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離別傷自古傷離別

第二十五章離別傷自古傷離別

卻說七十二天之期的最後一天,到了晚上,大雨傾盆而至,不僅救了劉季的性命,七裏八鄉的老百姓,虔誠的把他當成了濟世的神靈,又是磕頭又是跪拜的,似乎這場大雨,不是老天爺下的,卻是他劉季的神通。

至於背後的事情,卻無人知曉,那隻最關鍵的小箭,秀氣的靈巧小箭,發出的震撼力,也許,隻有張縣令最清楚。

沈食其這個不善張揚的人,暗地裏出手,盡管還是有違師命,卻救了劉季一命,著著實實做個一把幕後英雄。

要說沈食其,也是個妙人,一身絕世神功,藏而不露倒不稀奇,畢竟是師命在前。

妙的是,他從來不想違背師命,去做什麽英雄,可是,“英雄”二字,總是伴隨著他,盡管隻是幕後英雄。

這個世界上,就怕細心二字,蕭何號稱智多星,發現了沈食其這個隱藏的高手,並不奇怪,而劉季,別看表麵上大大咧咧的,什麽都不在乎,心裏卻最有章程,竟然也發現了這個秘密。

自從他們兩個人無意之中發現了沈食其的秘密,他就再也不可能藏起來了。

秘密一旦被揭露,就不再是秘密了。

在以後的日子裏,也是他的絕世身手,成就了一個大好男兒的英雄本色,同時,也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到了風頭可浪尖上。

這一切,如果恩師恩師歐陽老爺子聽說了,不知道是欣慰,還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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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困多日的劉季,終於因為體力不支,昏死過去,被家人好友送回家中,慢慢調養一翻,不多幾天,就恢複如初了。

經過這場劫難,夫妻兩個的心,貼得更緊了,劉季更是深受感動,在落難的時候,都是妻子陪在自己身邊,用她那雙溫柔的手緊緊抓住自己,不然,被囚禁的日子那麽久,怎麽能熬得下來。

而且,更讓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的,不僅僅是她的賢惠溫柔,還有她聰慧的頭腦和縝密的思維,別說一般的男人比不過,就是和“智多星”蕭何,也很有一比,完全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這一切,大秦的人,難以理解,也不足為怪,畢竟,這個小小的弱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她穿越了時空,來自兩千年之後,不僅僅如此,劉季的命運改變了還在其次,整個大秦朝,都因為這個奇女子的出現,徹底改變了。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終於,一切都過去了,劉季看著有些憔悴的妻子,依然是衣不解帶,忙前忙後地照顧自己,原本就單薄的身子,顯得更加瘦弱了,眼睛熬得一片血紅,還時不時安慰自己,劉季的心,從來沒有這麽知足過。

有嬌妻若此,有賢妻如此,夫複何求?

劉季的眼睛裏,閃著點點淚光,那是感動的淚水,是幸福的淚水,有妻如此,有兒女繞膝,這樣的小日子,完全可以用“完美”二字來形容。

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此時此刻的他,就這樣被幸福包圍著。

“看來,天上的神靈,也要人照顧啊,居然也會暈過去。”呂雉發覺丈夫注視的目光,笑著對他說。

“都是蕭何的應對之計,糊弄糊弄別人也就算了,你怎麽也拿來取笑?”劉季笑著說。

“你還別這麽說,說不定,真是這樣呢,不然,怎麽就下雨了?”呂雉笑了。

“還真說不定呢。”劉季知道妻子在逗自己開心,就故意順著她說。

“你覺得你是嗎?”呂雉輕輕瞪了他一眼,笑著反問。

“不是嗎?”劉季故意反問,說著,兩個人開懷大笑。

“我哪裏是什麽神靈啊,也不想做什麽神靈,現在的日子,就挺好。”笑夠了,劉季深情地望著妻子,意味深長的說。

這也正是呂稚的心裏話,神靈不神靈的,她倒是不太在意,更不會相信,隻要丈夫可以全身而退,過他們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足夠了,聽到丈夫也這麽說,正對了她的心思,兩個人相視會心一笑。

可謂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夫妻同心,兩個人都沉浸在幸福甜蜜的小家之中,殊不知,這個小家,這樣的幸福,這樣的美好,卻是一種奢侈,是無法長久的。他們的老對頭,早就挖好了陷阱,等著他們跳下去呢。

此時的呂稚,猛然想到,數以萬計的老百姓一副虔誠的樣子,那個老者,還添油加醋地向人們宣揚著,蕭何、曹參等人也是裝的真事兒一樣,她禁不住又笑了。

轉念又一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劉季就再也不是從前的劉季了,在眾人的眼裏,他不再是一個凡夫俗子,而是四方膜拜的神,一旦有機會,就會一呼百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意不成?莫非他這個大漢朝的開國皇帝,已經是被上天注定了的?

