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如何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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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姑娘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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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貪心的川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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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婚的第二天晚上,便在瀟湘宮裏過了夜,皇後失寵了,這種流言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後宮。
文茜之前的行事作風,太過於驕橫無禮,也得罪了宮裏頭的不少人。文茜失寵,宮裏頭幾乎是喜聲一片。
皇後失了寵,必定會有一人得寵,這人便是瀟湘宮的若淑妃,接下來的十日,皇上都是宿在瀟湘宮。於是宮裏麵又開始了愈演愈烈的傳言,若淑妃將要做皇後了。
與鬧得紛紛揚揚的傳言相比,得了寵的若淑妃卻是一副恭謙的態度,並沒有因為皇上多來瀟湘宮幾次,便恃寵而驕,反而每日裏必定會去給太後和皇後請安,言談舉止裏都是謙恭有禮,挑不出半點越距。
對於各路來訪的嬪妃,也都是和氣可親,姐妹相稱,從沒說因了誰的身份看不起誰,也沒有仗著自己得寵,便盛氣淩人。
和喜氣洋洋的若淑妃相比,皇後便顯得冷清多了。對外隻稱自己身體不適,就連眾嬪妃應有的問安也是能省便省。
若是說從前做秀女時的文茜是意氣風發,現在的她則是沉穩內斂了許多。就算是心裏再不舒服,麵上依舊是含著笑,遮不住的蒼白的臉色就稱身體不適。雖然看著若淑妃得寵,她幾乎要恨的咬斷銀牙,卻從不在外人麵前表現一點,每次若淑妃來請安,便會留她多聊一會,母儀天下,這四個字她刻在了心裏。
這樣的文茜,讓楊莫初滿意了許多,偶爾會過坤寧宮裏坐坐,給她個麵子,讓大家知道,這個皇後還是有著她的地位的,隻不過對文家的厭惡,並不是這麽簡單就能抹去。
如此般過了半個月,新封的幾位位高的妃子,都得了皇恩,唯獨皇後,除了第一日之外,皇上再沒有在她那裏過夜。對於宮內外的猜測和懷疑,楊莫初找了個很好的理由——皇後的身體不適,太醫說了三個月裏不能行房。
文太後也旁敲側擊的提醒過楊莫初,楊莫初都以這個借口搪塞了過去。對文家的厭惡,讓他幾乎不想看到文茜,於是愈發的想起那個玲瓏剔透的女子。
這日裏,楊莫初在禦書房裏看奏折,覺得口渴,便呼道,“茶。”
上前的是禦前伺候的玲瓏,端了明前龍井來,遞在皇上的手邊。
楊莫初端起來嚐了一口,讚道,“青熹,你的手藝愈發的好了。”
一旁伺候的小安子變了臉色,低聲提醒道,“皇上,青熹姑娘已經出了宮,現在禦前伺候的是玲瓏姑娘。”
楊莫初這才想起,那個玲瓏剔透的女子已經不在這裏了,看著麵前跪著的玲瓏,“手藝很好,賞。”
玲瓏謝了恩退下。楊莫初對小安子道,“去給朕找身衣服來,等下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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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媚嫵閣
慶兒坐在自己的屋子裏,幽幽的彈著七弦琴。
更鼓漏
獨倚樓
飛雪重重惆
疏梅斜影弄孤舟
風華盡白頭
鎖清秋
月如鉤
轉眼反目仇
萬千紅塵終看透
困愁城更幽
就這樣囚了心吧,從此,那個叫做盧慶兒的少女不會再出現了。現在的她,是媚嫵閣的頭牌慶姑娘。
“姑娘,用飯了。”銀瓶端著飯食進來。
“我不想吃,你先吃吧。”慶兒懶懶道,手指再次撥動琴弦。
銀瓶的臉上顯出一絲擔心,“姑娘,您好多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你看,都瘦了一大圈了。”
“為伊消得人憔悴麽?”慶兒苦笑著,“瘦些不是更好看麽?”
“姑娘。。。”銀瓶叫著,放下手裏的托盤,“這樣子你會吃不消的。”
“沒事的,我自己知道。”
“姑娘,這樣怎麽行?”銀瓶還要再勸,她看不得姑娘就這樣消瘦下去,正勸著,媽媽推開門,一陣風一般衝了進來。
“姑娘大喜,姑娘大喜。”媽媽滿臉是笑,看著慶兒仿佛看到了錢一般。
“有什麽可喜的?”慶兒淡淡道,手中的琴依舊不緊不慢的彈著。
“姑娘這可是喜事,那日裏包下你的公子又到了。”媽媽笑得眉眼都要堆在一起,慶兒看本來厭了媽媽這副醜態,低頭隻顧自己的琴,聽到媽媽的話,手下一用力,琴弦斷了。
“銀瓶,這個拿去丟了,媽媽,改日為我換一隻琴。”
“怎麽?不歡迎我?”慶兒向門口看去,那日的男人正站在門口,唇角含著笑。
“怎麽會?”慶兒一怔,想起來那日聽到的對話,便要下跪。
男人上前一步,托起慶兒,戲謔道,“看到我太激動了?怎麽行這麽大的禮。”
慶兒忽的反應過來,既然他換了衣裳,又沒有稱朕,想必是微服出遊,自己還要行禮,這不是做傻事麽。
想著媽媽的教導,慶兒就勢倒在男人的懷裏,“慶兒剛剛坐久了,腿麻了,所以才一下子站不穩,公子能來,慶兒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男子笑著,“下次不要單是坐著彈琴,這腿長久不回血,是要難受的。多出去走走才好。”
“恩。”
慶兒乖巧的點頭,男子帶著她到桌子邊坐下,看到桌子上還沒動過的飯菜,眉頭一皺,“還沒吃飯?”
