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三 章 麵 具 和 眼 淚
第十三章麵具和眼淚
“看來這次薛家是被折騰的夠嗆，嗬嗬！”顧明基笑著陳國祥，這個策劃周密的反間計成功消弱了薛家，也讓顧家在對宜陵醫院的黃金地段爭奪上逐漸占得優勢。
“顧總，薛氏集團是自毀長城，沒有了蘇陽這個智囊，薛景熙會分身乏術，而金話筒是個書呆子，還有宇文鵬飛也隻是羊羔子，對我們起不來威脅。想必現在蘇陽最嫉恨的就是那個金話筒，我們倒可以順藤摸瓜！”陳國祥眯起了小眼笑嘻嘻地說。
祥鷹樂隊，錄音房裏的樂聲重複了幾遍，聲調開始嘈雜。
“哎，小蚊子這幾天怎麽也不來，演唱會都推掉了好幾場，再這樣樂隊就難維持了！”陳躍然放下吉他埋怨道，“哦，聽說她早就出院，現在會不會和那個廖浦宏在一起啊！”
“嘣——”於浩狠狠地敲了鼓，“別和我提那個膽小鬼！”其他三人的目光詫異地看著他背起吉他獨自離開。
“隊長，你要去哪？”陳躍然叫道。
“樂隊就交給你了，我有事要辦！”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雯嘉整天被關在家裏，隻有趴在窗台邊看著來回飛往的燕子暫時緩解心中的苦悶。她想出去，軟磨硬泡也沒讓侯管家答應。看看時間，浦宏快下班了，期待他能來到樓下庭院前叫著自己的名字，嘻嘻，到時侯管家想攔也攔不住了！
時間很快就過了，10分鍾，30分鍾，快一個小時了，侯管家又開始喊自己下樓吃飯。哎，真煩人！這個帥木頭不會又讓我失望吧，手機又是關機，難道在開會還是……
樓下傳來了吉他彈奏聲，熟悉的旋律，是帥木頭來了！她趕緊走到窗前，探出頭，“怎麽他戴了個麵具，這個麵具好熟悉啊！”她想起自己剛上大學時曾在QQ空間裏說過自己好喜歡孔雀毛麵具，憧憬化妝舞會能戴上的，可一直到大學畢業也沒能實現，而現在他卻細心地為自己準備了這個禮物，嘻嘻，帥木頭，你真好！
“蒼涼的深夜，一望無際的暗淡。熱鬧的銀河，永不停滯的希望。耐不住孤寂的魚，在銀河波紋中閃動著點點光芒……”
這是那首好聽的《雙魚座》，在浦宏的校園，畢業的那天他所為自己彈奏的旋律，那天的情景依稀可見。
“蒼蒼一縷紅塵，守候相伴的誓言。茫茫幾度輪回，祈求飄渺的夙願。用生命換來的瞬間，是相見的無言。用記憶牽來的刹那，是淚水的蔓延……”
《魚兒的淚》，在宜陵醫院住的病房下，浦宏用它來呼喚鼓勵著自己，還有《魚兒的夢》、《魚兒的心》感天動地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她也跟著旋律和他一起唱著。總在最寂寞的時候，想起你曾說過的那些溫柔的話語，也許前世注定要遇見你，才會今生愛到竟然無法分離。無數聚散離合，讓我更能堅信，堅信我們一定能在一起，因為你是我今生的唯一。
“喂，你在這亂彈什麽，小心我告你騷擾民居！”侯管家拎著竹竿帶著幾個傭人走出大門，朝他嚷道，“還戴著麵具，一看就不是好人，快滾！”他揮起竹竿就打了過去。
他躲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樓上窗台邊的雯嘉，向她揮了揮手。嗬嗬，這個呆木頭還不快走，小心被打了！雯嘉笑著卷著紙筒當著話筒，“別怕，他們隻是嚇唬你，我就是喜歡聽你彈吉他。你的麵具很好看，明天給我戴一個。侯管家，別打帥木頭了！”侯管家一聽，立即叫住了他們，麵具男才背起吉他依依不舍地離開。
嗬嗬，想不到這個呆木頭戴著麵具還蠻酷的，等過些日子商界舞會，我要和他戴著麵具一起跳舞，華爾茲，嘻嘻，太美妙了！雯嘉雙手合十默默祈禱著。
“帥木頭、帥木頭！”窗台邊的鸚鵡又在叫個不停，雯嘉笑著摸了摸它的羽毛，“哼，帥木頭這三個字隻有我能叫的，哈哈！”