即使現在的劉季這麽想,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愛著這個小家,等到他手裏有了權力,有了花花江山,他的心,還在這個小家上嗎?

想到這裏,呂稚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不!那樣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她不想要自己的丈夫當什麽皇帝,更不想做一個皇帝的妻子,什麽皇後至尊,什麽母儀天下,她不想要,她隻要做一個平凡普通的妻子,做兩個孩子的母親,過自己的小日子,這就是一個小女子最平凡普通的願望。

為了這個願望,為了維護這個家,她可以拚出性命。即使改變曆史,又如何?曆史,又跟自己何幹?她隻是一個小女子,隻要自己的幸福生活,至於什麽曆史,她不在乎,更沒有義務去維護。

然而,盡管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盡管她想盡辦法維護自己的小家,可是曆史的滾滾車輪,會因為一個小女子的心願,會由於她的這份癡情,而停止前進的步伐嗎?

看來,是不能。

在曆史的畫卷麵前,一個小女子的小心願,實在是太渺小了,就像浩瀚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而這朵小小浪花,在曆史的長河裏,怎麽會驚起波瀾呢?

即使她是一個穿越而去的女子,即使她有橫貫古今的頭腦,也不行。

而且,張縣令和李師爺的另一條毒計,已經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大秦暴政,秦王朝不僅不體恤民情,還大肆修建陵墓,為了給死人修建宮殿,哪裏顧得了活人的死活,秦二世選中了驪山,需要大量的人手,於是,在全國召集民眾去做工,服徭役。

當然,這小小的沛縣,也不例外。

雖然下了雨,完全改變災情,可是,這個大災年,卻是已經注定了。畢竟上一季的莊稼,已經絕收,大災之年,老百姓原本就清苦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而且,被選去的民眾,大多數都是有去無回的,幾乎等於去了閻王殿。

於是,家家戶戶,一片哭號之聲,甚至還有人家,提前準備了靈堂,為大活人開靈堂,悲涼而淒慘的場麵,可想而知。

真是民不聊生,一片哀鴻遍野的淒慘景象。

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泗水亭長劉季奉命,押送沛縣百姓前往驪山服役,等沛縣服徭役的人召集齊了,即刻上路。

蕭何、曹參、沈食其等人,明明知道其中有鬼,卻也是無可奈何,張縣令畢竟是一方長官,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他下令讓劉季去,誰能夠阻攔,也攔不住,不是嗎?

總不能為了改變這樣的命令,再來一小箭吧?那小箭,可不是菜園子裏的大白菜,遍地都是。

蕭何心細,暗地裏安排幾個人,混在民眾之中,作為內應,以應付出現的意外局麵,除此之外,恐怕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一個夏季的早晨,天邊的一抹彩霞,絢爛多姿,紅彤彤的太陽剛剛升起,天氣還不是很熱,

由於又下了一場透雨,被雨水滋潤的莊稼地裏,已經有新鮮的小苗冒了出來,迎著朝陽,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下一季的收成,總算是有了指望。

沛縣城東的官道,彎彎曲曲,一直通向遙遠的前方,通向驪山方向。

剛下過雨,到處都是積水,車輛走過,一片泥濘,而此時此刻,這裏卻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原來,是泗水亭長劉季帶著三百名民眾,動身趕往驪山服徭役,去修建陵墓,今天就是上路的日子。

劉家和呂家,兩家人,還有蕭何、曹參、沈食其、周昌等人一路送到縣城城邊,還有縣裏上上下下的人們,都一一趕過來,為這次特殊的遠行送行。

另外,還有那些要遠離家鄉的三百民眾,親人朋友紛紛前來,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送行隊伍。

自古離別,都是最傷心的,愁腸百轉,望著親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相見,或者,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說不定,這次離別,就成了永別。

眼淚,早就哭幹了。

七裏八鄉的人們,演繹著一場驚心動魄的離別,足夠驚天地泣鬼神的離別場景…………

劉夫人呂雉,帶著一雙兒女,還有劉肥,也夾雜在浩浩蕩蕩的送行隊伍當中,他們夫妻二人,自從成親以來,哪裏分開過一天,走過了那麽多的波折,卻不得不麵臨分離的場景。

道路泥濘,也阻擋不住離別的腳步,一行三百人一路前去,隻留下送行的人們,望穿了雙眼……

送行的人們漸漸遠去了,呂雉把兒女托付給春香,一路追來,一雙淚眼,模糊了視線……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她眼巴巴地看著劉季帶著幾百人,逐漸遠去,再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有路上的泥濘,混著雨水,上麵布滿了遠行人的足跡……

這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是歸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再次相見,真是相見難別亦難,從此,在心裏最柔軟的對方,將掛牽著最心愛的人,是不是一路平安,是不是吃得飽睡得香,一個癡情女子,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前方,盡管前方路途茫茫,已經沒有一個人影。

此一去,山高路遠,何時是歸期?

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

從今後,夢縈魂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