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諾蘭德血色綺夢 （1994） 倫敦

“什麽，查到了，現在就去。”男子掛下電話，十指相抵，“窗簾後有什麽有趣的東西嗎？”男子端起茶杯，湖藍色的眼眸飄過一絲不屑。“公爵先生，您似乎有什麽是事瞞了首相大人。”窗簾後閃出人影，踱至桌邊。“噢，是嗎？那也輪不到你這種人來問我，儈子手。”那人眼底劃過慍怒，“艾薩克*斯托克，現在不是中世紀了，你不過和我一樣，追捕藍宏的人已經到了，我勸你痛快說出來，不然，”手槍上膛的聲音響起，“隻要我扣動扳機，一切，都結束了。”艾薩克微微一笑，“你認為，我怕死嗎？一個提前知道自己死期的人和一個不知道自己今天就要死的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別，你知道，我不會反抗，因為這會給首相一個非難女王的機會，同時，我也不會說出秘密，這樣首相也無法說女王有所隱瞞，這就是我要的結果。”那人瞪大眼睛，無法相信一個快要死的人能夠如此的縝密與淡定，“怎麽樣，先生，死對我來說，隻是華麗的休息，求之不得。”沉悶的槍聲響起，公爵的胸口開出血色薔薇，嘴角滑出一絲猩紅，滴落在地毯上，警鈴響起，那人收起槍，笑了笑，突然，錐心的疼痛刺進膝蓋，那人驟然跪地，門口站著一個孩童，一樣的金發，湖藍色的雙眸，隻不過，那是一雙比艾薩克還冷漠的眼睛，“你，你是誰？”“死人不需要知道，是誰派你來的？”一聲槍響，胳膊也湧出鮮血，詭異的氣氛籠罩著書房，沾滿鮮血的幼稚臉龐麵對生命的冷漠讓那人震驚，“說嗎？”槍口直指那人腦袋，“首相。”孩童笑得猙獰“啊，是這樣。”“砰！”破碎的頭顱低下，孩童輕語：“忘了告訴你，我是諾蘭，諾蘭*斯托克公爵。”孩童快速扔掉手槍，用一把椅子敲暈自己，當守衛與仆人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幅血色畫麵，公爵倒在沙發上，希臘式的側影被月光照出朦朧的美，微笑，顯得寧靜高貴，桌邊，是刺客血肉模糊的屍體，而窗邊是諾蘭纖弱的身體，仆人抱起諾蘭：“少爺，還有呼吸，少爺！”諾蘭慢慢睜開眼，湖藍色的眼眸那麽純淨與憂傷，輕輕滑落一滴淚：“父親，死了吧！”

女王的宮殿，珠光斑駁，“諾蘭，這是怎麽回事？”“不知道，我被打暈了。”孩童靜靜地說道，眸裏是純淨與坦然，女王看不出絲毫破綻，“你身上怎麽會有那麽多血？”“不知道。”“那麽，那人是艾薩克殺的嗎？”“不知道。”女王忽然站了起來，“那你知道什麽？”孩童淡淡地道：“陛下，您在懷疑我，懷疑一個隻有九歲的孩子。”女王坐下：“我沒有什麽可懷疑你的，諾蘭，隻不過，我要告訴你，你要繼承你父親的名譽，財產，地位，包括命運。三克拉爵士的，黑晶貴族。”孩童微微一笑，單膝跪下，“永遠，向陛下盡忠。”

隻不過，是一場華麗的血色綺夢罷了，又有什麽，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