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母親的故事
我到了何氏集團才驚奇的發現這何氏集團大得讓我意想不到。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招聘今天才登報，現在來應聘的人卻多得可以排長龍。男的女的都有，而且個個穿著都很講究，相比之下我的衣著就顯得很寒酸了。更氣人的是還要站在那裏一個個的排隊，瞧那個負責招聘的小姐那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情。我不禁歎氣，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隻能認命在那乖乖的排隊了。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輪到我。我被叫進人事部辦公室。接待我的是一位叫李翠琳的漂亮女子。
“請坐！”李翠琳俯視了我幾秒之後，微笑著說道。
“謝謝！”我坐在她對麵，同樣回以微笑。
“先把這份簡曆填好吧！”李翠琳將一份個人簡曆表和一支筆遞給我，我填好後交給她。
李翠琳看了一下，問道：“你還在讀書？”
“是！我隻做兩個月。”
李翠琳正想說什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翠琳，總經理叫你去一下他辦公室。”李翠琳皺一下眉頭，然後對我說道：“你先在這裏等著吧！”
“嗯！”我看著李翠琳走出辦公室，消失在眼前。
我重新打量了一番這辦公室，見辦公室內另有三個女文員正低頭工作著。等了一會還不見回來。我站了起來走向後一個工位的那位女文員。她叫楚瑩，工牌上寫著。
“小姐你好！請問洗手間在那？”我甜甜的朝楚瑩一笑，以非常禮貌的語氣問道。
楚瑩抬頭看我，友善地笑了一下，道：“你出了辦公室向左邊一直走，到盡頭後向右就能看到。”
“哦！謝謝！”
“不客氣！”她說完又繼續埋頭工作。
我按照楚瑩指示的那樣走，果然找到了洗手間。我從洗手間出來，走回人事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來看，是我一個朋友打來的。他叫賀承智。
“喂……”
“喂！鳳怡，有空嗎？”
“有事嗎？我在應聘。”
“沒什麽事，想約你出來玩，你沒空就算了！”
“哦！啊……”我走到轉彎處，由於聽電話沒留神，竟和迎麵來的一個男士撞個滿懷。更糟糕的是對方手上拿的文件散落一地。電話裏賀承智聽到我驚叫，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急忙問道：“鳳怡，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有空再聊吧！拜！”說完我飛快的掛了電話。我對著麵前的男士連聲說道：“對不起……”
“沒關係！是我自己沒留神。”男士說著，端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文件。我也連忙端下身幫他將地上的文件整理好交還給他。撿完後男士很有禮貌地說道：“謝謝！”
我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謝！是我應該做的。”這時我才看清那男士的長相。哇！一個字“帥”，而且文質彬彬的，看得出這男士肯定很得女人緣。但帥是帥，比起何書浩還是差了點。
咦！我怎麽想起何書浩了？何氏集團？啊！我暈！我竟然一找就找到死對頭的男友的公司！難怪一看到時覺得這麽眼熟。
“小姐。”
“……”
“小姐……”
“啊！嗄！什麽事？”
“沒事！以前好象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
“嗯！我是今天剛來應聘。”
“難怪！對了！還沒請教小姐芳名。”
“我叫陳鳳怡，你呢？”
“黃文偉，很高興認識你！”
“嗬嗬……”我傻笑兩下。
“文偉，又在溝女呀！”我抬頭見楚瑩正滿臉笑容地迎麵走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楚小姐。”楚瑩向我點點頭，說道：“李小姐在等你回去。”
黃文偉回頭見是楚瑩，打趣道：“瑩妹妹吃醋呀？”
“鬼才吃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哈哈……”我看他們的神情應該是關係不淺，我這顆電燈泡是應該消失了。
“你們聊吧！我走了！再見！”
“哦！再見！”
我往人事部走去。我沒想到今天初遇的楚瑩與黃文偉會是我生命中兩個重要的角色。我回到人事部就聽到一條喜訊。李翠琳叫我三天後來麵試。聽到這消息，我簡直高興壞了。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李翠琳的麵色不怎麽友善，和剛才初見時不一樣，這是為什麽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走出何氏集團。我怎麽也想不到，在這裏短短的兩個月工作卻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
我走出何氏集團，在馬路上等車。突然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我麵前。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竟然是剛才在何氏集團中遇到的黃文偉，他正朝我微微笑道：“陳小姐，要不要送你一程？”