“恩。”
“怎麽不吃?”
“不太餓。”
男人攬著慶兒纖細的腰肢,“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還不肯吃飯?這樣子要我怎麽帶你回去?”臉色一變,對著桌邊伺候的銀瓶喝道,“你是怎麽伺候姑娘的?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不關她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想吃飯。”慶兒忙忙替銀瓶分辯著,“對了,慶兒還不知道公子的名諱呢。”
“楊四。”男人道,“我在家裏排行老四,你叫我四爺便可。”
慶兒喚了一聲四爺,低垂著頭,一副害羞的模樣。
楊四滿意的笑著,“小安子,等下去找了這樓裏的媽媽來,讓她開個價錢,我要帶慶兒姑娘走。”
“爺?這怎麽。。。”小安子變了臉色,按著宮裏規矩,青樓女子怎麽能帶回去。
“爺什麽爺?我的話你還要違抗麽?”楊四瞪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不敢再言語,轉身去了。
媽媽並沒走遠,剛剛看著楊四和慶兒在一起,便退到了門外,這些男女事情,她見得多了,這時候還是回避的好。
小安子沒花多少時間便找回了媽媽,帶她回了慶兒的屋子。
“贖了慶兒要多少銀子?”楊四開口問道。
媽媽愣了一愣,麵上的笑意更濃,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不時還偷偷看著楊四,心裏的算盤打了幾遍,惴惴不安的伸出三個手指頭。
媽媽看楊四的臉色並沒有變,得意洋洋的道,“三千兩。”
“怎麽會這麽多?”楊四還沒做聲,慶兒先叫起來,“媽媽,怎麽會這樣多?你買我的時候,我的身價才不過五十兩銀子。”
“怎麽說也是要算上我栽培你花的銀子,還有你在樓裏的吃穿用度。你說說,我哪一點虧了你的。”媽媽麵上是笑,眼裏卻是貪。
“可是。。。”
“才不過三千兩,小安子,給了便成。”楊四攬著慶兒,“今天你就和我走吧。”
“可是。。。”慶兒猶豫了下,她看到身邊的銀瓶眼裏都是乞求,自己說過要給她一個未來的,怯怯的看著楊四,輕聲問道,“我可以帶她走麽?”
小安子聽了這話幾乎要跳起來,這帶一個回去已經是大罪了,還要再帶一個,腦袋晃得如同撥浪鼓一般,楊四也搖了搖頭。
慶兒再不敢看銀瓶,她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雖然許了她一個未來,卻無法兌現,楊四看著她的表情,輕撫著她的頭發,“雖然不可以帶她走,我倒是可以贖了她,給她些生活的銀子。”
“真的?”慶兒像個孩子一樣看著楊四,眼裏帶了幾分喜悅。
“恩。”楊四點了點頭,“小安子,把這丫頭也帶走吧。”
“爺。。。可是。。。”小安子遲疑著,這事情可不一般,皇上要帶個青樓女子回去,若是被太後知道了,自己的腦袋可是保不住了。
楊四瞪了小安子一眼,小安子要說的話全被他吞進了自己的肚子,雖說太後得罪不得,眼前的這個人更是得罪不得。小安子在心裏歎著氣,怎麽攤上這麽一個不好伺候的主子。
媽媽有些不情願,少了一個頭牌便罷了,隨著頭牌,最有希望接班的丫頭也要被帶走,看著眼前的人,就仿佛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溜走,怎麽能不心疼,訕訕開口道:“這位爺,您贖了一個便可,怎麽連這丫頭也要帶走?”
“隻要慶兒高興便可,爺都不心疼銀子,你怕什麽?”楊四麵上帶了一絲怒。
媽媽一哆嗦,“爺高興便好。”
慶兒在一旁看得好笑,掩著嘴偷笑著,被楊四輕敲了一下額頭,“小安子,給媽媽拿四千兩銀子,就算是慶兒和這丫頭的身價。”
小安子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掏出銀子,丟在媽媽麵前。
媽媽見了銀票,兩眼放光,忙忙收進袖子裏,生怕麵前這位爺一句話,又把這銀子拿了回去。
“賣身契。”小安子伸手在媽媽麵前,“收了銀子,這兩位姑娘的賣身契總是要給我們的吧?”
“爺稍等,奴家這就去拿來。”媽媽得了銀子,整張臉都堆滿了笑,眉眼擠在一起,厚厚的脂粉不斷掉下來,頗有幾分好笑的意味,轉身小跑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