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意外的真相
原本想著在車上和杜總具體的談一下策劃案的事情，沒想到上車後杜總一直閉目養神，張妤昕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等車子停下之後，杜總才說：“我今晚有個很重要的客人要接待。這位客人是典型的北方人，酒量自然不在話下，既然你是為了陳彥那份策劃案而來，要我重新考慮策劃案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替我做一件事：今晚你的身份是我杜正邦的私人助理，你的職責所在就是招待好這位貴客，隻要促成了我們這筆生意，那麽我會重新考慮那份策劃案的事情。”
張妤昕根本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我相信杜總在商界縱橫多年，應該不會和我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隻是我今晚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還請杜總您不要食言才是。”
“比起那些和我兜圈子的人，你算是最坦白的一個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是。”杜正邦不免對眼前這個小丫頭很好奇。
“一定。”張妤昕篤定的回答。
夜的繽紛炫麗悄無聲息的降臨在這個城市，仿佛為整座城市披上了一件優雅婉約的晚禮服。陳彥打電話告訴張妤昕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張妤昕也說晚上要回家一趟，並且叮囑他不要喝太多酒才掛電話。
四季酒店的大堂，張妤昕跟在杜正邦的身後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意，六點整，杜正邦的貴客到了：來人有著北方男人的直爽豪邁，雍容大氣的氣質讓人一看便知是縱橫商界多年的老前輩，風度翩翩，張妤昕大致的猜測了來人的年紀應該已經五十出頭，但是依著整個人的整體氣質來看這個男人最多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
“至誠兄，好久不見啊。”杜正邦雖然很熱情的迎了上去，兩人笑嗬嗬以商業化的擁抱方式打著招呼，但是張妤昕卻覺得這兩個男人的關係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有時候朋友和敵人隻是一步之遙，而似敵非敵，似友非友才是最高的境界。兩個高手之間的過招，張妤昕自問自己是一介凡人，多少有些猜不透。
“這位是西雅圖公關公司的何總。”杜正邦把張妤昕引了出來。
張妤昕禮貌的上前與何至誠握手：“很高興認識您，何總。平常都是在報紙和電視上見到您，沒想到今日有幸能見到您本人，而且本人要比電視上看著更年輕呢。”張妤昕適當的拍著何至誠的馬屁，希望不要拍到馬蹄子上去才是。
“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何至誠緊緊的握著張妤昕細嫩的手問。
杜正邦笑意頗深的看了眼張妤昕，又向來人介紹：“小莫是我的秘書，別看小丫頭是新人，但做事可是十二分的用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妤昕也不知道杜正邦的葫蘆裏倒底賣的什麽藥，隻得接話道：“何總，我叫莫妤昕，是杜總的私人秘書。很高興認識您”
何至誠方才還笑嘻嘻的握著張妤昕的手，但一聽到私人秘書這四個字之後臉上的笑意不經意的淡了許多，“這年頭年輕人能幹還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還是要懂事兒和會察言觀色。正邦兄有為這麽得力的助手在身邊，難怪人都比從前精神了許多呢。”
杜正邦也不再看張妤昕，和何至誠往包房方向走去。
張妤昕被這兩隻老狐狸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想向跟著來的那個男的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可到底可人家不熟，這話也說不出口。
偌大的包房內隻有杜正邦、何至誠、以及兩人的司機外加張妤昕一五個人用餐，裝修豪華雅致的包房內談笑風生，菜單早已事先安排好的，都是高檔菜品。何至誠是北方人，酒桌上自然準備好了高級白酒招待他，杜正邦笑著對張妤昕說：“小莫，何總是北方人，兩三斤白酒是不在話下的，今天可是考驗你酒量的時候了。”言下之意就是告訴張妤昕：你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拓美的策劃案才有可能重新被啟用。
張妤昕笑著起身去開酒，然後殷勤的走到何至誠的身邊準備幫他斟酒，何至誠卻攔下了張妤昕：“還是正邦兄了解我的喜好。不過我們老家喝酒可不像你們這裏這麽膩膩歪歪的，我們都是用碗來喝的。俗話說的好，感情好、一口悶！！”
果然，他們兩人這樣暗藏刀光劍影的結果就是自己受罰，誰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求到了他的門下，就算不能喝拚死也得頂過去，不然陳彥可就真的是慘了。而且，對於自己的酒量張妤昕一向是很有信心的。
