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俊顏】

這是荊風自醒來後,荊離第一次這麽關心他,一時間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的望著荊離,她一身的黑衣,顯的飄逸輕柔,荊風從未見過她這樣裝扮,這樣的她似乎與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到底是哪兒不同,他也無法說出來。

“你怎麽了?身子還不舒服嗎?”望著他那傻怔怔的樣子,荊離的心有絲愧疚,她心知荊風不是軒,可是在自已的潛意識當中,仍然把兩個不相幹的人當成了一個人,荊風是無辜的,她知道,可是她就是控製不了自已。

荊風自小跟著曾經的太子,她暗地裏已經打聽過了,所以新婚之夜所發生在他們兩個身上的混亂,定是另有隱情,但是眼見著荊風如此呆滯,怕是無法尋到答案了。

歎息了一聲,荊離背過身準備去禦案邊在去看看奏折,可這時荊風才似乎是恍然大悟那般,低頭沉聲應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無大礙,謝皇上關心。”

奴才?回過了頭,望著荊風那謙卑的樣子,讓荊離的心有一絲絲疼痛,她知道荊風和原來的太子相交甚深,可現在這樣子,定是自已這幾天對他的話說的太重了,以致於他變的如此小心吧?

“對不起,這幾天母皇突然離世,朕……朕心中難過,對你苛責太過,朕不是針對你,你別往心中去。”有錯認錯,向來就是荊離的優點,何況是她此時良心發現的時刻。

可她的這一舉動,卻嚇到了荊風,他立刻跪在了地上,沉聲道:“奴才惶恐,奴才不敢!”

荊風低著頭,堅毅俊俏的臉龐垂著,讓荊離看不著真正的表情,但是他這樣的舉動,卻已將兩人拉的更遠,荊離也知道,一時半刻定也不能彌補自已曾經說過的重話,轉過身坐在了禦案邊,輕聲道:“你不怪朕,朕的心中也好過了許多,和朕說說朕的新婚之夜,都發生了什麽吧!”

荊離的話音剛落,荊風的頭垂的更低了,思及那夜他的臉上竟染上了一層紅雲,荊離鮮少看到男人的羞怯之意,竟覺心中一動。

“這個是你的吧?”從懷中掏出了那個色彩斑斕的奇玉,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荊風的麵前,伸出玉手遞到了他的眼前,荊風抬起頭,彩月奇玉的散著的光芒照的他格外的迷人,而他也因全數憶起荊離那夜魅誘的模樣,她離他如此近,近的讓他連呼吸都顫著聲。

那樣的纏綿悱惻,那夜的溫柔呢喃,那夜的交頸相擁,那夜的……種種種種,他如何能忘?又如何能說?緊閉著嘴唇,荊風一語不發,既不接口答話,也不伸手接玉。

他這奇怪且別扭的舉動,又將原本已然平靜的荊離給惹的不耐起來,她的眸光一沉,聲音越發的冷了道:“朕是相信你的為人,才會問你那晚之事,你就不打算說說嗎?”

“奴才罪該萬死!”

“好,好!”荊離怒極無語,反手將彩月奇玉丟在了荊風的身上,轉身而去,臨行之時還不忘冷聲道:“朕想要知道的事情,沒人可以隱瞞的了朕。”

“皇上……”一聲輕喚逸出了荊風的喉間,他卻又猛的住了口,他喚她為何?那夜的事情他不能解釋,他又喚她為何呢?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子,彎下身,將彩月奇緊緊的握在了手中,半晌無語。

荊離心中悶極,她不知道為何,在這整個的後宮之中,荊風決對有著讓她失控的力量,她不應該對他有著太多的情緒,他隻是一個陌生人,而自已要謀劃自已的未來,自已的江山,對軒的感情總是讓自已失控,她恨這樣的自已。極恨……

“軒!”想到那個令自已肝腸寸斷的人,她的心又一次痛的無法自製,抬手一拳打在了假山上,手上的疼痛緩解了心中的痛,可是很快她的手卻又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包裹著了。

猛的一回身,不知何時尹昭宇站在了自已的身後,正滿目心疼的望著她,見她驀然的轉身,尹昭宇才慌忙的鬆開了手,退後一步小聲道:“皇上節哀,先皇定不想看你這個樣子。”

“朕沒事!”背過身,斂下了眼神,也收了淩亂的心,荊離又變的冷然,淡淡的道:“皇後,夜深露重,怎麽不就寢呢?”

“臣夫……特來謝皇上大恩。”曲膝跪在了地上,尹昭宇一臉的真誠,荊離轉過了身,淡然一笑,彎身扶起他道:“你與朕夫妻一場,你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朕想要做的事情,隻要是對國家好,對萬民好,朕都依你。”

“皇上!”暖流在心中緩緩的流淌,尹昭宇說不出的感激,荊離又笑笑道:“好了,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一點不好,動不動就跪,這若讓下人看了去,定以為是朕欺負你了。”

“皇上是一個好人,才不會欺負臣夫!”初嚐愛戀的尹昭宇,幸福的滋味溢滿了整個身軀,他含笑的起身,心裏也輕鬆多了,竟與荊離開起了玩笑。

見他這樣,荊離的心中也暗自鬆了口氣,挽起他的手道:“朕這幾日當真是累壞了,看來東宮才是朕此時最想去的福地啊。”

她的話剛一落音,尹昭宇的臉的立刻如煮熟的蝦子那般,這讓荊離的心情突的變好,哈哈一笑,牽著他的手並肩離去,一路走去,羨壞了那些個男奴們,自宮中傳出的皇後獨寵的消息,越發的瘋狂了起來。

這幾日,荊離也時常偶爾的會想起那新婚之夜的種種,她也曾刻意的去尋那晚所見的荒涼之地,可是不知為何,幾乎這個皇宮被她逛遍了,卻並沒有發現她想要尋找的地方,而且國政當前,尹秀珍的眼睛又盯的緊,荊離暫且隻能作罷。

半月來,她一直在暗中的熟悉大荊的國製和民情,並暗自心驚與先祖創立皇朝時的雄心,同為女人,荊離自知自已並沒有這麽多的豪情壯誌,而最掀動她內心話語的詞竟是一句:“大女兒自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