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 陽光的陰霾

鳳遙夜和邱佳人舒舒服服的躺在按摩台上，享受著精油按摩。她們兩個從小就跟著各自的親人出入於這些休閑會館，到了成年就都辦理了貴賓服務卡。按鳳遙夜的話說那就是既然不喜歡狂出汗的運動，那就來被動運動好了。

邱佳人一直很羨慕鳳遙夜的皮膚很細膩，她的皮膚總是暗淡的，如果不用粉底整個人都看起來沒神采，反而鳳遙夜哪怕徹夜打電玩，刷夜玩電腦，第二天最多有點黑眼圈，其他壓根不會有什麽不良反應，以前三個女孩子在一起玩，最慘的就是邱佳人，往往稍微折騰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會被栗子取笑是從渣滓洞放出來的，現在看著鳳遙夜舒服的表情，她忍不住狂歎氣。

“佳人，你幹嘛歎氣了。”

“你壓根就是被你男人滋潤的這麽好，說你們現在一晚上幾次！”邱佳人一向在好友麵前說話不作假。這話一問出口，就連兩人的按摩師都笑了。在這家美容中心，邱佳人和鳳遙夜都有固定的按摩師，長久的接觸下來，有些話也不是很避諱就會說出來，不過鳳遙夜還是被邱佳人這問題問的一咧嘴。苦笑啊，隻有她自己知道到現在兩人還沒有一次呢。

“這種問題你也問！這叫隱私啊。”

“少扯，我可是很大方的分享過我的隱私。當時你不也聽的津津有味。現在該交流交流了。”邱佳人翻過身讓按摩師按摩後背，別看是俯臥，完全不耽誤她逼供。

“邱小姐，鳳小姐的臉都紅了，我看您就別問了。要不您就等我們出去了再問，看看鳳小姐都快被您問哭了。”給鳳遙夜按摩的按摩師笑著就開了口，這位阿姨輩的按摩師是整個會所裏資曆最老的，會所裏的按摩師一茬又一茬的換了個遍，隻有這位按摩師從開始營業一直做到現在，和鳳遙夜相識也好幾年了，自然說起話來也不是很見外。

“要不是王姐攬著，我肯定要問清楚的。”邱佳人悶在按摩床的聲音傳出來，這隻表示她暫時放過了鳳遙夜。

“拿你沒辦法。我先睡會，等我睡足了隨便你問。”鳳遙夜在按摩師嫻熟的手法下覺得有些疲倦就閉上眼睛養神。不過這腦子裏並沒有停止思考。黃右榮的出現並不出乎意料，甚至是出現的正好。雖然鳳遙夜還沒有經曆過這類的大的競拍或者投標活動，但是她很清楚這之前的商業活動有多少。現在不過是第一步，下麵還要和不少有頭有臉的領導吃飯，看看這些領導的意思。畢竟如果已經有了內定的方向，就最好摸好人家的意圖再去辦事，這樣才不會白白好費精力和財務支出。

小時候看著叔叔的學習和父親、祖父的工作長大，讓鳳遙夜甚至投標不僅僅要的是公司的能力，更多的是人際關係。雖然標底不可能被提前走露風聲，但是通過人脈搞到標底上下浮動百分之五的數值範圍還是很有可能的。可是土地競拍不同於建築施工投標，肯是希望這塊地的競拍數值越高越好，但是參與競拍的企業也不會白白的空投資金，也會希望能從這塊土地上獲得絕對的大利益。梅嶺做的比較多的是民用房屋，多數是居民小區，而鳳氏專注的就是商用房地產。這次梅嶺如果競拍到了這塊地一定是打擦邊球，很少的一部分商用，然後將大部分可使用麵積作為民用的高檔建築銷售。雖然豫都還是窮人多，但是禁不起忽悠的富人也很多。

城市的擴展一直在持續著，鳳遙夜自己的房子雖然是在市中心，但豫都的這個市中心已經快不能承受越來越多的人，現在建立一個新區已經是勢在必行，老市區的交通已經錯綜複雜，想要進行大的結構性調整，涉及的動遷人口將會是一個很龐大的數字，豫都市未必有很大的財政支出能力。岷春路這塊地的土地轉讓金估計還不夠豫都幾個月的基礎建設支出。鳳遙夜估計在未來的幾個月內，政府會放出不少的地塊用來籌措新區構建的資金。

“鳳遙夜，我敢保證你壓根就沒睡，一腦子肯定又在想工作。”忽然耳畔傳來邱佳人的細語。鳳遙夜猛的一睜眼，房間裏隻剩下她和邱佳人了，按摩師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離開了。

