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茫的望著不屬於自己的天空。沒有星光。辨不出東南西北，不知道該朝著那一個方向走。迷茫在這個城市，找不到自己的目標。
忙忙碌碌的生活在機器的噪音之下，為了生存，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和自由。
昊林不知道是否還應該跟她交往下去。從飯堂出來，他衝進廁所終於是忍不住吐了出來。不知道是為什麽惡心。吐了之後，在洗漱間裏麵從鏡子裏看到了憔悴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眼眶凹陷，眼圈漆黑，臉上的毛孔也變粗了。而且從呼吸出去的空氣，他聞到了自己的口臭。
鏡子裏麵的人是自己麽？
他怎麽那麽憔悴呢？
而且，自己為什麽要吐呢？
昊林無賴的漱口，深呼吸，想要把身子裏麵的廢氣全部排除，讓自己的毛孔變細，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生活，那種古井不波，無憂無慮的日子。
可能，從今天以後，以前的日子就隻是一個奢望了。舒撿撿的出現，打亂了昊林的所有的生活步驟。盡管，這個時候他很想要克製自己心中的那想法。讓自己不去想她，讓事情自然發展。可是總是在自己無聊的時候，她的影子又會浮現在自己的心頭。
在洗臉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是集團的號碼。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打的。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舒撿撿別扭的聲音：
“昊林，今天晚上我的幾個姐妹要見你，我們在康師傅等你，下班之後給你打電話，你記得要快點過來哦！”
不等昊林說什麽，電話那頭又掛斷了。來得快，去得也快。應了那句來無影去無蹤。
“晚上？我擦，老子哪裏去拿錢去吃康師傅啊！”埋怨了一會兒，他往上班的地方走去。開始準備籌備晚上的生活資金。
生活就是這樣子。每一個月沒有結餘。在缺錢的時候四處借錢，對於自己的生活沒有規劃。隻能等到發工資的時候還賬，然後再借錢。
他曾經想過自己這樣打工到底有沒有意思。如果僅僅是為了養活自己，那家裏的一畝三分地也能養活他，在能養活自己的基礎上，為什麽還要出來打工呢？
真的就是為了掙錢麽？可是，又能掙多少？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悲劇。二十歲的人了，找不到自己的理想。如木偶，隨著別人的指揮做事兒。
他找到了倉庫的毛雲亮，在這個時間段，也是隻有他身上還有錢。一群年輕小夥子，對於自己的開支，很少有人做過詳細的規劃。至於毛雲亮，他比起小東來，也是能保持自己身上的財源細水長流了。要說有多闊綽，也根本就不可能。隻能保證在自己飯卡刷完的情況下，還有一碗飯吃。
第一時間找到了毛雲亮。不等昊林說出口。毛雲亮就很豪爽的遞給他一百。
“拿去用。不夠再給你兩百。”
“夠了夠了。謝啦，等發了工資把上個月欠的一起還你。”昊林笑著接過毛雲亮手中的錢。有幾分欣喜。毛雲亮還是一如既往的爽快。
好歹也是一起住了兩個月的鐵哥們，在沒事兒的情況下，昊林可不會去找毛雲亮的。這一點，毛雲亮也把昊林的脾氣給摸了個清楚。
拿了錢，好好的計算了一下刷卡之後能消費多少。初步算下來，最多也就五十多塊錢。身上帶著一百，夠用了。至於先前從林傑那裏拿過來的錢，也在幾天之內花光了。
買了些什麽。他一點也不清楚。
等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昊林早早的就給一起上班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像C區走去。估摸著走到康師傅那邊，舒撿撿也該打電話過來了。
不管對她的印象再怎麽差，在這個時間段，是絕對不能表現出有任何的不滿。為了她，也為了自己。給她一個台階，給自己一個好的印象。不至於讓自己在她的眼中是那樣的無知。
等到他走到康師傅那一塊兒的時候，電話響了。舒撿撿打過來的，問他在哪裏。約好了見麵地點之後，昊林走過去，看見跟她一起還有三個同事。
一個帶牙套，個子在一米六三左右。模樣平平。素顏。看在昊林眼裏，比舒撿撿要順眼。這個時候他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麽不是先認識這個戴牙套的了。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很青春。舒撿撿在旁邊介紹道：
