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誰言勝負(上)

沈塘自從皇帝駕崩之後就稱病不出,中間也不過給青熹帶了幾句口信,讓她小心應對,在宮裏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

自己反而養精蓄銳,在家裏悠哉的養起了梅花,楊莫初幾次派人到訪,都被沈塘以重病推辭掉了。而楊莫初派去的人回報說,沈塘身體好得很,重病不過是個借口。

新皇登基,本來現在朝堂裏就是議論紛紛,若是再少了沈塘這個丞相的支持,這皇位楊莫初可是沒辦法坐穩的。

“沈塘,這個老狐狸。”楊莫初憤憤的將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禦前伺候的文茜一身,文茜低聲呼痛。

“皇上,這沈塘本來就是老狐狸一隻,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和我們文家鬥了這麽多年。”文太後歎了口氣,抬眼望向文茜,驚呼道,“茜兒,快到姑姑這裏來,剛剛有沒有被那茶燙到?”

文茜依言上前,依偎在文太後的懷裏,語氣裏含了幾分嬌嗔,拍著胸口道:“姑姑,茜兒沒事,冬天衣服厚,那茶水並沒打透,隻是著實嚇了一跳,皇帝哥哥怎麽發了這麽大的脾氣啊?”

“這不是你該管的。”楊莫初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眼裏閃過厭惡的表情。

“姑姑。。。”文茜眼裏含著淚水。

“你凶茜兒有什麽用,她不過是關心你。還有,孝服也快滿了,皇帝準備大婚吧。”文太後帶著文茜拂袖離去。

大婚,楊莫初苦笑著,自己還是要選那個女人作為皇後,文茜,她的身後代表的是整個文家吧。

“回皇上,沈尚服求見。”

“她有什麽事?”

“奴婢不知,沈尚服隻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皇上,此事關乎聖上的江山社稷。”劉嬤嬤戰戰兢兢的回道,生怕皇帝一怒,自己的腦袋就要分家了。

“小安子,去帶她到金龍殿來。”

“奴婢遵旨。”

沈青熹隨著小安子行到金龍殿,這裏自從誠帝崩了,便沒人用過了,偌大的宮殿盡是冷清。小安子不過領了青熹進了內殿便退下了,內殿空空的,隻有青熹一人,冷清得可怕,仿佛有陰風刮過頸子,青熹不禁打了個哆嗦。

“沈尚服,最近過的如何?”溫文爾雅的男子聲音,落在青熹耳裏是別樣的熟悉。

沈青熹連忙轉身,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免禮吧。”楊莫初唇角泛起微笑,“沈尚服還沒回答朕的問題呢。”

“回皇上,奴婢過得很好。”青熹有些驚慌。

“過得很好?怎麽我聽說沈尚服有關乎江山社稷的事情要通報給朕呢?”楊莫初聲音驀地拔高,皇帝的威嚴盡顯。

青熹的指甲狠狠刺進手心,這是唯一的機會,成功或是失敗,人生總是要賭一賭,“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楊莫初冷笑著,喝道,“好大膽的奴婢,竟敢對朕無禮。”

青熹反而笑起來,抬頭迎上楊莫初的目光,“皇上難不成是,不敢做這交易?”

“哦。有意思。什麽交易?”

“我助你坐穩這皇位,但是我要坐在你身邊。”青熹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帶著堅定。

楊莫初諷刺的笑起來,“你要做皇後?”

“正是。”

“你有什麽能讓我幫你完成這場交易。”

“沈家。。。沈家的力量和聖旨。”

“沈家?”

“我可以說服沈丞相,聖上才登基,皇位不穩,而此時沈丞相偏偏閉門不出,我想皇上也為此頭疼不止吧?”

“還有聖旨呢?”

“誠帝死之前都是我在他身邊伺候,死的時候我在場,我想皇上若是想尋一個人證,我是最好的人選,不是嘛?”

楊莫初遲疑著,打量著麵前的女子。還記得初見的時候,她不過是個小姑娘,才剛剛接觸這個黑暗的地方,而現在,她的眼裏充滿了對權力的渴望,也許她是可以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可以代替文家的那個人。

“好。我答應你。”

“那奴婢請問皇上,奴婢的禁足令是不是可以解除了?”青熹看著麵前的男人,自己這一局是賭贏了。

“沈尚服聽旨:即日起,沈尚服擢為景陽宮尚服女官,主管帝王衣冠,賜正四品官職。”

“謝皇上恩典。”

“沈青熹,讓我看看你究竟能做些什麽,可不要辜負了朕的期望啊。”

青熹注視著楊莫初離去,手心的傷痕隱隱作痛,不是賭贏了嗎,為什麽心裏還是有著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