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如果他娶了若希
067 如果他娶了若希
醫務室裏,藍若梅捂著胃,臉色有一分的蒼白。
譚筱琴盡著醫生的本份,細細地詢問了一番後,並沒有替她開止痛藥,隻是讓她回房裏好好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了。她的胃忽然間會痛,是因為飯後她就急劇奔跑引起的,隻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疼痛就會減輕。
“天美,扶若梅回房裏好好休息。”譚筱琴一邊用溫水洗了洗手,一邊吩咐邱天美。
“嗯。”
邱天美應著,便把藍若梅扶了起來離開了醫務室。其他戰士都關心地走過來詢問了一下,知道藍若梅並沒有什麽大事情才放下心來。又看到譚筱琴和邱天美雖然視藍若梅為情敵,可並沒有因為是情敵而對藍若梅漠不關心,依舊盡著白衣天使的使命,大家對這兩個新來的女同誌也就更加有好感了。
藍若梅在邱天美的扶持下回到了宿舍大樓,上了樓,回到霍東禹的單人宿舍裏。
“休息一下就沒事的了。”邱天美把藍若梅扶到了床上坐下,又扶她躺下,替她蓋上被子,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便離開了。
等到房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藍若梅忍不住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胃,自己在責備著自己:“都是你,那個時候痛什麽呀。”她的體質在兩個情敵麵前本來就顯弱了,偏偏胃又不聽話起來,害她又不能和霍東禹一起去散步了。
外麵是風大雪大的,可是能和霍東禹在一起,她就覺得是晴天,心裏就會暖暖的。
現在她躺在床上休息,譚筱琴和邱天美會不會跑去追霍東禹了?
越想,藍若梅的心就越焦急。自己千裏迢迢,不顧一切地追著霍東禹跑到這裏來,要是到了最後,反倒被他人搶走了,她會哭死的。
越是焦急,她的胃反倒越來越疼了,她的臉色再白了一分。
“霍東禹,你要是敢和她們在一起試試看,我保證對你霸王硬上弓,讓你變成我的,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藍若希嘀咕著,語氣是相當的霸道,讓站在門外的那道挺拔的身影有幾分的錯愕,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吧。
錯愕過後,冷唇倒是牽出了一抹玩味的淡笑來。
“該死的胃,痛死我了,死冰山,大冰山,看到我的胃痛了也不回來看看嗎?大冰山,死冰山,一點也不關心我……”藍若梅自言自語的話還在不停地響起。
霍東禹站在房外,把她的嘀咕隻字不漏地聽進了耳裏,眉眼間的峻冷漸漸地斂起了幾分,換上了溫和。
曾經,他也把他對她的關心完完整整地表現出來的。
可在她忽然間就成了大哥的女朋友後,他就不再表現出關心來。
因為他知道大哥對她的關心比他更濃。
大哥?
一想到霍東銘,他就想起了剛才母親氣憤的話。
臉上的溫和又慢慢地斂了起來。
他一直站在房前,不推門進去,也沒有轉身離開。靜靜地聽著藍若梅在房裏自言自語,直到房裏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他才推開了房門走進去。
藍若梅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因為身體暖和了,不知不覺間,她就睡著了。
房內因為她的睡著了而顯得很安靜,隻聽到窗外寒風呼嘯,如同鬼哭狼嚎。那台暖氣機,是藍若梅來了之後,霍東禹偷偷買回來的。雖然不算很大,不能和他們家裏的暖氣相比,可也還有點用處,至少這間單人宿舍裏不像外麵那般的冷。蓋著棉被的她,也就感覺更加暖和了。
在床沿上坐下,霍東禹看著那張刻入自己心湖的俏麗圓臉,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厚實的大掌,輕輕地落在那張圓臉上,他不敢撫摸,怕驚醒藍若梅。因為譚筱琴和邱天美的到來,她可能睡不好吧,眼底有了黑眼圈,提醒她,那是他害的。因為譚筱琴和邱天美是他向領導請求調來的。
明明,他就是想借著那兩個人把她氣走,可看到她真的在意了,擔心了,他的心反倒刺痛起來。這個世間上,沒有人願意傷害自己最愛的女人。
觸了一下那張圓臉,他的手便落到了那頭披散在枕頭上的秀發。她的發絲柔軟至極,撫摸著如同撫摸絲綢一般滑。以前,他沒少看到大哥愛憐地撫她的秀發,每當那時,她總是一臉的嬌羞,然後扯回自己的秀發,不讓大哥撫拂。
他心底發酸,卻隻能別開視線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
她說她愛的人是他,那她為什麽要成為大哥的女朋友?還和大哥訂下了婚期?
