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愁容滿麵惹人惑,情意相通共水係

一波未平一波起,讓人如何來應對。人心豈是鐵石鑄,自然難掩心中情。

鬱悶歸去自反省,哪知始終難放下。何不輕鬆來玩樂,暫忘憂愁係水間。

雪兒回答房裏,呆呆的坐在床沿。連明月推門而入時,她都沒發覺。明月想,完了完了,難不成小姐也來真的了,這可不好吧。

她走過去,用手在雪兒的眼前晃了晃,沒動靜,於是喚道:“小姐,小姐……”

雪兒反應過來,卻是依然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細細的問道:“明月,怎麽辦,雲兒可是我的朋友呢?她要是知道了,那可就完了。”

明月見自己那神經無比大條的主人終於有了點動靜,也歎氣道:“哎,真是很難辦呢?”

雪兒忽的抓起明月的手,“要不,我以後再也不見他們了,我們回去吧,回山莊。”

明月想,完了完了,她聰明無比的小主人傻了,“小姐,你是不可能回去的,再說,如果你回去了或者再不見他們了,雲兒小姐才更會發覺不對勁的。”

雪兒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隻是她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明月忽然想捉弄下雪兒,“小姐,要不,咱們讓文公子幫忙想個辦法?”

雪兒怒了,“什麽,你找死啊,讓他知道,我還能出去見人嗎?”

明月嘟了嘟嘴,心想,我隻是這麽一說,你就激動成這樣了,至於嗎。她慧眼一睜,難道她猜得沒錯,她喜歡文公子。

明月來了勁,“小姐,你看,人家霍公子也挺好的,要不你就和他好了吧。”

雪兒火冒三丈,這家夥,這會還在說風涼話,“說什麽呢,人間可是雲兒的未婚夫。”

明月故作不解,“這有什麽關係,如果小姐也喜歡霍公子的話,我想雲兒小姐也不會介意和你一起嫁進霍府的。”

“你還說,你還說。”雪兒已經恨不得把明月給攆出去了。

“小姐,你真不喜歡霍公子啊。”

“廢話。”

“那你喜歡誰啊,文公子嗎?”

雪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丫頭片子,隻會胡說,在胡說晚上我不讓你睡地板。”

明月趕忙求饒,“哎呀,小姐,不敢了。”

雪兒鬱悶的坐了下來,怎麽辦呢,得趕緊解決了才對。

雪兒想,還是想不要想了,也許霍振元隻是一時衝動,作為名門公子,一定知道分寸的。

蕭天競本從雪兒的房門經過,碰巧聽到了些,聽其提起自己,不自覺的就放下了腳步,身體裏的某個部位脫離了軌道,有些期待,卻沒了下文。

雪兒走出房門,正巧碰上蕭天競,“四哥。”

她將頭低著,以為蕭天競又是來教訓她的,做出受教的準備。蕭天競卻是在想,你不開心是因為他嗎?

蕭天競應了聲,“嗯。有心事?”

雪兒抬起頭,半晌不說話,原來不是來教訓我的呀。

“有事別悶在心裏,不如彈彈琴發泄下吧。”

雪兒笑了,“好主意,四哥,走。”

蕭天競忽然改變了主意,“你不是有個寶貝嗎,今天不彈琴了,四哥帶你去個好地方。”

雪兒開心了下,“去哪裏?”

蕭天競把手放在唇邊,“噓,別讓他們發現,我們偷偷走。”

“好。”雪兒掩口直笑,溜回房中,拿起自己的笛子,跟蕭天競溜去玩了。

蕭天競帶著雪兒騎馬來到漢江的一處之中,這裏水流湍急,船隻不能行使,水產不豐富,故而人煙稀少。蕭天競也是在在一次夜行中無意發現此處的。

雪兒麵對著浩瀚的江水,所有的陰霾都隨風而逝。

“四哥,這麽好的地方,你怎麽發現的?”

“四哥昨晚做了個夢,有人告訴我的。”

雪兒自然不信,“竟說瞎話,不過,這真是個好地方呢?”

雪兒飛奔到江邊,挽起褲腳,任冰徹的江水將那陣陣的涼意清洗自己那複雜的情緒。

蕭天競怕雪兒著涼,“喂,你給我悠著點,別著涼了,到時候生病了,我們可沒空照顧你的。”

雪兒頭也沒回,“放心吧,文公子,小女子我身體健康的很,我可不是嬌小姐,不會拖累你這尊大神的。”

“哦,是嗎?那是誰吃壞了肚子,搞得我們人仰馬翻的?”