能衝刷一切的除了眼淚，就是時間，每天這個時刻傾聽著熟悉美妙的旋律，能擁有這一切才是我今生最大的財富。她走下樓直到緊鎖的大門，門對麵就是戴著麵具的他。
“呆木頭，明天晚上商界有舞會，你一定要來哦，對了，你送的這副麵具我很喜歡，到時我們要一起戴上它，嗬嗬！”雯嘉笑著拿出他讓侯管家代給的孔雀毛麵具，正好和他戴得是一對，戴上麵具，兩人相互揮著手。
自從上次招標會後，天興房產公司所有人都對浦宏刮目相看，特別是胡明，親自舉薦他做了項目部副經理，每逢招標會必定帶著他做參謀。按照原先製定好的策略，坐標軸的中心點附近的地段基本上已經收購，但輻射過程卻很緩慢，周邊大部屬於縣郊居民區，釘子戶遍布各處，哄抬地價房價，為的是能賣於大房產集團。胡明和浦宏為了這個問題焦心不已，畢竟是宜陵市中小企業，工作一直難以維持。
“哎，我看這個問題真是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明晚房產界大腕們又弄什麽高檔舞會，老總讓我倆去捧捧場，正好也去散散心，這些日子我頭都大了！”胡明摸了摸腦袋，似乎的確大了不少。
“不會又是讓我們去巴結那些達官貴人吧，再說我也不會跳舞啊，還是找別人吧！”浦宏笑著推辭。
“那不行，你現在是我的搭檔，別人我可指望不了，還有把你的朋友宇文鵬飛也叫去吧，讓我認識認識！”他的心裏還在惦記著那個人。
“他，已經沒有音信了，不過我的同學榮灝軒倒可以去，可以讓你認識！”浦宏笑著說。
“你同學，哦，也是國津大學的高材生，太好了！”胡明心裏有些得意，可能這位比那個宇文鵬飛更牛吧！
榮灝軒倒是對這種高檔舞會司空見慣了，他的榮氏家族雖然不在華東地界，但在亞洲特別是東南亞是響徹一方，他自從大學之後就開始跟隨家族往來於各個上層名流。不過這次他要放低身段，代表天興房產公司，反倒有些緊張。
“別緊張，我相信他們頂多隻認識你父母，大場麵你可是比我熟！”浦宏笑道，他特意做了個發型，“瞧瞧我的發型就知道我這次有備而來，這邊的人我倒想認識認識，美女一定不少，嗬嗬！”
“……”浦宏狂汗，這家夥不知又要弄出什麽名堂。
南生商務區，貿易主席大選後這裏成了宜陵市房產界的中心，也是房產大腕們交流的中心，舞會自然必不可少。
雯嘉在禮堂門口等待浦宏，來往的人流中始終不見他的蹤影，會不會公司又要加班，不會，剛打過電話說今晚一定來的！
目光裏出現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一個便是童蕊，就是這個壞女人，害的自己受到那麽重的傷，更重要的是差點讓她搶走了我的帥木頭，哼！要不是看今天人多，也不想破壞自己的好心情，不然我非——非掐她脖子不可！
後麵來了一群為化妝舞會準備的麵具人，雯嘉第一眼就看到那張熟悉的假麵，“喂，木頭，我在這呢！”
雯嘉看他走過來，把那副麵具戴上笑著說：“帥木頭，好看吧，我們快進去吧！”說著，雯嘉牽著他的手徑直跑了進去，他沒有說話，隻是把她的小手捏的更緊了。
金話筒嚴正豪親自主持這次舞會，禮花噴響，工作人員推著用數十個高腳杯疊起來的金字塔，薛景熙和夫人譚雨茹一同將特大香檳酒倒入塔尖的那杯一直從上漫到最底的一層。眾人紛紛鼓掌。“希望在我們薛氏集團帶領下各位同仁事業蒸蒸日上，我代表薛總謝謝各位！”金話筒向大家拱了拱手。
“嗬嗬，浦宏，你看那個美女好靚啊！”榮灝軒指了指正和薛景熙一起和老總們敬酒的譚雨茹，她一身深藍色的晚禮服，清涼之極的吊帶露肩裝，露出圓潤滑膩的珍珠肩，把她的衣架子身材襯托的玲瓏浮凸；穿著透明玻璃吊帶的鋼絲胸罩，碩大的波濤洶湧的輪廓若隱若現；**著兩條修長白皙的嫩藕一樣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細若水蛇一樣的小腰上。雨茹真的變了，再也不是過去那麽清純動人的她，在浦宏看來她已經成了名門的貴婦人。雖然過去見過幾次麵，但都是7、8年前的事，恐怕她早已認不出自己。不過他倒是希望這樣，畢竟輝宇的離去一直銘記在心裏，可惜，輝宇太癡情了，哎！浦宏心裏一陣酸痛。
