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傷離別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今天就要走了。輕鬆地來，卻不能輕鬆地走。艾益成才知道有些事是注定要在記憶中永存的。

爺爺應該坐在窗前專注地刻木雕吧？和往常一樣，艾益成買了一些水果，隻是這次的水果顯得特別的沉重。那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這麽久了，老人都一直很疼愛自己，這些水果是他的心意，希望能給爺爺帶來快樂吧。

他是那樣一個癡情的老人，他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演繹得那麽完美。也許他們沒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的壯烈，沒有海誓山盟同生共死的誓言，但是他們朝夕相處、心有靈犀，他們有的是相對無言眼波如流的默契。他用他執著的刻刀刻畫著愛情的一分一秒，他用全部的生命去嗬護愛情的果實，他是幸福的。

愛情太美好，美好得讓艾益成反反複複、難以釋懷。也許得不到也是一種幸福，就這樣一直把她帶在身邊，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如沐春風的表情，陽光燦爛般的笑容。爺爺，謝謝你，幫我找到了一個守護幸福的方式。

“小艾啊，你來了”

“恩”

艾益成是來告別的，但是當他看到那個銀發蒼蒼的老人後，卻不忍說出來。

“爺爺，我可以進你的房間看看嗎？”艾益成有些不確信地問道，也許爺爺會拒絕他。那是爺爺和奶奶的私人空間。那是屬於純潔愛情的空間。

“可以”老人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了。這麽久了，他和這個少年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自己也早已把他當做孫子了。

艾益成有些喜出望外，老人看著他慈祥地笑笑。

“我可以在這個房間裏，彈奏一首曲子嗎？”艾益成舉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但還是希望爺爺能答應。

老人不知道艾益成要做什麽，但是從他的眼神裏，老人讀出了誠懇。老人點點頭。

艾益成拿出竹笛，這是他第二次彈奏《鳳求凰》這首曲子。

悠揚的笛聲響起……

曲調抑揚頓挫，柔情處如白雲輕舞，動情處若百鳥合鳴，哀婉處似夜鶯低訴。時有鳳舞九天之感，猶若落花流水之情，再似琴瑟和鳴之音。發於笛，傳於空，綿而不絕……

老人靜靜地聽著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門外江顏已經靜靜地站立了好久。

“爺爺，我要走了。以後不能在你身邊向您學習了。希望您好好保重”艾益成吹奏完那首曲子，有些不舍地說道。

老人沒有說話，步履蹣跚地走向那個存放木材的房間。

“哥哥，你要走了？”站在一旁的江顏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吃驚，有些想不通。為什麽要走呢？

“恩”

“能不能不走啊？”她的聲音裏有些哀求。

艾益成笑笑，“我以後會回來看你們的，你以後要好好啊照顧爺爺”

“恩”江顏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頭撲進艾益成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摟著艾益成。

“說好的，一定要回來看我們。我的餃子做的還不夠好，爺爺會吃不慣的”聽著江顏沙啞的聲音，艾益成不自覺地摟住了她。此刻，他分明感到有一顆溫熱的淚落在胸前。眼淚有種奪眶語出的感覺，去隻能強忍住不讓它作祟。在這一老一小麵前，他要堅強。

“小艾啊，你要走了。這個你就拿著吧？”

老人步履蹣跚地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個長約六十多厘米、寬約三十多厘米、高約十厘米的木盒子。盒子並沒有油漆，但是表白很光滑，看得出一定是花了很多功夫拋光的。

“爺爺，我不能要，這個對你很重要”雖然沒有看到裏麵的東西，但是艾益成一看就知道這一定就是老人鎖在箱子了的東西。還有什麽東西讓他這麽珍藏著。

“這裏麵是一些木雕的工具，我老了。你好好收著。”老人把木盒遞給艾益成，他的眼神讓艾益成不忍拒絕。艾益成接過盒子。手上的重量明顯的增加了很多，這盒子觸感明顯地和一般的木料不同。

“爺爺……”

“不要說了，用心去做你要做的事”

“恩”

放下盒子，艾益成撲進了老人的懷裏。

再見了，朋友們！再見了，杭州！