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二 月 的 星 緣

第一章二月的星緣

“什麽,你參軍了,文昕,你瘋啦!”輝宇心裏一陣詫異,瘋狂地敲著鍵盤,“別耍我,真入伍啦?”

“不騙你,大學生當兵現在是流行趨勢,以後上了軍校就成了軍隊幹部。咦,你怎麽不參軍啊!”文昕的QQ閃現出一段話。

“我都近視300度了,沒有哪一個軍校會要我啦,拜托!”輝宇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梁上那可惡的眼鏡。

“拜托,老兄,這都幾點了,你讓不讓人睡覺啦!”旁邊床鋪的姚平川又在嘮叨個不停。

“好啦,我馬上就關機,今天委屈了你。這樣吧,明晚我帶你打怪獸升級,給你一些極品裝備,行不?”輝宇連說帶哄地竟然把他弄睡了,看來這小子在夢裏一定拿著屠龍或怒斬什麽的,再身穿聖戰一套,左衝右殺,什麽烈焰,什麽半月,一個字——爽,哈哈!

遠方的星河中幾顆流星輕輕掠過,灑下了朵朵花瓣。

一星期之後,文昕收拾行囊隨軍出發。

汽笛響了第二遍,輝宇和文昕抵了抵拳頭,“去那裏別忘了寫信,想不到一晃你就成了軍人啦!”

“那有什麽,也許一晃你也成了百萬富翁,這也說不定。”文昕用拳頭抵著他的肩膀,“行李好重,父母把值錢的都塞這裏,放心,咱們兩年後見!”說完,向輝宇行了蠻標致的軍禮。

告別了文昕,也告別了秋天,寒冷的氣息漸漸滲進每一寸角落。

雨茹一直不在線,輝宇沒有心情去和別的MM們聊天。“為什麽她總是在回避我,都快一年啦,連個消息都沒有。”每次看著她的QQ頭像,不免地發出感歎。

“拜托,別老是對著QQ唉聲歎氣的,是不是哪個MM把你給耍了!”平川在一旁笑道。

“哎,別提了,都快追了三年的女孩,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輝宇靠在椅子上,無奈地說。

“見麵還不容易,查她的IP地址不就行了!”

“哦,怎麽查,快教我!”輝宇一聽渾身來了勁,起身走到他身旁。

“瞧你急的,現在不行,隻有等她上線,哪怕隻有一分鍾都成,用珊瑚蟲外掛來查,挺麻煩,不過看在你送給我那些極品裝備的份,包在我身上,準搞定!”他自信地甩了甩頭發,這個動作似乎讓輝宇隱約地看見了永恒的模樣。

這一年的春節並不寒冷,仿佛春天的腳步已經走來。同學聚會上,輝宇見到了浦宏,依然又高又帥,隻是話語少了許多。永恒在國外度假,文昕在軍區服役,很明顯聚會比過去冷清了不少。

輝宇等人頻頻舉杯,人雖少,氣氛還挺隆重。但浦宏卻沒有興致,一味地喝酒。輝宇有些擔心,暗示旁邊的人不要再給他倒酒。可浦宏自倒自飲,臉漲得通紅,眼球充滿了血絲。

“浦宏,你怎麽了,不能再喝了。”輝宇推了推他,可他連眼皮都睜不開了,摸索著,摸到半瓶酒就徑直往嘴裏灌。

“你到底怎麽了,都醉成這樣還喝,想自殺啊!”輝宇試圖奪過他手中的啤酒,沒料到那個醉鬼的力氣挺大,使勁一扯,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驚得周圍人目瞪口呆。

廖浦宏抬起頭沉默半晌,還是開口了:“你不要攔著我,讓我喝個痛快!”

“浦宏,有什麽事就說出來吧,憋在心裏很難受,再說我們幾個也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浦宏微微地站起身,腳下已經不穩了。他吃力地扶著餐桌,紅腫的眼眶含著晶瑩的淚水,“沒,沒有用了,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人活著為什麽這樣累!”

