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多一個眼線
宗政皓鶴原本以為鳳遙夜會思考很長時間才做出決定要不要和鳳蓮漪結盟，按照他對鳳遙夜的認知，她做一個決定總是深思熟慮很久的。不過這次她竟然隻用了不到十二小時就給鳳蓮漪準確的答複——同意。鳳遙夜的這個決定也沒有出乎宗政皓鶴的預料，有一個能幫助鳳遙夜清理門戶的內鬼很重要。但宗政皓鶴總覺得鳳遙夜不太能接受她自己的這個決定。
宗政皓鶴想起從前在Lynn集團的那些日子，其實也不乏勾心鬥角的爭鬥。每個經商的人都希望能夠把利益最大化，商人永遠是商人，在利益的麵前會忘記所有的社會道德和良心準則。國內現在的很多大的集團化商人在走過了第一波優勝劣汰之後，剩下的這些基本上已經是比較規矩，比較知道按照部分政策法規生產的合格產業了。當然也形成了係統的產業生存鏈條，看著手裏的一摞文件，其中很多內容寫得是前後內容相悖。拿起筆他勾畫掉了不少內容。
“宗政，你要是不忙過來一下好嗎？”三號內線閃了兩下之後，鳳遙夜的聲音傳了過來。
宗政皓鶴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向對麵的辦公室，一進去就看到拿著好幾張文件的鳳遙夜在等著他。
“這是剛剛收到的文件，國土資源裏麵的同學email給我的，岷春路那塊地已經確定是以競拍的方式進行出讓。確定的建築定義是商用，公示的內容要到明天才能正式在交易網上公布出來，你先看看吧。”把文件遞給宗政皓鶴之後，鳳遙夜又拿起了手機撥了幾個號碼。
“栗子，我是小黑。你幹嘛呢，徹底閉關了？還好你家座機還能打通。問你個事情了，岷春路那塊地你的個太子爺老公會不會介入？他最近沒窮到需要跟我這麽狼狽的貧下中農搶飯吃的地步吧？”鳳遙夜用肩膀夾住手機，拿一支煙點了起來。噴個煙卷繼續說：“你丫少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前幾年那幾塊流拍的土地是被什麽內幕黑手搞掉的。還不是你家那個狂妄不羈的太子爺幹的好事。”
又噴個煙圈，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鳳遙夜咯咯的笑了起來。
“栗子你太過分了。竟然讓我色誘你老公。你家太子爺要是能被我色誘了，現在挺著大肚子的也不是你了。不跟你瞎扯這些了，你家太子爺到底有沒有說過岷春路地皮的事情？等他一會給你買雞腳回來好好給我拷問、拷問，不管他有心沒心都讓他給我回電話。栗子，你好好安胎啊，我的幹女兒可是就靠你孵化了。”掐滅香煙，鳳遙夜有笑了起來。
“你讓我自己生？栗子，你先把這個生出來讓我玩幾天，誘惑、誘惑我，我就考慮考慮你的建議。等你家太子爺過了準父親的緊張期，我在找你逛小街吧，目前我要敢找你逛街。你家太子爺會瘋了的。行了，栗子，你好好喝牛奶啊。我就等你電話了。那我掛了。”
合上手機，鳳遙夜看著已經看完文件的宗政皓鶴歎了口氣。又點了一支煙，默默地抽了起來。並不問宗政皓鶴對於文件的分析和理解。斜叼著煙卷的她雙手忙碌的敲擊著鍵盤，不一會打印機有吐出幾張紙。鳳遙夜伸手又拿過來遞給了宗政皓鶴，含著煙的嘴說出來的字卻一點都不含糊不清：
“這是我剛調出來的這塊土地周邊的環境情況。要是沒問題，中午一起去踩踩現場？”
忍無可忍的宗政皓鶴抬起胳膊把鳳遙夜嘴裏叼著的香煙拿掉，扔進了垃圾箱。
“你這形象太經典了吧。萬一被攝像頭拍下來看等到明天的報紙上，你完美的鳳家公主形象就毀於一旦了。”
“拜托，我隻不過就是抽煙而已了。親愛的老公，我保證以後少抽點就是了。”前一句鳳遙夜還是若無其事的聲音，而後半句卻馬上變成了甜蜜蜜的要膩死人的感覺。宗政皓鶴看著鳳遙夜看向門外的鄙視的目光，立刻明白了屋外有人正在看。
“中午一起吃飯吧，我看你也不喜歡吃公司訂的盒飯。去吃牛肉麵好不好？”宗政皓鶴拿起所有的文件站起身，打開門竟然看到了梁思濃的身影。身後傳來鳳遙夜諷刺的聲音：
“別讓她把你的皮帶打開，否則小心我暴力處理，保證比名人老婆的高爾夫球杆更猛烈。我想咱們倆都不準備在這個時候再讓鳳醒禎有機會搬弄是非了。這是共識。”
“小乖，梁思濃對我產生不了沒有任何的誘惑，你很清楚我最初是為了什麽才和她有那樣的關係的。”門關上，這句話留在了鳳遙夜辦公室的空氣中。淡淡的薄荷煙纏繞著那些聽似無心卻刺耳的話被鳳遙夜吸入肺腑，嗆的眼淚似乎都想要流下。