當年她和大哥之間到底是怎麽走到了戀人關係上去的?
縮回了撫摸她秀發的大手,霍東禹又眷戀地盯著她嫣紅的唇瓣。她的唇很柔很軟,他知道,可他不曾細細地品嚐過。
此刻……
頭顱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在他快要觸到她的唇瓣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霍營長……對不起,打擾了。”推開門進來的人是譚筱琴,看到霍東禹正想偷吻藍若梅,她秀氣的臉上立即染上了紅暈,不好意思地退出房外,不過並沒有關上房門,隻是背轉過了身。
霍東禹坐正了身子,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表情淡定得什麽事也不曾發生過一樣。他居高臨下地深深地看了藍若梅一眼,略彎下腰替藍若梅扯了扯被子,才轉身向房外走去。走出房間後,他順手再把房門關上了,淡冷地看著譚筱琴,語氣還算和善,問著:“有事嗎?”
譚筱琴轉過身來,站在他的麵前,仰起了臉,她的臉是心字形的,長得很可愛,肌膚白淨,眼睛是雙眼皮,顯得有點大,很明亮,身高將近一百七十公分,曲線玲瓏有致,兩片唇瓣不算特別紅,倒也有幾分誘惑力,腦後紮著一頭馬尾,不像藍若梅那樣披散著及腰的秀發,譚筱琴整個人看上去大方得體而不失秀氣,沒有藍若梅那種天生帶來的貴氣,屬於小家碧玉類型,但她眉眼間有一股英氣,許是軍人出身的原因吧,就是那股英氣讓她添了幾分迷人的氣息,這是藍若梅無法相比的。
“沒,就是想來看看若梅好些了沒有。”譚筱琴的臉還有點兒紅。
“她睡了。”霍東禹應著,越過譚筱琴就走。
“哦。”譚筱琴也跟在他的身後走著。走了幾步後,她忽然停下腳步,看著霍東禹的背影,問著:“霍營長,我們能談談嗎?”
霍東禹停頓了腳步,扭頭看她一眼,看到她正拿那雙大眼睛期盼地看著自己,那神情倒有幾分像藍若梅,便沉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上頂樓吧。”譚筱琴看到他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似乎很開心,唇邊扯出了一抹笑,然後轉身,一甩腦後的馬尾就往頂樓上走去。
霍東禹邁著沉穩的步伐跟著她往頂樓而上。
上了頂樓後,那迎麵撲來的寒風讓譚筱琴縮了縮,隨即勇敢地迎著寒風大雪,隻是把身上厚重的軍大衣拉扯近身,她入藏已經三年了,也習慣了西藏的氣溫。
“外麵風大雪大的,別出去了。”霍東禹並沒有走出去,隻是站在樓梯間,看著曲折的樓梯,沉沉地說著。
聽到他這般說,譚筱琴又折了回來。
眉眼彎彎的,唇邊的笑意有幾分的歡喜,覺得霍東禹這樣說是在體貼她,不舍得讓她受寒。不過她也就笑了一分鍾就斂起了笑容,因為她想起了剛剛自己看到的情景,霍東禹想偷吻藍若梅,他對藍若梅原來是有情的,並不像他們表麵看到的那般冷漠無情。
譚筱琴還在軍區的時候就對霍東禹這個嚴厲冷漠的營長慕名的了,因為軍區領導都想替霍東禹介紹女友,她聽領導們說得多了,就對霍東禹這個人有了慕名之心。她想著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到霍東禹的軍營裏,她一定會征服這個擁有魔鬼稱號的營長的。沒想到她的願望真的實現了,霍東禹竟然破天荒地向軍區領導申請調多一名軍醫到軍營裏,然後領導就挑中了她。