“這是玲兒。”
昊林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問好。
一個帶眼鏡的，長發往後梳著，說話也很斯文。對於她，昊林已經記不得名字了。還有一個略胖，個子也在一米六三左右，頭發拉的筆直，笑起來臉龐有兩個小酒窩。昊林也忘記了叫什麽名字。除了玲兒，那兩人，昊林根本就沒有打算去記住她們的模樣。
象征性的打了聲招呼，他主動拉著舒撿撿的手，站在她旁邊，笑了笑：
“這人都排這麽長了，我們要等多久啊！”
“不急不急，一會兒就到了。怎麽，等一會兒又不會死人，你難道有什麽急事兒麽！”舒撿撿依偎在昊林的懷裏。一臉的幸福。
“我哪有什麽急事兒。隻是在這裏等著心慌。”昊林別過頭，故意躲開舒撿撿的目光。
“是不是有那個女孩兒在等你，忙著過去約會？”舒撿撿笑著，比起先前那笑容，多了一分玩味在裏麵，看的昊林莫名奇妙。
“我除了你，哪有什麽女孩兒等我啊！像我這號天字號宅男，要不是幸福鵲橋，我都不能認識你咯！”昊林捏了捏舒撿撿的鼻子。很溫柔的替她把耳邊亂了的頭發理順。
旁邊，她的三個同事看了一眼他們兩個，然後湊到一塊兒，交頭接耳的打量著舒撿撿。臉上帶著笑意。看的舒撿撿一陣臉紅。
“死家夥！”罵了一句。她不好意思的睜開了昊林的懷抱。
昊林連忙鬆了一口氣。這終於解放了。被她給依偎著，怎麽就感覺這麽惡心呢！
他就實打實的演戲。在舒撿撿的麵前表演著。至於舒撿撿是不是也在演戲，他看不出來。畢竟人家也是屬於資深演員了。對於生活的各個方麵，演的非常的逼真。至於自己的演技在她麵前有沒有被看穿，他不知道。
舒撿撿似乎是發現了昊林的動作。也不再糾纏。可能內心會有疙瘩，畢竟昊林那排斥的表情，異常的明顯。
“等會一人刷兩次卡。”舒撿撿給昊林說。
“嗯。”應了一聲。都不再說話，保持沉默。
她的那幾個同事，就玲兒時不時的回頭憋一眼舒撿撿，再偷偷的瞧瞧昊林，然後又轉過頭跟另外兩人說說笑笑。然後那兩個也開始打量著昊林跟舒撿撿。把昊林看得一陣不好意思。
“你的朋友在說什麽呢！”昊林把腦袋湊在舒撿撿的耳邊，輕輕的問著。
“我怎麽知道呢！在打量你，看看你這家夥是好人還是壞人。”舒撿撿俏皮的皺著鼻子。很可愛。
昊林看著這個動作，有些癡了。臉蛋一般，身材一般，可有些時候做出的一些小動作，看起來卻那樣惹人喜歡。令人憐愛。
一時間，心裏對於她的那不滿，通通被拋於腦後，隻想這一刻，她的笑容模樣變成永恒。
“嗬嗬，我可是實打實的好人啊，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在紅旗的領導下，遵紀守法，從未有幹過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兒。”昊林嘻嘻哈哈的胡扯著。舒撿撿看著昊林的模樣，連番白眼。
“哎呀呀，你們兩個家夥，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的。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啊！”那帶眼鏡的女孩兒聽見昊林的話之後，開始打趣著。
“嘿嘿，這叫交流感情。”昊林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帶眼鏡的女孩兒，又道：
“要不，咱一起再繼續交流交流？”
“得了吧，跟你交流，蛋蛋還不剁了我啊！”她笑了笑，又轉過身子。拉著玲兒跟那女孩兒，又議論著什麽。看得昊林一陣無語。
“沒事兒，沒事兒，我才不會說什麽呢！”舒撿撿說著，把昊林從身後扯到自己的前方，把他往前稍稍的推了一把，對著那帶眼鏡的女孩兒說道：
“我把昊林給讓出來了，你們交流交流啊！”她對那帶眼睛的女孩兒眨了眨眼睛。調皮的把昊林給推出去了。
那女孩兒身子微微側了一下，躲開了昊林，對舒撿撿打趣道：
“好啊，你個臭蛋，把昊林這樣欺負。”她又對著昊林說道：
“昊林，替我們好好的教訓蛋蛋。這丫頭，才幾天不見就這麽猖狂了啊！”
她說的幾天不見有點含沙射影，舒撿撿聽了這話，臉蛋一下子紅了。有些不好意思。昊林更是害羞的躲到了舒撿撿的身後，嘿嘿道：
“我這媳婦這麽可愛，怎麽能教訓呢！”
“切，你們倆口子，才幾天啊，就這樣子了！”帶眼鏡的女孩兒笑了笑。本想還要打趣的。可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刷卡的地方了。
按照約定，沒人刷了兩次卡。這相對來說就給昊林節省了四十塊錢。他在心裏連連感歎：好人啊，居然舍得給我節約了。真實善解人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