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論故交張家始提親

第二章論故交張家始提親

孫小冬洗澡洗得太久,血糖降低,昏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卻穿越來到了古代,附著在呂家大女兒呂雉身體上。

在老家單父,一場無名的大火,在深更半夜裏,突然就燒了起來,此時的人們,都在熟睡之中,根本就來不及救火,可憐一代豪門,房屋家舍被燒了個一幹二淨,在轉眼之間,就成了一片瓦礫場。

大女兒呂雉,沒有及時從火海裏逃出來,一直都處在昏迷之中,幾乎丟了一條小命,不對,應該說,已經把小命丟了,隻是沒有人知道,醒過來的呂雉,不是以前的大小姐,已經換人了。

經過了大火的肆虐,呂家片瓦不留,受到好友邀請,舉家遷往沛縣。

還沒有安頓好,前廳裏依然亂亂糟糟的,幾個人坐在那裏,正在喝茶閑談。

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者,身穿深藍色長衫,頭發整整齊齊束在腦後,一絲不亂,夾雜著幾根白發,盡管上了幾歲年紀,由於養尊處優,也是精神矍鑠,兩眼如星,明亮有神,方臉大眼,眉目之中透出幾分和藹可親,隻是缺少了些許精明幹練。

隻見他滿臉帶笑,正在招呼客人,飲茶談話,他就是這家的主人呂公,坐在他對麵的,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五官相貌,卻和主人相反,瘦弱的身軀,尖下巴,小眼睛滴溜溜亂轉,透露著那麽一股子狡猾奸詐。

他就是呂家多年的老友,沛縣縣令張縣令,呂家遭難,正是他邀請呂公移居沛縣的。

老夫人走上前,和客人一一見過,客套一番,分賓主落座,寒暄已畢。

“不知道大小姐好點沒有,小小年紀,遭此大難,還這麽昏迷不醒的,豈不是讓人心疼呢?”縣令夫人擔憂地說。

“小女剛剛醒過來了,大夫也看過了,已經沒有什麽大礙,多謝夫人惦記。”老夫人笑著回答。

“真是太好了,呂家不幸,遭此大難,還好,一家人總算是平平安安的。”張縣令說。

“還不是多虧張縣令幫忙,不然,我們家哪能夠這麽順利安頓下來?”呂公感激地說。

“你我乃是十幾年的老朋友,還說這些,太外道了,”張縣令一邊客氣地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卷竹簡。

“這是這套宅院的房契,世兄收好,”說著,雙手遞給了呂公。

“大恩不言謝,我呂家遭此大難,都是大人幫忙,裏裏外外張羅周旋,總算是安頓下來了,今日,小女也醒了,應當好好慶祝一番。”呂公把房契接過來,盛情邀請。

張縣令推辭一番,半推半就地答應著,留了下來。呂公收好房契,吩咐家人準備宴席,款待張縣令夫妻。

杯盤羅列,美酒佳肴,不多時,一場豐盛的酒宴就擺好了,雖然是家宴,沒有過大的排場,卻也有葷有素,非常豐盛,幾個人禮讓一翻,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轉眼之見,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兩家人可以說是滿臉歡笑,一派和平氣象,幾杯酒下了肚,張縣令開口了,此次前來,他可不是為了幾杯酒。

“呂兄,大小姐芳齡幾何?”張縣令問道。

“小女剛滿二十。”呂公回答說,隱隱預感到了什麽,上門做客,偏偏提起女兒的年齡,莫非是提親?

“小犬二十有三,尚未婚配,與大小姐年齡相當,你我又是多年好友,何不做成兒女親家,也好促成一樁好姻緣,”果然不出呂公所料,張縣令舉起一杯酒,笑著對呂公說。

呂公一聽,當時就楞住了,他們是多年的朋友,自然非常清楚,張家的大兒子,天生就是個傻子,而大女兒呂稚,聰明活潑,出落得如花似玉,跟一個傻子定親?

