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自古多情空餘恨

時間分秒地過去,書浩去後就沒看到回來,鳳怡越等越不耐煩,心情亂糟糟的。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賓客已經陸續離去,鳳怡在那隻重複著一個動作--站起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來。好想獨自離去但又怕書浩出來找不到自己,好想打電話找他又怕打擾他做事。就在鳳怡不知所措之際文偉走了過來問:“鳳怡,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書浩呢?”

鳳怡無奈地笑笑說:“不知道,他讓我在這裏等他,他媽媽把他叫走後就沒回來過。”

“多久了?”

“大概兩個多小時。”

“這麽久?”

“唔!”

“他沒說去那裏?”

“好像是他房裏。”

“這樣呀!我帶你去找他吧!”

“這樣好嗎?”

“沒關係的!走吧!”

鳳怡沉吟一下,點點頭說:“好吧!”鳳怡跟隨文偉去書浩房裏找他。

書浩清醒過來後隻覺頭痛欲裂,伸手去抱頭時才發覺自己上身**著,一隻嫩滑的玉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刹時書浩的神誌清醒了大半,連忙搞清狀況。隻見自己身邊竟然躺著的是鄭莉莉,更要命的是被子裏二人都赤**身子。書浩回想起自己回房後和鄭莉莉喝了很多酒,後來好像醉了,再後來自己好像看到了鳳怡,再後來好像……

書浩不敢再往下想,他多希望眼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但多麽諷刺的事實確確實實擺在眼前。

書浩動了一下身子鄭莉莉被驚醒過來,她忙抽回自己的手,紅著臉說:“我們……我們這是怎麽了?剛才我們不是在喝酒嗎?”

書浩聞言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翻開被子,但映入眼中的是觸目驚心的落紅。

鄭莉莉羞澀地拉回被子蓋著赤裸裸的身子,不敢直視書浩。書浩沒辦法麵對眼前的事實,自己口口聲聲說今生今世要給鳳怡幸福,但現在竟然做出這等對不起鳳怡的事,以後怎樣去麵對她?書浩徹底亂了方寸。就在此時,突然傳來敲門聲,書浩第一反應是急急起來穿上衣服,但他衣服還沒穿好房門已經打開,書浩乍見來人不由得呆若木雞。

來人正是鳳怡和文偉。

鳳怡的心隨同眼前的情景一點點破碎。隻見地上衣物零亂,床上鄭莉莉**著雪白的雙肩,用似羞澀,似揚威的目光望著鳳怡,書浩衣衫不整的呆在原地。房裏發生了什麽事連傻子一看都知道,鳳怡內心一陣陣抽痛,前一刻還在給她山盟海誓,後一刻卻……

可笑自己還傻乎乎的在外麵瞎等。

心好痛……好痛,仿佛這痛已經壓抑了很久很久,在這一刻終於徹底地崩潰。心底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說:“等待了千年,最終又如何?還是躲不過命運的捉弄,早知是這樣的結局又何必來世間走這一趟,寧願在紅塵中灰飛煙滅也好過再受此刻的錐心刺痛……”

一滴滴冰冷的淚水在鳳怡的臉頰上滑落,絕望……此刻她的心裏剩下的隻有絕望……

在書浩還來不及反應的前一刻鳳怡掩麵逃離這個會令她心碎而死的場麵……

“鳳兒……”

“鳳怡……”

書浩、文偉異口同聲地叫喚。

但太遲了,鳳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眼前。

文偉用不解的目光望一眼書浩,然後追了出去。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書浩正想追出去,但被兩個人擋住他的去路。那兩個人就是沈玉蘭和莫姍。

莫姍一走進來見到書浩和莉莉的狼狽狀態,她用震怒的語氣罵鄭莉莉:“莉莉,你這是……你怎麽可以這麽不愛惜自己?”

鄭莉莉無限委屈地低下頭,但語氣卻異常堅決地說:“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我愛書浩,我不介意把自己交給他。”

莫姍聞言滿麵怒容地上前狠狠地刮了莉莉兩個耳光。罵道:“好歹我們鄭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麽會生出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他給你名份了嗎?他答應娶你了嗎?”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碰過她一根毫毛,而現在卻被母親刮耳光,還有那些話像一根根針刺在她心上,再加上書浩的無動於衷,她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無限委屈湧上心頭,止不住淚水滑落,莉莉掩麵低低抽泣。本來眼前的事已經讓書浩夠心亂了,現在還要聽莫姍那謾罵聲和莉莉的哭聲心情更差到極點,不由得怒吼:“住口!這事我定會負責,你們馬上給我出去,滾……”

沈玉蘭和莫姍為書浩的話氣得發抖。沈玉蘭了解兒子的脾氣,他生氣時誰的帳都不買,所以她拉著莫姍的手說:“我們先出去吧!”

那知莫姍也不是善良的主,隻見她抽回手對書浩說:“不行!現在是你占了我女兒的便宜,說什麽也要把話說清楚。”莫姍望望哭泣的女兒,內心一陣不忍,但計劃已經開展了,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進行到底。莫姍對沈玉蘭說:“蘭姐,這事我們做父母的得說清楚。”

沈玉蘭說:“那麽你說,你有什麽要求?”