來到這個特殊又重要的軍營裏,霍東禹對她一直都很溫和的,短短數天的時間就讓她的一顆心真正為他沉淪了,雖然理智還在,她也對霍東禹誌在必得了。而剛才那一幕則對她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想談什麽?”霍東禹偏頭看著她,那烏黑的眼珠子就像霍東銘的那般深邃,幽深得如同無底洞。譚筱琴被他這樣看著,臉忍不住又紅了起來,心也跳得如同小兔子在亂撞一般。
“你喜歡藍若梅?”咬了咬牙,譚筱琴開門見山直接問著。
聞言,霍東禹怔了一秒鍾,大概是沒有想到譚筱琴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隨即,他神情淡定地別開了視線,沉沉地應著:“我和若梅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是世交。”
他沒有直接回答譚筱琴的問題,但這樣回答也等於告訴譚筱琴,他和藍若梅關係非淺。
“你們不相配。”譚筱琴眼神暗了暗後,再次直接指出了問題的所在。“你是軍人,她一看就是千金小姐,吃不了部隊裏的苦,就算你離開西藏,往回調,她依舊無法融入你的世界裏。除非你退伍,隻是那樣你願意嗎?”
譚筱琴的話一針見血,可見她的眼神也是相當的銳利,僅幾天時間就把霍東禹和藍若梅之間的問題看得透徹。
霍東禹扭頭看,再定定地看了她一分鍾,然後別開了臉,淡冷地說著:“說吧,你最想說的話。”譚筱琴說的那些問題,他和藍若梅都可以克服的,譚筱琴並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問題不是吃苦的問題,而是藍若梅是他大哥的未婚妻,逃婚跑到這裏來找他的,他和藍若梅要麵對的是霍藍兩家,是他們的父母親人,是整個上流社會。他們可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他們不得不在乎親人們的看法。剛才他就從母親的語氣裏聽出了母親對藍若梅意見很大。
“我對你很有好感。”譚筱琴不愧是軍人出身,不會藏藏捏捏,喜歡就喜歡,敢於表白。不過她還是很聰明地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她沒有直接說愛霍東禹,隻說很有好感,也就是隻要霍東禹願意和她發展,給她一個機會的話,她就可以愛上霍東禹。
“對我有好感的女人多了去。”讓譚筱琴想不到的是霍東禹竟然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來,頓時讓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話也的確是真話,對他有好感的女人真的很多。
“你剛從軍區裏調到這裏來,這裏的生活條件和軍區相比差了很多,我擔心你們不能適應。”霍東禹繼續沉沉地說著,話裏有著的全是對新同誌的關心,不滲入半點兒女之情,也是明確地告訴譚筱琴,他會對她和邱天美那般溫和,完全是出自同誌的關心。
譚筱琴清秀的臉上掠過了一抹黯然,隨即又笑著:“我知道,不過,我不會放棄的。”
霍東禹隻是看她一眼,不再說話。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下樓去了,現在天氣挺冷的,有些戰士們都有點感冒了,我幫他們瞧瞧去。”譚筱琴衝霍東禹甜甜一笑,一點也沒有被拒絕的尷尬,然後便率先向樓下走去了。
霍東禹站在原處,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她。
下了樓後,譚筱琴的臉才垮了下來,霍東禹和藍若梅青梅竹馬的關係重重地打擊了她,剛才她隻不過是好強,不願意在霍東禹麵前表現出傷心來。