那次的事情,糗死了,他竟然還敢說,雪兒奔過去,作勢要打,“文子隆,你沒事就別亂說話。”蕭天競笑的很開心,任雪兒追著他在沙灘上跑。

突然聽著雪兒大喊一聲,“啊!四哥,我腳流血了”

蕭天競停下腳步,回頭就見雪兒蹲在在沙灘上,趕忙跑過去,“怎麽了,怎麽了,叫你小心點的嗎?怎麽流血了?”

待他走近,雪兒就抓住他猛打,“讓你亂說話,我打你。”

兩個人倒在一團,笑得很開心。

玩得累了,他們坐在沙灘上,各自拿起自己的寶貝,吹出優美的旋律,伴著嘩嘩的流水聲,更加優美。

日慢慢落下,奔波了一天,又嬉戲了好久,雪兒覺得有些疲憊,靠著蕭天競,慢慢進入了夢鄉。

蕭天競看著雪兒的側臉,夕陽的餘暉照在她的臉上,更添一股嫵媚。

他貪婪的看著這道美麗的風景,自言自語般對著雪兒說道:“好美啊。”

看了良久,雪兒忽然動了動,眼睛似要睜開。蕭天競迅速轉開頭,怕被她撞見自己在偷看她。卻隻見她猶在夢中,卻哪知道這短短時間裏他人心內如波濤般的心情。

蕭天競回過神來,強迫自己從剛才的失神中走出來。他告訴自己,蕭天競,你是皇帝,如今淩陽局勢堪憂,你已出門近二十日,文武百官可都在等著自己回去呢?淩陽之事,再不解決,後院就要著火了,再不可胡思亂想亂了分寸。

“雪兒,你很喜歡這吧,看你睡得多甜,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自由,是外麵的大好春光,高處不勝寒,我自己經曆過了,我不會自私的讓你和我一樣,一輩子將自己關在那個窄小的空間裏,我要你永遠都這麽開心。就讓我一直做你的兄長,吵吵嘴,逗你開心,如此,四哥就知足了。”淡淡的語氣,如同心聲,夢中的人,豈能聽見。

霍振元在回府的途中,神色無比嚴肅,他在想,接下來該怎麽辦,他和雲兒已有婚約,倘若他認定了雪兒,就沒有理由還要和雲兒繼續維持這段婚姻的理由了。

隻是他和雲兒之間的婚事,哪能說解就解,霍振元忽然無比後悔,為什麽要和雲兒訂立婚約。為什麽不早點遇到雪兒,遇到她,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那麽渴望找一個自己愛的人相守一生。

他快馬疾行,想讓迎麵而來的疾風來衝淡此刻縈繞在腦海裏的煩惱。為什麽這一切對他那麽不公平,他已經沒有選擇人生的權利了,現在連選擇伴侶的權利也沒有了。忽然間,他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失敗,是那麽的與這個世界不相容。

一路急行來到霍府,麵對仆人的詢問,他隻是淡淡的回應。徑直來到書房,對著母親的畫像,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還記得小時候,他問母親,“娘,你愛堂兒嗎?”

每次母親都會撫摸著他的腦袋,“我的傻兒子,娘不愛你愛誰呢?”

記得小時候不懂事,還問母親:“娘,那您喜歡爹嗎?堂兒不喜歡爹,他老是讓我讀書練武。”

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母親過了很久才和他說:“堂兒,以後你一定要找一個像愛娘一樣愛她的女孩當娘的兒媳婦好不好?”

雖然那時的他不理解,但是他還是很乖的說道:“好,堂兒聽母親的。”

自從母親離開後,再也沒人告訴他這些了,父親隻會讓他一步一步往上走,以至於多年來,他早已經麻木了,連拿自己的婚姻當籌碼時,他也毫無意見。是什麽讓他變成了這樣,名利嗎?還是自己的心。

他想了許多想了很久,卻始終下不了決定。

“少爺,老爺回來了,要見你。”

霍振元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來,“知道了,我馬上就去。”他理了理著裝,走出書房。

一路上,霍振元都在想,父親這時候回來,為的是什麽呢?商盟大會還有些時候,按照常理,他應該過陣子回來才對的呀。

想著想著,霍振元就來到了正廳。見父親坐在他專屬的太師椅上,邊上還坐著一個人,霍振元不認識。

他走上前去,“父親,您找孩兒有什麽事情嗎?”

霍剛示意霍振元不必多禮,“堂兒,這位是父親剛結識的朋友,冷易。”

“冷兄,震堂有理了。”

那位冷易果然很冷,什麽話夜沒說,隻是點頭示意。

霍剛看著霍振元,說道:“堂兒,冷少俠不是外人,今日為父有要事與你相商。”

霍剛稍稍停頓了下,“這次商盟大會,除了原本計劃之事外,為父還欲讓出盟主之位,讓你繼承。”

“父親,萬萬不可,孩兒擔當不起。”

霍剛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早就想好說辭了。況且,他自己也已經有了計劃,無論如何,也不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