莫姍望著書浩說:“我們先將婚事訂下來,如果懷上孩子下個月就要把我女兒娶過門。”

沈玉蘭望著書浩,似在等他決定。這責任恐怕是非負不可了,但他現在擔心的是鳳怡,不管怎樣他不能失去鳳怡。書浩不願再和她們羅嗦,冷冷地說:“如果你們那麽看重那名份,那隨便吧!”話落轉身離去,留下三個女人你眼望我眼。

獨守千年的孤寂

飲盡悲傷的淚水

無數次回眸

隻為尋覓

紅塵中

你的身影

苦苦的等待

原來

隻為了

讓你種下的傷痛

在我心底

再次萌芽……

鳳怡心痛欲絕,滿麵淚痕的跑著離開書浩的家。此刻夜深人靜,公路上隻有偶然路過的車輛。鳳怡跑到路邊停了下來,一時竟不知何去何從。回家,這裏離家還遠,沒車怎樣回去?不回家,那該去那?

“鳳怡……”一個叫喚聲從身後傳來。鳳怡以為是書浩追了出來,頭也不回,拔腿就跑。由於沒留神,前麵一輛車正飛快地奔馳而來,而鳳怡絲毫也沒察覺。其實追出來的是文偉而非書浩。

文偉見狀嚇得心漏跳了一拍,驚呼:“鳳怡小心……前麵有車……”

太遲了,隻聽到一陣急促的煞車聲。

當車子走到麵前,當煞車聲穿透心靈,鳳怡這才發現危險就在眼前。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是生是死隻能聽天由命。或許……或許此刻躺下,紅塵俗事將一了百了,如果給她再選擇一次,她寧願讓自己的靈魂在塵世中灰飛煙滅……

橋車裏坐著一位身穿白襯衫,打領帶的中年男士,前麵是司機在開車。司機急急煞住車後,以為自己撞倒了人,連忙下車查看。中年男士也下了車看傷者嚴不嚴重。車子在要撞到鳳怡的刹那停住了,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驚嚇過度,鳳怡倒在地上暈厥過去。此時文偉也追了上來,扶起鳳怡的上身,語氣驚慌地說:“鳳怡,你醒醒……你怎樣了……”

鳳怡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但身上並沒有絲毫被撞傷的痕跡。文偉叫了幾次,鳳怡依然沒反應,他真的慌了。文偉抱起鳳怡朝司機大吼道!“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點把人送去醫院。”

司機被文偉這麽一吼,連忙走去開車門。中年男士讓他們坐後座,自己走到前座。車子迅速往醫院而去。中年男士幾番回頭凝視鳳怡,不知為什麽,在她身上竟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仿佛有個聲音告訴他,她能解開他深藏二十年的心結……

醫院裏。當醫生們檢查出來說鳳怡並無大礙,也沒受傷,文偉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卻不由得疑惑地問:“那為什麽她還不醒過來?”

醫生說:“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或許是病人潛意識中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醒。”

文偉聞言已知是怎麽回事了,不由得苦笑一下,問:“那有什麽方法能讓她醒過來?”

醫生說:“讓病人在乎的人多和她說話,能喚起她的生存意念的什麽都行,最好是能解開她的心結。”

“明白了!謝謝!”醫生走後文偉到病房探望鳳怡,他在猶豫要不要讓書浩知道鳳怡的情況,書浩來鳳怡會不會更抗拒而更不願醒來?望著鳳怡那憔悴得令人心痛的俏臉,文偉不禁深深歎息:“自古多情空餘恨!”

黎明漸漸破曉,但鳳怡依舊沒醒了,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文偉拿出鳳怡的手機翻查她家的電話,打電話叫她媽媽過來。陳雨萍接到文偉的電話後急匆匆地趕來。文偉在病房中來回度步,心裏還在為是否告訴書浩鳳怡的情況而煩惱。此時,房門突然打開,來人竟是昨晚年上的那位中年男士江先生。隻見他手中提著一個白膠袋,裏麵放著兩個飯盒。江先生將飯盒放下後,見鳳怡依舊昏暈不醒,不由得不解地問:“醫生不是說這位小姐沒什麽太礙嗎?怎麽到現在還沒醒來?”

文偉苦笑一下說:“或許是她自己不願醒,不願麵對現實吧!”

“為什麽?”江先生說話脫口而出才突然驚覺不妥,忙解釋說:“不好意思!我這樣問太唐突了!但我真的很好奇,像她這麽年輕的花季少女,正應該是大好光陰的時候,為什麽會輕生呢?”

文偉輕歎一聲說:“為情所困!”

江先生說:“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江先生正欲言,就在此時,房門開啟,一位中年婦女急急走了進來。來人是陳雨萍。雨萍從來沒見過文偉,也隻有方才接電話時才得知他是鳳怡的同事,所以她進來後看到兩個陌生男人。現在雨萍的一顆心全在鳳怡身上,一進來就撲到病床前握起鳳怡的手,語音帶哽咽地說:“鳳兒……你醒醒……媽來了,你快醒過來看看吧!”

文偉向雨萍打招呼:“阿姨……”

雨萍抬頭望向文偉,問:“你就是鳳怡的同事?”

文偉點點頭說:“是的!”

雨萍望望鳳怡,然後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鳳兒為什麽會這樣?”

文偉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在此時,文偉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話竟是書浩打來的,當然也是問鳳怡的事況了,文偉一個頭兩個大。他對雨萍說:“公司打電話來說有些事找我,等會回來再告訴你事情的起因。”

雨萍向來就是深明大義之人,隻見她點點頭說:“你去吧!”

文偉走出病房後雨萍才察覺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當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時,她整個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