門外的宗政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有那麽一點小小的懊惱，每次當看到鳳遙夜臉上那種不信任的疾風表情，宗政的心中似乎都像被針紮了一下。一個月朝夕相處，似乎他總能夠在不經意的瞬間，透過鳳遙夜的眼睛看到一個在角落裏卷曲身體敵視著外麵一切的靈魂。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不出意料的看到梁思濃站在辦公桌前，正楚楚動人的看著自己。
“宗政，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
“梁秘書，醒煙有什麽文件讓你拿上來嗎？”宗政皓鶴閃過梁思濃意欲攀上他的雙手。靠在辦公桌上，淡漠的看著這個越來越粘人的女人。現在看來沒有什麽女人能夠說自己是玩得起放得下的人，最初和梁思濃的肉搏興奮早就被這個女人一次次的糾纏搞得消失殆盡。宗政皓鶴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在國外能說分就分的固定床伴模式，到了國內總會變了味道。
“沒有文件就不能來看看你嗎？難道你連一丁點想念我都沒有嘛？”梁思濃看著宗政皓鶴的態度，情緒又起了變化。
而此時，門口卻傳來一個極為譏諷的聲音。
“梁秘書，麻煩你離我侄女婿遠點，行嗎？”鳳蓮漪像幽靈一樣不聲不響的出現了，就那麽斜斜的靠著門框站著。手裏拿著一摞文件。
“鳳經理。你怎麽來了？”梁思濃臉色變了一下，就恢複了常態。
“許你沒事上來串門不工作，就不許我為了公事來討教侄女婿？”鳳蓮漪的話一如往常的連諷刺帶挖苦，但此刻聽在宗政皓鶴的耳朵裏卻猶如天籟，鳳醒幽和鳳沈山的辦公室離此都不遠，如果梁思濃真的不要臉麵的鬧起來，就連鳳遙夜都要被長輩怪罪。
“要是沒什麽事，你就先出去吧，我和特助還有事情要說呢。”鳳蓮漪徑直走進來，端坐在會客椅上，把手裏的文件向宗政皓鶴一遞，說：“這是你昨天開會的時候說的鳳氏這段時間的商用樓設計大全，用過的和沒有選用的，我全部都給你羅列出來了。梁秘書，你要是真的閑著沒事，就去給我端杯咖啡來，謝謝。”
梁思濃在鳳蓮漪近似刀子一樣的目光裏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宗政皓鶴的辦公室，鳳蓮漪嗤笑了一聲：“看出這女人多癡情了吧。她的腦子已經被鳳醒禎給灌輸成機械思維了，百份百的相信隻要她對你付出真正的愛，你一定會很好的用愛回報她。可憐的女人，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宗政，我勸你不要把美國的仁愛拿到這來用。西洋式的紳士風度——不傷害任何女人的風度不適用於很多女人。”
鳳蓮漪扔下這句話之後便起身走了出去。一句廢話都沒有，實在和那個在鳳遙夜婚禮上想要鬧事的形象聯係在一起。宗政皓鶴越來越覺得鳳家的女人都很有意思，每個人似乎都是多重性格。他收起思緒，看向手裏的文件。鳳氏的商用建築不算少，但是基本上支出和收入隻能算平衡而已。大盈利的項目還不是很多，鳳氏再從投標的乙方承建商向甲方開發商的角色轉換上還沒有做的非常的到位。也大概就是鳳氏開發的項目總是盈利較少的一個原因。拿起剛從鳳遙夜那裏拿回來的文件，宗政研究了起來。
岷春路這塊土地的麵積不算大，不到一萬五千平米。土地用途就是商用，使用年限是四十年，規劃容積率在二點零到二點一之間，建築密度要求在百分之三十五至百分之三十七，綠地率要達到百分之十，初步的掛牌起始價到了八千萬，要求提供競拍保證金四千萬。按照常規，土地出讓成交後一個月內會以現狀交付土地使用權，如果競拍成功，那麽掛牌成交一年內就按照豫都市建設局的規劃意見書開始動工建設，要求二年內完工。宗政皓鶴看著這份文件，他有點驚訝怎麽鳳遙夜會提前拿到尚未公開的公示內容，不過轉念一想，他知道也許現在不僅僅鳳氏有這樣的公示文件，可能其他那幾家有實力參加競拍的公司也已經收到了這樣的文件。
“準備好走了嗎？”鳳遙夜敲了敲半虛掩的門，問著宗政皓鶴，但卻沒有走進來。宗政皓鶴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十一點整，離午餐休息時間還有半小時，他示意鳳遙夜還沒到下班的時間，而鳳遙夜隻是向著鳳沈山辦公室的方向歪歪頭，說：“董事長特批讓我陪同特助去勘察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