仰頭看看頂樓的方向,再看看藍若梅休息的房間,譚筱琴咬了咬下唇,眼裏迸出了一抹堅定,告訴自己,未到最後,絕不認輸。
金麒麟花園鄰壁有一個公寓區,叫做海濱區,那裏全是高級的公寓,整個區的環境也還算清幽,每座大廈前麵都有一個小公共花園,在花園前端有一條人工河流蜿蜒而過,貫穿整個區。每條沿著河流散步遊玩的人挺多的。
因為是公寓區,這裏沒有大富大貴,不像金麒麟花園裏麵那般,隨便一棟別墅的主人就是商場名貴。住在海濱區的人幾乎都是白領階層以及個體商戶,當然了也有一些不是白領也不是個體商戶的住客,那類住客是被某位富豪包養在此的,也就是現在人們最流行叫法的“二奶”。
出入這裏的車輛也大都是幾萬元到幾十萬元的,極少看得到過百萬元的。
A座一樓便是霍家四少爺霍東愷生母江雪的住處。
霍啟明算是大方的了,畢竟有錢,包養二奶,買的不是一套公寓,而是一整層樓。
江雪在海濱區裏算是住得最寬敞的一個住戶了,開的雖然是皇冠,比不上霍家那些主人們的名車,卻遠遠勝過周圍那些住戶了。
雖然是一個小三,還是人盡皆知的,可她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每天依舊開著那輛車在海濱區裏招搖過市,撇開霍啟明的情婦身份來說,她還是東愷廚具公司總經理的母親,她覺得自己有招搖的本錢。
她那住的那層樓外表裝修得是不怎樣,和周圍的大廈相差無異,但室內裝修卻極其豪華,大廳,偏廳,小餐廳,廚房,書房,臥室,陽台,吧台,豪華浴室等等都有,可見她的住處有多麽的寬敞了。
此刻,傍晚時分,她正係著一條圍裙在廚房裏轉動著,做著可口的飯菜。
小餐廳裏,霍啟明坐在那張隻可以坐下六個人的大理石小餐桌前,看著報紙,等著江雪端出飯菜來。
他現在已經不管千尋集團的事務了,每天都空閑得發慌,便經常跑到江雪這裏來坐坐,偶爾也會留在這裏吃飯。
反正海濱區離金麒麟很近,他當初會在這裏替江雪購買公寓就是看中這裏距離近。
在翻看報紙的時候,他偶爾還會看一下廚房裏正為他而忙碌的江雪,小餐廳是連著廚房的,廚房出來就是小餐廳,所以他可看得到江雪的身影。
看到江雪快樂又幸福地替自己張羅著晚餐,他心裏五味雜陳。
他愛章惠蘭也愛江雪,所以不會和章惠蘭離婚娶江雪,哪怕他更愛江雪多一點,可章惠蘭替他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又是霍家的長子嫡孫,他疼愛不說,整個霍家都疼愛霍東銘,再說了霍東銘又有本事,輕輕鬆鬆就撐起了千尋集團,在商界呼風喚雨,比他年輕時更有魄力。有那樣的兒子,他驕傲,他有臉,出入都得到友人的稱讚。為了兒子,為了唯一的女兒,他是死也不會和章惠蘭離婚的。
因此,他又重重地傷了江雪,這麽多年了,江雪一直都跟著他,替他生了霍東愷,卻一直都是沒有名沒有份的,大家知道江雪是他的情婦,表麵上對江雪客客氣氣的,不過是看他霍家財大氣粗,背地裏,那些豪門貴婦沒少給江雪白眼,養情婦在豪門裏是常見的事情,隻不過是明是暗的問題。所以那些貴婦們對於身為情婦的江雪是極其痛恨的。
他知道江雪委屈了,可他也無奈。
要怪,也隻能怪自己。
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妄想魚與熊掌齊兼得。
如今,臨老了,他才忽然後悔,可惜悔之已晚。
在霍家大宅裏,他極力修補和章惠蘭的關係,畢竟現在他們夫妻已經升級了,升為別人的公公婆婆了,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鬧來鬧去吧?