這叫哪門子好姻緣?!

呂公心裏暗自責怪這張縣令,考慮事情太不周到,礙於多年的情麵,也不好說出口。

“小女剛剛醒過來,還需要好好調養,過些日子再說吧。”呂公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絕,擺出一副笑臉,把話題岔開。

“也好,也好,讓大小姐暫且調養身子,其他的事情,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張縣令陪著笑,他是何等人,心裏明鏡一般,這是呂公的推托之詞,當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自己的兒子不但不是什麽出色的人物,還是個傻子,也難怪呂公會拒絕。

不過,這句“從長計議”倒是他的真心話,呂家剛搬來的時候,這張縣令就見過大小姐呂雉一麵,那時候的她,盡管還昏迷不醒,卻也是一朵睡蓮一般,一頭秀發烏黑發亮,眉目清秀,身材婀娜,已經出落成一個大美人了。

那時候,他就暗暗打定了主意,這麽一個大美人,一定要娶進自己家門,更何況,呂家世代鄉紳,頗有家資,豐厚的家產,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原本是一場歡歡喜喜的家宴,就這樣被攪了。

盡管兩家人麵上不好表現出來,依然是客客氣氣的,歡快的氣氛卻蕩然無存了,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一場酒宴,弄了個不歡而散。

呂家老夫妻強裝笑臉,送走了客人,回到屋裏,卻是犯了難,嘀咕上了。

“這門親事千萬不能答應,好好的女兒,嫁給一個傻子,不是往火坑裏推嗎?”呂夫人擔心地對呂公說。

“這叫什麽親事,明明就是胡鬧,我呂家的孩子,說什麽也不能嫁給那樣一個人。”呂公忿忿的說,身為人父,他自然知道為女兒著想。

“可是,張家現在今非昔比了,一縣之長,說話有了分量,可比不得以前,我們又搬到了他的管轄之地,”呂夫人擔心地說。

“兒女親事,難道還強迫不成?”呂公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果這張縣令以勢壓人,的確是很棘手。而且呂家剛剛來到沛縣,勢單力孤,原指望有張縣令照應,誰承想,竟然是如此“照應”。

老夫妻兩個商量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除了小心應付,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時此刻,冒牌大小姐,還不知道,她剛剛來到這裏,還沒有弄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親事就被提起了,而且,一場接一場的災難,正悄無聲息地醞釀著……

就在呂家老夫妻在和張縣令夫妻周旋的時候,這個稀裏糊塗來到古代的女孩,正滿腦子瞎琢磨呢。

奇怪,這個古代女子,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嗎?

答案是肯定的,從小丫鬟和老婦人的眼神裏就可以看出,自己這個冒牌貨,根本沒有被發現。

而她來到了這裏,那個真正的呂稚呢,又去了哪裏,死了,還是互換了?

這個問題,就不好說了,暫且不去想這些,首要的問題,是如何應付這個陌生環境,千萬不能穿幫了。

就這樣,穿越而來的她,幹脆裝起了病,可以少說話,避免露餡,還可以從別人嘴裏弄清楚這裏的狀況。

而這個時候,這家人哪裏還顧得上她呢,一場大火,讓一家人陷入了從來沒有過的困境之中,雖然有張縣令幫忙移居沛縣,裏裏外外卻都要張羅布置,弄得一團亂了。

至於這個大小姐是不是冒牌貨,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去注意,當然,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自家的女兒,會是一個冒牌貨,什麽穿越,什麽二十一世紀,在古人的思維裏,哪裏有這樣的概念?

張縣令提出親事,呂家愈加焦頭爛額,更沒有心思注意到她了,再加上孫小冬比較機靈,假裝生病了,至於是不是假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孫小冬,身體一級棒,哪裏有什麽病,隻是洗澡洗得有點暈而已,之所以裝病,是害怕露馬腳,說白了,是怕自己這個冒牌貨被識破。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搞清楚,這裏,是哪朝哪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