“不想工作怎麽辦，老爸和祖父交給我那麽多工作，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啊。”鳳遙夜在按摩床上伸了伸懶腰。一粒葡萄遞到了她的麵前，還是剝好皮的，“謝謝了，鬧鬧就先拜托給你了，我想你說的也對，我現在忙的半死，壓根沒時間管它。還好送給你的時候它還很小，才兩個多月。還不會認主子，要不現在估計鬧鬧已經守節餓死了。”

“切，那是別人家的藏獒，絕對不是你家的藏獒。你知道嗎，我上周鬧鬧出去遛彎，它竟然跟著別人家的燒雞一路就狂奔了起來，拖著我走啊！你也知道鬧鬧的勁頭有多大，要不是我用的是不鏽鋼鎖鏈，還抱住了路邊的柱子，要不它能直接撲拿燒雞的人身上去。你想想那個情景！”邱佳人拿著一盆葡萄，一邊吃一邊講著鬧鬧的趣事。

鳳遙夜撲哧一下就樂了，“太符合鬧鬧的行為了，以前在我家，每次你帶吃的去，它不照樣搖著尾巴就過去了。”

兩個女孩子不約而同的哈哈笑了起來，最後停止笑聲還是因為鳳遙夜笑得岔氣了。邱佳人坐在她身邊給她順背。

“你這個毛病都多少年了，怎麽一點好轉都沒有啊。吃東西的時候稍微一笑、一多說話一定會嗆到。你家宗政皓鶴每天不知道要給你順多少次背吧。”

“他是很會關心人啊，每次我要含著食物說話，他都會示意我把食物都咽下去再說話，個人覺得他還是個不錯的老公。很關心人。”鳳遙夜止住咳嗽，慢慢的說著。

“栗子結婚已經很神速了，但是她至少還有和太子爺相處很多年的曆史。你呢，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就決定結婚，我和栗子當時都懷疑你是不是在外麵讀書的時候就認識了宗政皓鶴。不過你又說沒有，咱們三個現在是完全拉開檔次了，栗子馬上為人母，你已經為人妻，我還在為人女。多好，女人一生的三個時期全部被咱們演繹了。”兩個女孩子像小時候已經頭碰頭的依偎著。

“咱們高中的時候，曾說好要一起幸福的。都說要找個好男人疼自己，還說要做女強人，不過現在看看，栗子是找到了好男人疼她，你又算做了女強人又算找到了好男人，會不會覺得我一事無成很可憐？”邱佳人靠著鳳遙夜慢慢的說著。玫瑰精油的味道彌漫在屋子裏，甜潤的感覺讓鳳遙夜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高中畢業的夏天。

“你少扯了，咱們那年的夏天在玫瑰園是約好了要幸福，不過你能說你現在不幸福嗎？你還有個哥哥能幫你分擔，栗子有老公可以撐起她的那片天，我呢？鳳氏現在亂七八糟，已經開始有人意圖奪權，父親和祖父辛苦的心血怎麽可以落到別人手裏。宗政是我的丈夫沒錯，但是我並不認為現在國內能接受職業經理人這樣的職業，我很想能聘請宗政為鳳氏的全權主管，但是你覺得我這樣容易疑心的人會時時刻刻放心宗政大展拳腳嗎？雖然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我想我還需要時間。至少讓我在能全麵的掌控公司再說。有些話我連我爸媽和我姑姑都不會說，但是我在你和栗子麵前不會隱瞞，比較起來我和你們的感情還要更深些。記得不，小時候我因為鳳蓮漪和鳳可兒的事情偷著哭，也是你們在我身邊溫暖我一整夜的。有段時間連帶你們也被欺負，那時候我就決定有一天我一定要把這些都找吧回來。其實你不知道宗政在鳳蓮漪的眼裏有多好，你也不知道鳳可兒某一次見過宗政之後有多傾心。我承認我喜歡宗政，但是絕對不到愛的地步，我要的是一個能幫我把鳳氏支撐起來的男人，正好宗政有這樣的能力，這也是我為什麽讓你試著和左丞宇打交道的原因，嘉豪哥哥是好人，但是他沒有你父親那樣的能力，你家的產業在他的手中發展的前途並不會很好，能維持現在的狀況就很好了。你又對經商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你父親回頭隨便給你找一個他覺得適合你家狀況的人，難道你還委屈自己嫁了？”鳳遙夜輕輕的說著過去的事情，當然又忍不住說起了左丞宇拜托自己的事情。

鳳遙夜的話音落下，屋子裏又隻剩下淡淡的玫瑰香和輕輕的音樂，邱佳人咬著下唇不再言語。那是一首鳳遙夜沒聽過的歌曲，聽著女歌手慢慢哼唱著最絢爛的色彩、最溫暖的陽光，鳳遙夜的心情其實並不輕鬆，未來要麵對的事情太多，太紛擾，她很懷疑自己有沒有足夠的能力把一切都如願的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