陪著章惠蘭時,他又憐惜江雪,便又會抽空跑到江雪這裏來坐坐,有時候也會過過夜。
或許是時間太長了吧,對於他偶爾會在江雪這裏過夜,章惠蘭也沒有太多精力去生氣了,每天有空就是寄情於打牌,和牌友們罵著當小三的人,算是一種心靈的發泄了。
“啟明,打個電話給我們的兒子吧,我做了很多菜了,讓他回家裏吃。我們一家三口就吃一餐團圓飯吧。”江雪在廚房裏忽然衝霍啟明叫著。
霍東愷平時總是回到霍家大宅裏吃飯,飯後有時候才會回到這裏來,不過大多數時間是他到他自己在其他地方購買的小別墅裏去。
提到兒子,江雪就覺得自己對不起兒子。自己不夠強勢,未能奪得霍家夫人的名份,讓兒子頂了二十八年的私生子名份,哪怕是霍家四少爺,卻不像其他幾位少爺那般受人尊敬。外界的人都說,除了四少爺不用巴結之外,其他四位少爺都要巴結。
因為四少爺粘不得霍家祖業,對那些人沒有幫助呀。
每當聽到這些話,江雪就特別的生氣,怎麽說她的兒子也是商界名貴,身資過億呢,還是白手起家,比起其他四位少爺強多了。母親總是疼愛自己生的兒女,江雪因為霍東愷在外麵的名聲而特別的憎恨章惠蘭和霍東銘母子。
有些人,總會忽視自己的過錯,而一味地記恨他人。
覺得自己的幸福就是被他人奪走的,卻忘記是自己拆散了人家的家庭,奪走了他們人幸福。江雪就是這種人。
她總覺得霍啟明最愛的人是她,當年沒有和章惠蘭離婚完全是因為老太太的反對,以及霍東銘的存在。
老太太算得上她的婆婆,霍啟明事母還算孝順,她不敢說什麽。才會把所有恨都記在霍東銘母子身上。
“估計他已經在家裏吃了吧。”霍啟明看看時間,已經到了霍家吃晚飯的時間了,便應著。
“不會的,他大哥不在家,他一向都不會回那個家裏吃飯。”江雪篤定地說著。
她恨章惠蘭和霍東銘恨得要死的,她的兒子倒是和她唱著反調,特別的敬重霍東銘,隻要霍東銘回家,他就一定會趕回家裏吃飯,隻為等霍東銘偶爾的一句問話。
“似乎也是,他兄弟感情好,是好事。”霍啟明經江雪這樣一說,才想起小兒子的習慣來,卻不曾往深處想,隻想到兩個兒子不相互憎恨就是好事。霍東銘對霍東愷表麵雖然淡淡的,不怎麽和霍東愷說話,實際上對霍東愷也挺關心的,霍東愷創業之初,霍東銘私下曾想幫忙,是霍東愷拒絕了的。
掏出手機來,霍啟明一邊按下霍東愷的電話號碼,一邊對江雪說道:“那我打個電話給東愷吧。”然後就把手機湊到了耳邊。
霍東愷很快就接了電話。
“東愷啊,你媽做了很多好吃的飯菜,你現在在哪裏?有空回家吃飯嗎?你媽說我們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吃飯了,回來吃一次吧。”
霍東愷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半響,才應著:“爸,我在家裏吃過了,你和媽先吃吧,等會兒我過去坐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霍啟明無奈,隻得把霍東愷的話轉達給江雪,江雪有點生氣,好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霍東愷老是把霍家別墅當成家。
那她這裏呢?是旅館還是酒店?來坐坐就走。
另一端的霍東愷,掛斷了父親的電話後,便神色自然地和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聊著天。
“奶奶,大哥和若希也快要回來了吧?”霍東愷狀似不經意地問著老太太。關於霍東銘和藍若希的消息,他都要回到霍家別墅裏才能打探得到,而最新的情況則要從老太太這裏才能獲知。
日子隨著黑白的交替,悄然而逝。
不知不覺間,霍東銘和藍若希的蜜月就要結束了。
隨著蜜月即將結束,霍東愷的心就變得特別的焦灼起來。
他有點迫切想看到霍東銘,將近一個月不見,他想知道大哥是否更俊美了,更矯健了。對藍若希,他更是揪著心想。她本來就俏麗動人,在大哥的滋潤下,是否更加俏麗動人,更有女人的風韻了?