“謝謝！不用了！拜！”我看到前麵有一輛去鳳凰洲的公巴停了下來。說完，我向他揮揮手，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然後轉身快步地上了公巴。
回到家已經是上午的十一點了。中午又是一個人吃飯，懶得煮，隻好繼續啃方便麵了！我將手袋扔一邊，倒在沙發上。伸手在桌子上拿起搖控，打開電視。連轉了幾個台也沒有我喜歡的節目。好想大聲喊：“好無聊啊！”此時，一陣門鈴聲響了起來。我爬起來去開門。門外站著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大叔，他看到我時神情很激動，我感到奇怪，連忙問道：“大叔，你找誰？”
“你……你媽媽是叫陳雨萍嗎？”大叔的聲音充滿著顫抖。
“是啊！大叔，你認識我媽媽？”
“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我是她哥哥。”他激動萬分地說。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疑惑的問道：“什麽？我怎麽沒聽媽媽說過她還有哥哥？”
“是真的！我真的是他哥哥。你看這個……”他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全家福照片，指著上麵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對我說：“你看，這就是你媽媽年輕的時候。”
我將視線轉移到照片上，照片上真的有年輕時的媽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媽媽從來都沒跟我提過。
“大叔，請進來再說吧！”我帶著他來到客廳後接著招呼道：“大叔，請坐！”
在他落座後，我煮水泡茶，然後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媽媽她從來都沒提過她還有親人。他忽然凝視著我，我從他目光中看出他在猶豫。
“我有權知道的。”我肯定地對他說。
“也罷！事情是這樣的。十九年前，我們的家境困難，弟弟還在讀書，雨萍為了幫家裏減輕負擔，就出來工作。在外她認識了一個本地的男孩，二人相戀，後來那男孩跟著家人出國，並承諾過兩年回來娶雨萍，就在男孩離開後雨萍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未婚先孕是當時社會所不能容的，家裏父母都不同意雨萍將孩子生下，但雨萍不顧眾人反對，堅決要將孩子生下，後來生下了一名女嬰，雨萍這舉動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雨萍活在痛苦的等待和人們無情的嘲笑中，過了兩年，但當時承諾要回來娶她的男孩並沒有回來。雨萍在失望中崩潰。父母為了雨萍的終身著想要她去嫁人，但遭雨萍拒絕，父親向來行事專製，他不顧雨萍反對，硬幫她訂下一門婚事，雨萍得知後，一氣之下帶著兩歲的女兒離家出走，從此再也了無音信。父親為自己的行為懊悔不已，發動所有人出去找，但始終一無所獲……”他說完已經淚流滿麵。
我聽完也早已滿麵淚水了，哽咽地說道：“那……那個女嬰就是我嗎？”
他點點頭。
“我父親叫什麽名字？”
“江偉豪。”
“江偉豪……”我反複地念著這個名字，接著我喃喃的自語著：“他害媽媽痛苦了十九年。”我拭去淚水，深呼吸了兩下才說道：“舅舅……外……外公、外婆他們還好嗎？”
“好……好，他們都很好，你還是叫鳳怡是嗎？”
“是的！舅舅。”
“鳳怡，你會恨你外公嗎？”
我搖搖頭，說道：“我想外公也是為了媽媽好所以才那樣做的。”
舅舅欣慰地一笑，說：“你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我無力地笑了笑。我可以不恨任何人，但我卻無法釋懷自己是個私生女的事實和無法不為母親的經曆而心痛。
“鳳怡，你這孩子，說了多少次出入都要關門，你又忘了。”媽媽的聲音傳來。
“鳳怡，煮……”媽媽的聲音在看到舅舅時停止。
“雨萍……”舅舅激動的聲音很嘹亮的說。
媽媽用手揉揉雙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動不已的叫道：“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雨萍，我們都找你找得好苦！”
“對不起！哥。爸媽他們還好嗎？”
“身體很好，隻是一直掛念你。”
“哦……”突然，媽媽好象想起了什麽，瞪著舅舅說道：“你都和鳳怡說了？”
舅舅神色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點點頭。
媽媽所有的平靜一下子崩潰，厲聲說：“為什麽要說，為什麽要告訴她真相。”
“雨萍……”
“媽媽……”看著媽媽渾身因激動而顫抖，我急忙的呼喚了一聲。
舅舅一把握住媽媽的手，連忙說道：“雨萍，你聽我說，別激動……”
媽媽猛搖頭：“我不聽……我不聽……為什麽你要將真相告訴鳳怡？你走，你給我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媽媽說著就要拉舅舅出去，我連忙上前阻止。然後語氣充滿柔和的說道：“媽，別這樣！媽，你冷靜一點。”
媽媽將舅舅放開一把將我抱進懷裏，哭著說：“孩子，媽對不起你！媽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
那個一直很堅強的媽媽，我從來沒看過她流淚的媽媽，在此刻徹底的崩潰了！十九年來的痛苦折磨在此刻全部湧上心頭。媽媽的哭聲讓我像撕心裂肺般，痛得淚水也跟著流個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