“你這個人怎麽又不開心了，哦，是不是覺得你的小蚊子比不上她啊，嗬嗬！”灝軒笑道。
浦宏立刻從思緒中走出，臉上掛著微笑：“她怎麽能和雯嘉比呢，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發揮自己的實力把她搶過來！”
“嗬嗬，好啊，那個薛景熙在我眼裏就是個土財主，以我的實力搞定她綽綽有餘，那我就露兩手給你看看！”灝軒自信滿滿地拎著酒杯走了過去。
景熙身邊圍了一些人，灝軒不急不忙地朝他笑了笑，他有些詫異這個麵生的人，難道對方見過自己？他正欲問，灝軒開口了：“你好，久仰薛總的大名，我是天興房產公司的榮灝軒，今日能見到你實屬有幸！”
“天興房產！”景熙心裏一驚，太熟悉了，招標會和區域貿易主席的大選都曾聽過這家公司。宇文鵬飛的朋友廖浦宏就是在這家公司，他的餘光已經瞟到了浦宏，他身邊的人怎麽都會有那麽神秘的人！
“彼此彼此，我薛氏集團能有今天也是拜托各位的支持，後麵的廖浦宏是你的朋友嗎？”薛景熙問道。
他點了點頭，看來他對浦宏印象蠻深的，“哦，這位傾國傾城的公主就是薛夫人，真是幸會！”一番話把雨茹的臉說紅了半邊。
“哈哈，想不到你的嘴巴可真甜啊，可惜你委身於天興公司！”薛景熙笑著說，話中有話，想挖我過去，嗬嗬，我可看不上，我隻看上你身邊的這位美女，他趁景熙不注意偷偷地對雨茹微微一笑，那黑水晶般嫵媚的雙眸，讓雨茹的心不免微微一動。
燈光漸漸暗淡了許多，舞會的旋律響遍了整個禮堂。雯嘉迫不及待地戴上孔雀毛麵具，今夜的舞會隻屬於我們，帥木頭，好久好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的喜悅暢快。
“帥木頭，怎麽到現在也不說話啊，難道——哦，你肯定也是重逢之後的激動吧，那好，我們就一直跳舞下去，今天我可是第一次穿舞鞋哦，特意準備的呢，跳不好可別笑我！”雯嘉做了個特卡哇伊的pose，麵具男一把抱住了她，一首美妙的華爾茲在仲夏夜華麗舞動。
“宏，今天感覺你的手指好像變粗了，是不是天天彈吉他弄腫了，哎！”雯嘉心疼地牽起他的手看了看，被他縮了回去摟著她的細腰，跳動在舞群中，讓所有人都羨慕這一對另類的麵具舞伴。
“浦宏，你看中間那對戴麵具的那個女生好像見過！”灝軒招呼完幾個美女後一眼又瞄到了獵物，浦宏笑著搖搖頭，“那個一看就是名花有主了，咱們還是喝香檳吧！”他看到貴賓席上的童蕊，還有四大家族的人，浦宏便帶著他去旁邊一處坐下對酒。
雯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眼角處泛著晶瑩，“宏，你知道嗎，我多麽渴望現在的時間能停止，這個時刻我等了太久。”麵具男低下頭輕輕地吻著她散發清醇花香的烏發，雯嘉閉上眼睛，淚水不自覺地留下。即使隔著麵具，淚滴依舊在臉頰上印下痕跡。麵具男伸手擦了擦她的眼睛，閃閃的雙眸清亮通澈。即使隔著麵具，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一點一點地向下吻著，眼睛，嘴唇——
一股觸電的感覺讓雯嘉全身酥麻，她下意識地推開了他，摸了摸臉才發現臉蛋熱得像火一樣。“對不起，我……”沒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在這給了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太丟臉了，她害羞地遮住臉，從舞群裏跑了出去。