“這裏的碗也不夠大，不如這樣吧，何總您用這個喝一杯，我用高腳杯喝一整杯，就像您說的，咱們得入鄉隨俗。”張妤昕讓服務員給換了小杯給何至誠，先給何至誠斟滿了酒，才給自己的杯子裏倒滿，雙手舉著酒杯：“今天能見到何總就是我的榮幸，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先幹為敬，您隨意就好。”舉杯，張妤昕大氣地將杯子裏的白酒幹了，並且亮給他們看，同時向杜正邦遞了個眼神，希望他不要失言才好。
“好酒量，來，為了你的好酒量我們再幹一杯。”何至誠端著酒杯，讓張妤昕再喝。
張妤昕也不扭捏作態，又把自己的杯子斟滿：“承蒙何總看的起，我先幹了。”再次仰頭喝下杯子裏濃烈辛辣的酒液，盡管張妤昕喝了白酒會過敏，但為了陳彥不再緊鎖眉頭，她能做的就隻有這些而已了。
還未動筷子便喝了兩杯白酒下肚，張妤昕胃裏的感覺自然可想而知，這邊敬了酒，杜正邦又陪著何至誠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並不像開始說的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談。張妤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了喝了多少酒，隻知道杜正邦找了各種理由讓她給何至誠敬酒，喝一杯也是喝，十杯也是喝，張妤昕索性放開了喝，反正是五糧液不喝白不喝。
這頓飯吃下來杜正邦和何至誠自然是爽了，兩人各自都有擋酒的司機在，隻有張妤昕一個人披掛上陣敬完這個敬那個，反正菜上來她唯有看的份兒，而她的主要職責就是喝酒，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從酒店出來，杜正邦吩咐了司機開車來送何至誠回酒店，何至誠臨走的時候拍了拍張妤昕的肩膀，“小丫頭，我會記住你的。”
盡管張妤昕覺得腳下已經開始輕飄飄的，頭也有些暈，卻還是笑著說：“何總您太客氣了，能陪您一起吃飯才是我的榮幸呢，您早點回酒店休息。”
目送何至誠上車之後杜正邦才轉過頭看了眼張妤昕，“陳彥能有你這個女朋友在身邊幫襯著也是他的福氣，其實何總今晚過來並不是談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尋常的吃飯而已。但是你確實是個信守諾言的人，我希望明天十點前能看到拓美的策劃案，希望不要再讓我失望。”
“謝謝您杜總，真的謝謝您，有您這些話我今晚的那些五糧液也不算白喝了。我一定讓陳彥用心的準備策劃案，十點前一定準時送到。”張妤昕高興極了連連的向杜正邦說謝謝，又開心的拿手機給厲娜打電話，“厲娜姐，是我。杜總說讓你們明天十點前把策劃送去他的辦公室，你告訴陳彥一聲，務必讓他用心的準備這個策劃。”
“真的嗎？”厲娜在電話那頭抑製不住的自己的激動，“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了，記得十點前把策劃送過去，我也隻能幫你們這一次而已。”張妤昕又交待了一句，這才發現杜正邦已經離開了。
和厲娜講完電話張妤昕走在街上盡量的讓自己深呼吸，試圖讓夜風吹盡身上的酒氣，這樣陳彥回家的時候也就不會聞到自己身上濃烈的酒氣。走著走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蘇醒打過來的，“喂，這麽晚了找我什麽事啊？”
“你在哪兒，能不能到我這兒來一趟，有些急事。”蘇醒的語氣聽起來很急促。
張妤昕正想著要不要去喝一杯東西醒醒酒，蘇醒已經洞悉了一切，於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好啊，在哪裏？”
“在中山路這邊的秀玉紅茶坊，如果可以的話你就打輛車過來，車費我來報銷。”說完地扯，蘇醒又催了一句：“你最好快點。”
張妤昕不耐煩的答應著：“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附近，到了給你打電話。”
張妤昕本來就在中山路的東頭，蘇醒說的秀玉紅茶坊就在前外兩個路口處的0壹7樓，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張妤昕的頭也有些暈，身上微微的泛紅，紅酒什麽的都還好，可偏偏喝了白酒之後身上就跟紅蝦米似的。走到0壹樓下打了蘇醒的手機：“我現在就在樓下馬上上去，你先給我叫杯茶解解酒，我頭暈的難過。”
“我在餐廳門口等你，等你上來再說。”蘇醒簡短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張妤昕對著手機自言自語了一句：有沒有搞錯，請別人喝茶還這麽拽。
乘了電梯上7樓，蘇醒果然在哪兒等著了，隻是他臉上的表情比較嚴肅，見張妤昕來首先說：“不管你待會兒看到什麽你都要答應我一定冷靜。”
張妤昕聽得有些一頭霧水，疑問歸疑問，又說：“我現在已經很冷靜了，就是頭有點暈，如果你真是我朋友的話那你就應該給我叫杯冰飲料，我真的有點醉了。”
蘇醒不由分說的拉著張妤昕來到餐廳靠角落的一個位子，“你幹什麽拉著我呀！”蘇醒停下來的時候張妤欣看著自己被他抓的有些泛紅的手腕，正準備抱怨的時候卻發現陳彥竟和楊凱坐在一起喝東西。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這一刻，張妤欣覺得自己無比的清醒，每一根神經的感官都是敏銳的。
蘇醒示意她別衝動：“別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陳彥也是剛剛到，聽聽他們談些什麽。”
因為已不是用餐高峰，餐廳裏的客人很稀少，蘇醒拉了張妤昕在離陳彥他們那桌最近的一桌前坐了下來，聽聽他們兩個到底在談什麽。