隻要一想到藍若希,他的身體總會有些反應,他知道如果自己想恢複正常,隻愛女人,非藍若希不可。偏偏天意弄人,藍若希成了他的大嫂。
過去,他之所以一直暗戀,不敢表白,是因自己的身份。
藍若希是藍家的二小姐,藍非凡最寶貝的女兒,藍氏財團有藍若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哪怕藍若希並不想繼承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那是鐵板釘上的事兒,除非藍非凡改變,否則那都是藍若希的。以藍氏財團的雄厚來算,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等於擁有了過億的身家。而他呢,霍家的私生子,頂著四少爺的名份,卻事事靠自己,從最低層滾摸打爬,才擁有今天的成就。所以他一直是不敢表白,覺得自己配不起藍若希。
等到他功成名就了,才發現藍若希離他是越來越遠了。直到她忽然成了自己的大嫂,嫁給了他最愛的大哥。
有時候,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嗯,還有七天才能回來,現在他們在瑞士了,最後一站,到時候就在瑞士坐機回來。”老太太溫和地答著,眼眸看著霍東愷那張和霍東銘特別相像的臉,關心地問著:“剛才誰打電話給你?是你媽嗎?她讓你去她那裏吃飯?”
“嗯。”霍東愷嗯了一聲,沒有告訴老太太是霍啟明的電話。
“東愷,你也二十八了吧。”老太太盯著他,忽然問著。
“是,我和三哥,五弟都是同年的。”霍東愷深邃的眼眸掠過了防備,老太太對他一直不鹹不淡,但還算在意,現在大哥結了婚,老太太該不會想催他結婚吧?
一想到結婚兩個字,霍東愷的心就沉入了萬丈深淵。
“可有自已喜歡的人?”老太太接著問。
霍東愷便笑著:“奶奶,你是想逼婚嗎?東愷頭上還有兩位哥哥呢,奶奶先催兩位哥哥吧。”
“誰規定結婚一定要按先後,又不是古代了。隻要你有喜歡的女孩子,想著相伴終生的,就可以結婚。你是最獨立自主的了,你的婚姻大事,你肯定也能像你大哥那樣自己決定,我們隻要你幸福就好。隻不過奶奶希望你將來結婚後,要忠於妻子,要是不喜歡就不要娶,別像……”老太太連忙停止說下去,差點兒就說到了江雪的身上去了。
霍東愷在霍家雖然總是沉默不語的,其實心裏非常在意江雪不能入住霍家,成為霍家的女主人。
霍東愷眼神果真黯了黯,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逝,隨即便繼續笑著:“奶奶,如果有一天我真結婚了,我一定會娶我最愛的女人,既然是我最愛的女人,娶了她,我就會寵她一生一世。”
“嗯,你和你大哥最為相似,性格也有幾分相像,你大哥對若希可是寵得要命,嗬嗬,看著小倆口總算在一起了,我這顆心也算是放下了。”老太太一說到藍若希,就是滿臉都是笑,對若希的喜愛不言而溢。
如果他娶了若希,他也會寵她上天的。
如果他娶了若希……
霍東愷在心裏黯然地想著。
“再過七天,東銘和若希就要回來了,不知道若希的肚子爭不爭氣。”老太太自顧自地沉浸在快樂之中,沒有留意到霍東愷的心裏變化。
現在她最想的就是抱曾孫。
她年紀太大了,哪怕生活條件非常的優渥,但人是敵不過天命的。說不定哪一天,她兩眼一閉,兩腿一伸就去了。
聞言,霍東愷的手忽然握成了拳頭。
度蜜月,沒有任何公事可以打擾到大哥,大哥尋著機會就和若希恩愛的話,若希是不是就會……
心,刺痛,刺痛的,也酸酸的。
這一次,他很明白自己在吃著大哥的醋。
後來老太太還在說著什麽,霍東愷都沒有聽進去了。