“哎喲！”雯嘉被台階絆了一下，舞台下的光線更暗了，她小心翼翼地穿好舞鞋。“這位小姐，你沒事吧！”一隻手輕輕地扶起了她，是他，廖浦宏，她笑了笑，“沒事，你怎麽這麽快就追上了？你的麵具呢，幹嘛不戴了？”
“你是？”浦宏詫異道。
“哎，你怎麽裝糊塗了，難道你剛才吻了我，現在就翻臉不認我啦！”雯嘉摘下麵具，“是你的小蚊子，嘻嘻！”
“什麽，是誰吻你了，你剛才在哪？”浦宏的心裏突然湧入了萬分怒火，眼前那個麵具男出現了。雯嘉呆呆地看著他，她不敢相信那些都是事實，剛才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誰，神秘的麵具男！
“你是誰？”雯嘉跑過去摘下他的麵具，眼前的人讓她吃驚，於浩！這個曾經救過自己的人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她惱羞成怒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你打吧，隻要能讓你開心！”他把另一半的臉湊給她。
“你——”雯嘉伸手再想去打，被浦宏拉住，“算了，我們不要理他！”雯嘉依舊不依不饒，甩開浦宏的手臂，又一次狠狠地打向了他，清脆的耳光讓周圍的人紛紛過來。
“出什麽事了？”宇文鵬飛厲聲喝道，薛景熙和幾個巨頭也走了過來。
“他是個騙子，我要教訓他！”雯嘉邊說邊伸手去打於浩，浦宏在一旁把她拉住。
“浦宏，這到底是誰騙誰啊，我剛才還看到她和這個男的跳的那麽開心，見到你之後就變了個人似的！”童蕊笑著說，“雯嘉，我聽說這個男的經常在你家樓下給你彈吉他，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啊！”
雯嘉轉過頭，怒視著童蕊，“我呸，你這個狐狸精，帥木頭一輩子都不會看上你的，你做夢吧！”她看了看浦宏，“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被他騙了，我一直以為他是你，宏！”
浦宏看著她近乎乞求的目光，點了點頭。
於浩從身後拉過雯嘉，滿臉是生氣中帶著失望，“你怎麽能這麽說，難道你又變心了，我為你精心做的孔雀毛麵具，送給你的時候你是那樣的開心，現在你的前男友在你麵前，你的心真的就像玻璃一樣易碎！”雯嘉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這一切都是事先設好的陷阱，沒想到自己讚助的樂隊，居然會有出賣自己的人。手上還捏著那副麵具，她揚手扔在於浩身上，眼中飽含委屈的淚水噴湧而出，“為什麽你們要破壞我和宏之間的感情，你們都是騙子……”她用力捂住臉，不想讓浦宏看到自己這番模樣，掙脫著衝出禮堂。
浦宏站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為什麽隱隱地有種被騙被耍的感覺，他相信雯嘉，可這種相信在此時又是那麽脆弱，那麽的沒有安全感。到底是誰再騙誰，誰又是被騙，而自己似乎也是騙子，或是被騙！
禮堂的旋律停止了，浪漫歡快的世界結束了，浦宏閉上眼睛，但雯嘉傷心欲絕地哭泣依舊在心裏作痛。她又一次在他麵前痛哭，可這次自己又該如何去麵對，太亂了！
“我就不信那麽長的時間她就沒看出不是廖浦宏，這分明就是耍你！”童蕊歎了一聲，“哎，我原本以為很難得一個單純的女孩，居然內心會是這樣！”
“夠了！”浦宏看了她一眼，從地上拾起那副麵具，深藍如海般的色彩正是雯嘉所喜歡的，“這個還是給你留著做紀念吧！”他把麵具放在於浩的手上，默默離去。
也許快樂要有悲傷作陪，雨過之後應該就是晴天。如果雨後還是雨，如果憂傷之後還是憂傷，那麽我們又如何去麵對這離別之後的離別。
第十三章麵具和眼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