在座的人沉寂了,輝宇和沈躍拽住了他,攙扶著出了大廳,外麵的空氣顯然要清新的多。

輝宇叫了一輛的車,囑咐司機放慢點速度。浦宏不省人事地攤倒在後排,全身輕微地顫抖,眼淚向外傾斜著,從胸腔中發出一陣陣低沉、令人心痛的哭泣,斷斷續續的,就像人生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深淺淺,有時甚至是放棄一個夢想、放棄一段感情、放棄真實的自我。。。

幾天後,沈躍發來短信,浦宏已經清醒,現正在醫院接受進一步地觀察。餘下的日子,輝宇時常來探望他,可每次都很失望,因為他總是沉默不語。出門時遇見為他送飯的小護士,小護士輕聲地問:“那位帥木頭是你同學嗎?”

“恩,他怎麽成了帥木頭?!”輝宇點點頭,笑著反問她。

“你的這位同學是我見過所有病人中最帥的一個,可惜像個木頭似的,讓他開口說話真得好難,我試了好多方法都失敗了。我懷疑他有嚴重的抑鬱症,現在好多明星都流行這個。”她悄悄把門掩上,又降低了聲音,“他每次睡著後總在呼喚著一個人,好像叫什麽童蕊,而且他老把我當做那個女孩,用力地掐著我的手腕,讓我離開他。”說到這裏,小護士臉上泛起了紅暈。

輝宇瞧見她的手腕上有很深的印痕,仔細地打量著她。白皙的臉光潤透明,明亮清澈的眼睛像經過春雨洗刷的新葉那樣清新,一身潔白服飾像翅膀發亮的天使。“護士小姐,你貴姓?”

“哦,我姓楊,叫楊雯嘉,我和你們都是大學生,現在在瑞南醫科大學讀大一。我老爸是這所醫院的院長,反正假期閑著也無聊,就到這來實習吧,遇見你們也算是緣分。”

“好聽的名字,雯嘉。我叫杜輝宇,是宜陵大學的,他是廖浦宏,在國津大學!”

“哇,國津大學,想不到這根帥木頭還是高材生呢!”雯嘉驚訝地叫道,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好,飯菜都快涼了,我得去膳房讓師傅們熱一熱,可不能虧待了這根木頭!”說完像個小孩似的一蹦一跳地走了。

“這個廖浦宏,當初那麽狠心把童蕊甩了,現在又惦念她,真是反複無常,隻可惜那個羅大帥哥至今還是個光棍呢!”輝宇心裏暗暗笑道。

山,隱隱約約,像雲,又像海上的島嶼,也像疏淡的水墨畫。浦宏沿著陡峭的山崖向上攀爬,可越往上越陡直。累得精疲力盡的他想靠在凹進去的壁峭上休息,沒想到腳下一滑從山崖摔了下去。隻覺得風兒在耳邊呼呼地吹,想拚命抓住什麽,可什麽都沒有。。。

“哎喲!”浦宏心裏一陣驚叫,睜開眼更是嚇了個半死!房間裏一片漆黑,忽然蠟燭亮了,一個白色的幽靈緩緩地向他飄來。

“我難道死了,不會吧!”他掐了掐手背,有點疼,生氣地朝那個幽靈叫到,“別再裝神弄鬼了,就這小把戲能嚇得住我嗎?”

幽靈不動了,蠟燭也隨即熄滅。過了一會兒,燈亮了,眼前是那位照顧他的白衣天使。

“好好的天使不做,非要做幽靈!”浦宏開玩笑地說。

“謝天謝地,你終於肯對我開口說啦!”雯嘉高興地說,“人家隻想讓你能開心一點,試了好多方法都不靈,還是你同學杜輝宇給的辦法管用,帥木頭終於對我說話啦!”

“我杯具了,我成了木頭人。”浦宏無奈地搖了搖頭,望著她可愛的模樣,似乎看到了童蕊的影子。他支撐起身子,試探著走下病床。

“OH,YEAR,木頭終於可以活動了!”她伸手扶了一把說,“別急,等一下靜脈注射!”