再後來,他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霍家別墅,在離開霍家別墅的時候,剛好遇著回家的霍東燕,霍東燕高傲得像個孔雀,甩給他冷冷的哼聲後,就進屋裏去了。出了霍家,他也沒有去母親的公寓,隻是開著車,漫無目的地滿大街蕩著。
不知不覺中,他的車又開到了藍月亮酒吧門前停了下來。
坐在車內,他冷冷地看著藍月亮酒吧。
在黑色的天底下,藍月亮酒吧的招牌閃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特別的耀眼,又特別的讓人沉醉,僅看外表就讓人很想進去一探究竟。
門前已經停了不少車輛,各種牌子的車都有,有點像車展。
酒吧門口站著兩名穿著侍者禮服的俊美男子,年紀都是二十三四歲左右,身材矯健,算是藍月亮酒吧的迎賓了。
他們俊美的臉上掛著職業式的微笑,對誰都露出一樣的笑容,因為他們生得俊美,倒讓很多來這裏消遣喝酒的女客們癡迷不已。很多千金貴婦們選擇來這裏輕鬆,大都是衝著這裏麵的服務員大都是年輕俊美的男人。
藍月份亮酒吧的老板之一穀揚,很聰明,知道貴婦人的錢更好賺。女人要是癡戀某個男人,一擲千金,擲得比男人還要大方。
當然了,女服務員也是必不可少的,畢竟男客人也很多。那些女服務員不算特別的靚麗,但很有內涵,身高幾乎都一樣,對人彬彬有禮,能讓所有客人無從挑剔。
坐了好一會兒,霍東愷還是打開了車門,向酒吧裏走進去。
心裏的痛,心底的酸意,此刻需要靠著酒精來麻醉一下。
再過七天,他最愛的兩個人就要從國外回來了。
然後,他天天都能見到他們了。
那樣的日子對他來說,既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折磨。
弟弟愛著哥哥,小叔子愛著嫂子……
光是用想的,就知道他此刻有多麽的痛苦矛盾了。
進了酒吧,他依舊挑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
招來服務員,讓他們替他拿了幾瓶酒來,他獨自喝著。
“東愷哥。”
耳裏忽然傳來了一道極其溫柔的叫聲,很耳熟。
“東愷哥,真巧,在這裏遇到了你。”蘇紅穿著一襲黑色的秋裙,像一朵黑色的玫瑰,性感而神秘,她在霍東愷的對麵坐下,一副好巧的樣子。
霍東愷看都不看她,隻顧著喝自己的酒。
“東愷哥,自己一個人喝酒多悶呀,不如,我陪你喝吧。我心裏也非常不好受,這幾天都煩得要死,才會自己跑到酒吧裏。酒,還真是個好東西。”她自顧自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輕呷著,媚眼帶著傷心不時瞄著霍東愷。“隻有醉了,我才能忘記東銘哥。”
霍東愷依舊不理她。在她倒了一杯酒後,他端著自己的酒杯,拿起那瓶她沒有碰過的酒,那瓶她倒了一杯酒的,他不要了,轉身,他坐到了旁邊的一張桌子去了,擺明就是不想和她坐在一起。
蘇紅的臉黑了下來,很黑很黑。
霍東銘不曾正眼看過她,那是霍東銘有狂傲的資本,他霍東愷有什麽狂傲的資本,真以為自己就是霍家的四少爺了?不過就是仰人鼻息生活的一個私生子,給她擺什麽譜?她比他還要好,至少她是高幹子弟。
媚眼閃過了一抹狠厲,哪怕是一閃而過,也讓她的美添了幾分陰森。
蘇紅沒有再坐到霍東愷的那張桌子上去,也自顧自地喝著酒,隻不過不時拿眼看著霍東愷,像霍東愷這般喝酒法,他總會醉的,隻要他醉了,她就可以和他製造出酒後亂性,然後就能以霍東愷女人的身份重新出入霍家。
隻不過,她心裏也很好奇,霍東愷一向沉穩,怎麽會跑到酒吧裏喝悶酒?