張妤昕雖然很想衝過去問問他們兩個到底為什麽見麵，但蘇醒說的也很有道理。張妤欣不是沒吃過衝動的虧，這次決不能犯同樣的錯，很冷靜很冷靜的想完這些張妤欣坐了下來。不一會兒服務員便遞上了菜單，這個時候張妤昕哪有心思看菜單所以直接丟給了蘇醒。
楊凱輕輕攪動著咖啡，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聽說你們這個月就要結婚了，我不免要俗套的說句恭喜你了，看來張妤昕對你的確很重要。為了她，你不惜放棄那邊已經漸入軌道的事業，也要在我和她分手的第一時間回到她的身邊。的確，這樣的真心癡情換做別人未必能做得到，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起碼我是做不到的。”
聽到這裏，張妤昕的心裏忽然很感動：陳彥，他果然為了自己什麽都肯做，不管楊凱今天怎麽說挑撥的話她都不會相信，她完全相信陳彥的為人。但接下來楊凱和陳彥的對話讓她徹底的崩潰了。
“說起來，這一切還都要你肯成全才行。如果不是因為我表姐的條件那麽優秀，我想你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放棄和妤昕四年的感情，說起來你和表姐也不過相處了三個月而已，比起你和妤昕四年的感情那根本構不成威脅。”陳彥雲淡風輕的說著，“我們不過各取所需而已，你不必謝謝我。不過，我接受你的恭喜。”說完，舉杯啜了口紅酒。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落在張妤昕的耳朵裏，張妤昕甚至不敢想象那些話竟然是從陳彥的嘴裏說出來的，就是那個一直說愛自己的男人竟然和自己的前男友有這樣卑鄙的勾當。張妤昕緊緊的握著拳頭，眼中滿是憤怒。
楊凱淡淡揚了揚嘴角，啜了口咖啡，“雅佩雖然大小姐脾氣大了點，但現在至少我還可以忍受，以後可就說不準了。妤昕的確是個好女孩兒，隻是我們相遇的時間不對而已。哪個男人不想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更何況隻要你變得強大了，到時候隻要你揮一揮手自然會有大把的女人對你獻殷勤。”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真心愛妤昕的。不管以後如何，我愛她的心都不會變。”陳彥篤定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同時劃清與楊凱的立場。
楊凱笑了笑，“是呀，你的確很愛她，愛她愛的甚至可以不擇手段。我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測，如果沒有你的話，妤昕真的很有可能愛上那個叫蘇醒的男人，況且妤昕和他還是同事，人家不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嘛。還有，他可比你會討女孩子的歡心。你還是要小心些的好。”
陳彥低頭晃了晃杯子裏的紅酒，而他對麵的楊凱卻已經怔怔地看著一個方向，目光不可思議，陳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出現在他眼前的人竟然是張妤昕和蘇醒。
張妤昕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看向他們兩人平靜的說道：“看來我來的還真是時候，不過如果我不是出現在這裏可就真的要錯過我未婚夫和前男友的精彩對話呢。我現在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討厭聽真話，原來真話竟然是這麽的殘忍。不過我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陳彥你說是不是？”說完，張妤昕默然地望著陳彥熟悉卻又那麽陌生的臉。
“妤昕，我知道……”
陳彥試圖是去拉張妤昕的手，張妤昕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冷笑地看著他：“你不想跟我說這是一個誤會嗎？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楊凱為了挑撥我們故意找你出來製造機會讓我們彼此誤會。你知道嗎，我多麽希望你能告訴我剛剛聽到的一切都是我誤會了。”
“妤昕，你聽我說……”
張妤昕揚手給了陳彥一耳光，“我分不清你嘴裏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我自問沒有那樣的蕙質蘭心。所以。”張妤昕把中指上的戒指取了下來，“還給你，你的愛充滿了算計和陰謀，我沒有福氣承受。”放下戒指，張妤昕轉身一步步的走出餐廳。
蘇醒冷冷地瞥了眼陳彥，隨即追了出去。
陳彥站在原地，甚至忘記了要追出去。隻是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厲娜打來的：“陳總，東方船的杜總讓我們明天十點前把最新的策劃案送去他的辦公室。還有，能讓杜總重新考慮我們的策劃案妤昕出了很大的力。我聽說，妤昕為了策劃案的事情在東方船等了很久才見到杜總，甚至答應杜總去應酬他的死對頭西雅圖公關公司的何總，她被灌了很多酒，你回家好好的照顧她。”
聽完電話，陳彥奮不顧身的追了出去，他希望能找到張妤昕並且好好的解釋這一切。然而繁華的夜市，除了奔流不息的車輛和來來回回的人群從他眼前身邊經過，早已找不到張妤昕的影子，打她的手機也已經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