕往他們鼻間探去,驚喜的發現竟還有微弱的呼吸。

易蕭蕭開心的叫道:“小玉小玉,他還沒死,快來幫忙。”

小玉愣了一下,趕忙跑過去,幫著小姐扶起了他,“小姐,現在怎麽辦?”

易蕭蕭想了想,現在隻能讓他們發現自己了,這樣才能把他弄出樹林,易蕭蕭想,看來這次是注定出不了門了,“小玉,你去把他們叫來吧,救人要緊。”

“哦哦,小姐,我這就去。”

不一會功夫,小玉就帶著李管家他們來了,易蕭蕭吩咐道:“管家,把他抬回去治傷,我和你們回去。”

管家喜出望外,看來是這個不明身份的人救了自己,一切等回去再說吧,夫人還在呢。

他命人抬走了薛逸麒,做了請的姿勢,“小姐,我們回去吧,夫人該當心了。”

易蕭蕭歎了口氣,“走吧走吧。”

易瀟瀟不知道,她救了一個人,卻尋得了一段緣,果然這世間一切皆有因果,冥冥之中,注定要做些什麽,也注定了坐不了什麽。

易瀟瀟出逃不成,心裏正想著要如何向母親交代,走了好久,終於還是到家了。

易瀟瀟命人小心的將傷者抬至客房,讓人找來醫生。她自己有些著急,深怕那個人熬不過去,還好的是,他雖身負重傷,但是還不至於回天乏術,隻不過傷的嚴重,需要靜養。

易瀟瀟命人好好照顧他,自己心有不安的去找母親請罪去了。

她來到母親的寢室外,李錦希的丫鬟娟兒趕忙去稟明夫人。

不一會後,李錦希就讓她進去了。

她小心的問候了聲,“娘。我回來了。”

李錦希沒有回頭看她,“回來啦,不鬧了。”

“嗯,娘,瀟兒不鬧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娘也要休息了。”

李錦希如此淡定,易瀟瀟有些懵了,管家不可能沒有把她待人回來的事情告訴她呀。

“娘,我還有事呢?”

“哦,還有事啊,說吧。”

“娘,我今天,我今天帶了個人回來。”易瀟瀟未見李錦希接話,以為她生氣了,忙解釋著,“娘,他傷得很重,所以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嗯,知道了,讓他先養著吧。”

“哦,那瀟兒先走了。”

易瀟瀟剛走,李錦希就對鵑兒說道,“你去告訴管家,讓他多注意下那個人,一有情況,立刻寶來於我。”

“是,夫人。”

易瀟瀟得到娘親得允許,自然開心的不得了,一路蹦著回到自己寢室,見丫鬟小玉正跪在門前,她忙上去扶起她,“小玉,怎麽回事啊?誰讓你跪的呀?”

小玉不肯起來,“小姐,夫人吩咐的,不能違抗的。”

易瀟瀟不樂意了,“娘怎麽這樣啊,要罰也要罰我啊,跟你又沒關係,你起來起來,我去跟她說。”

小玉拉著正要走的易瀟瀟,“小姐,不能去的餓,小玉跪一下就好了,不疼,如果小姐去求夫人,夫人如果生氣了,那豈不是更糟糕嗎?小姐,你要想想那位受傷的人,萬一夫人一生氣,把他趕走了,那可就不好了。”

易瀟瀟想了想,也是,是自己剛才太激動了,“那好吧,也隻能這樣了。”

她湊過去抱了抱小玉,“你太好了。”

小玉見小姐又沒正經了,“小姐小姐,別這樣,夫人看了又不高興了。”

“哦,晚上再說,嗬嗬嗬。”

果然是主仆同心,易瀟瀟滿意得不得了,自己教育出來的人,果然是不同凡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