“四少,怎麽又是一個人喝著悶酒。”穀揚忽然走了過來,在霍東愷的身邊坐下。
“你的酒吧開著門做生意,難道不允許我一個人進來喝喝酒嗎?誰說一個人喝著酒就是悶酒了?我酒癮來了,來你這裏坐坐。”霍東愷睨了穀揚一眼,淡冷地應著。
穀揚笑著,身子挪了挪,剛好擋住了蘇紅看霍東愷的視線。
“四少,我後麵那個女人肖想你,你可別喝醉了嗬。”穀揚是酒吧的老板之一,早就練做了一雙火眼金晴,來這裏喝酒的人,有什麽心事,有什麽企圖,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隻不過是他不想理而已,正如霍東愷所說的那樣,他是開門做生意的,並不是管閑事的。
他對霍東愷有幾分的好感,兩個人算得上是朋友,他才好心地提醒霍東愷。哪怕霍東愷隻是私生子身份,但霍家四少爺的身份也是鐵打一般的事實,不少女人都想嫁入霍家去當個名門貴夫人,他是不想霍東愷被人強行賴上。
霍東愷抿唇不語。
陰寒的眼眸掠過了一抹冷笑,讓穀揚看得渾身打顫,不知道他在心裏想著什麽。
“我生意忙,先忙去了,酒精有時候可以解悶,但還是別多喝了,傷胃。”說完,穀揚拍了拍霍東愷的肩膀,便起身離去,在越過蘇紅身邊的時候,他投了蘇紅一記自求多福的眼神。
霍東愷的手段絕對不比霍東銘差,這個肖想霍東愷的女人,要真惹怒了霍東愷,下場會有多麽的慘烈,他不知道了。
在穀揚離開之後,霍東愷已經喝完了一瓶酒,又招來服務員,再要了兩瓶酒濃度極高的烈酒。
喝了一杯烈酒後,他的雙眼開始迷離起來,神智變有點迷糊了。
他似乎是醉了。
蘇紅等的就是這個結果。
“東愷哥。”蘇紅放下了酒杯,再一次坐到他的對麵去,關心地叫著。
霍東愷眨著雙眸,看著蘇紅,打著酒嗝卻不說話。
一分鍾後,他就爬在桌上睡著了。
蘇紅臉一喜,他真的醉倒了!
還真是天助她也!
“東愷哥。”蘇紅裝著很關心的樣子,搖了幾下霍東愷,霍東愷不動,她才放下心來,相信霍東愷真的醉了。
蘇紅立即站了起來,扶起霍東愷,又從自己的錢包裏抽出了一遝人民幣,擺放在桌子上,算是酒錢。然後就扶著霍東愷向酒吧外麵走去。
穀揚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透過閉路監控,把蘇紅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蘇紅扶著霍東愷離開,他隻是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已經點醒過霍東愷了,霍東愷還會醉倒,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萬分好奇,那個冷漠寡言的霍四少會如何去演一出“酒後亂性”的戲碼,那個女孩又會得到怎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