“啊,還要打針,我都好了八成了,mygod!”浦宏重重地攤倒在病床上。

為了能使昔日強盛的童氏集團東山再起,童母不僅從許氏家族控股的華泰集團借貸了一批資金,以及遠在加拿大的家族旁係企業群資金輸入,而且與過去有貿易合同的跨國公司重新簽訂租賃和轉讓合同。即使如此,條件卻極為苛刻。首先童氏集團每年房產經營的紅利四分之一做為償付,再次限製其經營貿易的範圍,尤其是房產銷路,基本上由跨國房產總公司來策劃。這就意味著集團失去部分經營權,能有喘息機會為以後發展打下基礎。

由於進修經銷學和MBA研修班,童蕊沒有參加同學聚會。然而她所處的環境越來越惡劣,自從集團股掛牌之後,股東利益受到極大損失,加上破產導致的失業和分流,已經有一批人開始陸續報複童氏家族,連最憨厚的管家老蔡都收到幾封恐嚇信,宅院外不時扔進石塊,沒幾天玻璃窗,門上已經變得千瘡百孔。

夜晚的街道在隆冬時節顯得格外清靜,童蕊急匆匆地從研修班往家趕,由於燈光已經很暗,腳步不免加快了許多。

出租車的喇叭聲很難覓聽,雖離家不遠,可心中有些擔憂。拐過岔口,前麵搖搖晃晃的幾個醉漢,拎著酒瓶,不時哼著幾句低俗爛調。童蕊不敢多看,低著頭扶了扶手臂的挎包,急快地從他們身旁閃過,可雍貴的高檔毛靴所發出的清脆聲還是引起那幾個人的注意。

“大哥,她就是童家大小姐!”矮個子悄悄地對前麵的醉漢說。

“好,老子運氣來啦,給我追!”那人腦中一陣清醒,帶著手下攆了過去。

童蕊聞見風聲,立刻撒腿就跑。還沒跑出多遠,就一把被他們拽住,幾個人立即圍了上去。

“你們想幹什麽?”她緊張地問,雙眼死死地盯著這些人。

“我們不幹什麽,想要點錢花花!”帶頭的高個子露出凶光,冷冷地說。

“你們、你們。。。!她後退幾步,心裏很慌亂。

“哈哈,小姑娘,我們不光搶錢,還會宰人呢!”高個子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正欲抓她的長發時,不想她竟一口咬住他的手腕,疼得高個子直咧嘴。童蕊趁勢使勁一推,朝著住宅樓跑去,嘴裏不停地呼救。

畢竟雪天地滑,慌亂的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趕緊爬起來,可劇烈的疼痛使她無法站立,眼看就快被他們追上,她雙手抱頭絕望地閉上眼睛。

“你沒事吧!”一聲很有磁性的音調,男孩彎下腰扶起受驚的童蕊。她指了指身後,隻見幾個人已經追上來。

“臭小子,我勸你不要管閑事,否則沒好果子吃!”高個子惡狠狠地咆哮著。

“嗬嗬,就你們幾個還逞什麽威風,知道我是誰嗎,津鳳集團可聽過?”那男孩毫無懼色地說。

“津鳳?!”高個子有些猶豫,“那是有名氣的跨國集團,聽說已被顧氏家族的人掌控。”

男孩笑了笑,把女孩拉到身後,“我就是集團總裁顧興榮之子,顧明基!”

“媽的,有錢的全都不是好東西,既然如此,就連你一塊宰!”高個子囂張地吼道。

沒想到在男孩後麵冒出了四五個壯漢,一個接一個地把那幾個人放倒在地。男孩微笑著說:“對不起忘了告訴你們,凡顧家的人出門都會帶著保鏢,以後可要記住哦!”

高個子被揍得鼻青臉腫,痛得直咧嘴,指著童蕊說:“我們幾個弟兄為童氏集團辛辛苦苦賣命這麽多年,到頭來連住得地方都沒有!”說著,他抹了抹眼淚,“我們隻有在外麵混,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童家的人,這是你們做的孽!”說完,帶著幾個人狼狽地走了。

“作孽!”童蕊明白公司虧本不僅欠了太多的債務、職員的薪水,還有彌足珍貴的誠信,這是難以償還的東西。

“你是童蕊,聽老爸說過你。”顧明基又一次微笑著,他被眼前女孩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住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好似一首熟悉而已被遺忘的詩歌,因為新添了一種曲調而變得新穎。

童蕊隻是輕輕地點點頭,在明基的照顧下,腿傷已經痊愈。後來她才得知顧氏集團正是童母千方百計拉攏的救命草。流星從眼前疾馳劃過,她的世界多了一段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